謝景辭有些沉默,他凝視了片刻那明亮的火燭,便抬步上前,向那主燈里添了一舀燈油。
“您放心,這盞長生燈日夜都有人看顧,從未滅過,您今日前來,難不是尊夫人有所好轉?”小和尚問道。
“很好。”
謝景辭低語,挲著那垂下的木牌,眼神中映著熠熠的燭火。
“阿彌陀佛。”小和尚念了句佛號,面帶喜。
添了燈油后,謝景辭并未久留。
他走出長廊,悄悄回來許愿的何凝忽然看見了這抹背影。
謝景辭竟也會在佛寺祈愿?
何凝喜歡清雋的書生,并不喜謝景辭這種一眼看不的類型,但謝景辭的愿,誰能不好奇呢?
何凝素來膽大,只猶豫了一瞬便站到了那盞銀燈前,趁著小和尚轉的瞬間把那木牌轉了過來。
木牌上的字并不多,可是一眼看過去,何凝頓時愣在了當場。
正中間刻著一個“寧”字,下面刻著兩行小字——
“歲歲年年,吾永康”。
“這是一位公子為夫人祈愿的燈,施主切勿。”小和尚一回頭便看見何凝呆呆地著那木牌,急忙勸道。
“夫人?”何凝心生怪異,謝景辭并未娶妻,哪來的夫人?
這時,方才一前一后出去的影忽然出現在腦海,像是打通了關塞一般。
“寧,溫寧,吾。”
何凝頓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這沖擊有點大,何凝愣愣地走出門去,連遇到門檻都忘記了抬步,差點被絆倒在地,還是路過的小沙彌扶了一把。
記得這小沙彌,似乎正是方才給謝景辭送東西的那位,腦海中又有了個猜想。
“小和尚,你早上給那位謝公子送的什麼?”
“送的服啊,謝公子是我們佛寺的大香客,他也是在端落了水,早上到了我們佛寺,住持特意代我要好好安排。”小沙彌解釋道。
早上才到,那昨夜……
何凝追問道:“他和那位長得極的姑娘是一起來的嗎?”
“是啊,他們不是夫婦麼?”小沙彌覺得這問話著實奇怪,“這燈正是謝公子為夫人點的。”小沙彌指了指那盞主燈。
一聽這話,何凝恍然大悟,一切都確定了。
向外看去,溫寧正站在一叢山茶花前,山上溫涼,夏日未至,山茶這會兒剛開,幾朵深紅,為著灰墻青瓦添了些彩。
可是花再,也比不得溫寧往那兒一站,這漫天的云霧仿佛只有站的那了些亮,不然,怎會如此奪目?
寺廟里一直很安靜,僧人們溫和,是以鳥們并不怕人。幾只云雀正停在花枝上吵鬧,有一只格外膽大,跳到了溫寧手上,偏著頭看。
那模樣格外稽,溫寧忍不住一笑。
而不遠,謝景辭站在臺階上,遠遠地正看著這一幕。
一笑,謝景辭的神都仿佛和了許多。
何凝站在他們后,遠遠地看著,這場景太過祥和,一時語塞,忽然不知該說什麼。
作者有話說:
山茶花的花語:謹慎,理想的。
話說有些長時間和人待在一起的鳥是真的膽大,冬天有幾只特別胖的鳥在學校地上跑,我都怕一腳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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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相看
下山的路上,溫寧總覺得何凝熱的有些過分了。
前些日子看到何凝和平康縣主針鋒相對,溫寧還以為是個潑辣子,沒想到溫起來態度也是真的好,顧忌到腳傷,每走到一碎石比溫寧自己還要留心。
溫寧心底微微一,有人對釋放善意總比惡意要好,是以這一路上和何凝相的頗為愉快,最后實在不住游說,還接了的邀約,答應去赴游園宴。
一回府,溫寧和文容被府里的夫人們好好安了一番,這次端節不貴和公子都了沖撞,京中震,圣上聽聞此事后下令徹查,因此謝景辭來不及回府便先了宮。
溫寧那個相看對象孫章也在刑部供職,又恰巧在當場,得知溫寧回府后,順安伯府特意差人送來了補品。
壽禧堂,老太君看著那送來的燕窩和阿膠有些頭痛。
“景辭,那孫家的二公子聽說正在你手下供職,你覺得他人品如何,為表現如何,與阿寧可曾般配?”
老太君自打知曉了那日畫舫斷裂,孫章被嚇得傻站在岸上,一點兒也沒有下水救人的舉后,便對他減了許多好。
“人品尚可。”謝景辭看著那包裝華貴的禮品,沉了片刻,話鋒忽轉,“但格弱,為平庸,不堪造就。”
他雖不喜孫章,卻也不屑編排,因此這話并未有假。
此次端落水之事,孫章為主事,在那發狂的橈手暴斃后簡單歸為“生平不順,了刺激”便想著趕結案,要給圣上和京中的貴人們一個代。
最后還是謝景辭發覺到那人口中殘余著一紅,暫時下了案子,才得以繼續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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