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先前的反應來看，他恐怕確實不知，只是被利用了。

溫疏水將頭連著盒子丟到他腳邊，冷冷：“還不滾。”

“多謝、多謝大老爺！”男孩手腳并用地爬起來，上的灰塵都沒空撣，落荒而逃。

溫疏水喊來不遠的一個京城衛兵，微微頷首：“跟著他。”

向云買了糕點回來，見他竟神難看，還是問了一句。

聽了語氣也凝重起來：“今日一早，門房說公主府門口也被人扔了污穢東西。”

溫疏水看向馬車，似乎是聽見二人說話，蘇蕉兒坐不住，正地用腦袋頂開側簾，出小臉來。

一與他撞個正著，又慌慌張張地了回去。

他眼底的戾氣散去幾分，只是越發冷沉。

向云遲疑道：“有件事不知該不該這個時候提……”

“前兩日，太子殿下依法置了趙呈樂，一朝貶為平民，日后恐怕再沒有翻的機會了。”

溫疏水輕捻著拇指，沒什麼表地吐出兩個字：“趙家……”

……

蘇蕉兒午睡起來，正坐在桌案前畫畫。

畫技并不卓越，甚至顯得有些拙稚，神倒是十分認真專注，墨水蹭了一點在臉上都沒發覺。

向云將上午的事分別遞出去，未時一過，蘇瑯兒離得近，先掐著點來了。

見妹妹安然無恙，還有興致畫畫，才松了一口氣，去找向云了解經過。

沒一會兒，蘇漣和陳皇后一齊來了，蘇蕉兒聽見靜，才知他們都在外面說話。

蘇漣聽到一半冷冷打斷：“溫疏水？”

向云點頭：“是啊，當時溫將軍與我們在一起。也幸好他反應敏捷，沒小千歲看到那駭人東西。”

難得的，陳皇后也不自覺地點點頭。

在這件事上，無論如何還要謝人家。

只有蘇漣不滿地皺起眉，果然，在馬場他沒有看錯。

外頭的氣氛一時有些沉凝嚴肅，這件事表面上看并無危險，可誰知究竟還有什麼目的。

自圓福宮一事后，陳皇后神大不如前，可一想到此事涉及小兒，眉目便驟然嚴厲：“絕不能放任事態發展，要盡快查個水落石出。”

蘇漣道：“母后放心，兒臣這就去查。”

蘇蕉兒還不知道這事，每日期待著初九圍獵，這事實在刻不容緩。

他前腳剛走，后腳溫疏水就來了。

向云不得不嘆來的巧，否則二人定又要針鋒相對一番。

蘇瑯兒進屋去了，陳皇后看向緩步走進門的男人，斟酌著開口：“溫將軍，可愿與本宮說幾句？”

溫疏水步子一頓，微微頷首，上前來行禮：“臣見過皇后娘娘。”

陳皇后了他的禮，到一邊的石凳上坐下，卻半晌不說話，只是讓宮人沏上熱茶。

姿態端莊地倒上兩杯，自己端過其中一杯，輕輕吹了吹。

清澈的茶水開一層漣漪，隨之散出一陣熱氣。

一盞茶喝了足足一刻鐘，陳皇后才拿出帕子慢條斯理地按著角。

一旁的宮都紛紛低頭，恨不能連呼吸一起止住。

們都聽過這位溫大將軍的名頭，那可是連陛下的面子都不愿給的人，皇后娘娘這樣無緣無故讓人罰站一刻鐘……

陳皇后這才看向溫疏水，撞上他那冷冷的神，溫婉笑道：“茶都要涼了，溫將軍不喝嗎？”

院里風大，那杯茶已然沒有了一熱氣，除非炎炎夏日，否則讓人喝冷茶，難免有些為難人的意思。

溫疏水沉默片刻，端起冷茶一飲而盡，味苦而，茶葉的清香早隨著熱氣散了個干凈。

陳皇后又盯了他半晌，終于點點頭：“我也沒什麼要事，你去吧。”

若非是小千歲的母親，溫疏水恐怕沒這麼好說話。

他再次規矩地行了禮：“臣告退。”

等人走了，陳皇后才如釋重負：“你說的對，他是愿意為蕉兒克制脾氣的。”

有時候想想，子差些也沒什麼，知道對自己的人好就是。

若真如某些人一樣，對誰都包容仁慈，又有什麼意思。

向云垂首不語。

陳皇后手指搭在青瓷茶杯上，愣了愣，湊近些，便看到指節上幾條細紋。

二十余載眨眼消逝，都是三個孩子的娘了。

想嫁人時不過剛及笄，陳家雖人丁稀薄，卻有個疼護的兄長……

下人匆匆跑進庭院，打斷了的回憶：“娘娘，陛下來了。”

陳皇后一頓，只是淡淡問：“他來做什麼。”

“朕自然是來看看蕉兒。”祿安帝上這麼說著，卻停在了跟前，小心問道，“雅容，出了這等事，你怎麼不告訴朕？”

陳皇后起避開，冷冷道：“陛下日理萬機，這等小事也會關心麼？”

祿安帝有些不高興了：“縱然朕有錯在先，你也不該這樣想我，蕉兒的事朕一向放在心上，哪里不關心了？”

陳皇后懶得與他掰扯，只是淡淡問道：“陛下這樣說，是要為蕉兒主持公道的意思？”

“自然。”祿安帝立即端正了態度。

“哦，那若是查到趙太后頭上，該當如何？”

祿安帝一愣，下意識道：“母后近些日子一直臥病在床，你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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