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窗幔,虞稚一卻了心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干脆繼續裝睡。
空氣靜默,時奕低聲開口,“我知道你沒睡。”
方才進來時沒察覺,可靠近床邊就從呼吸聲中分辨出,沒睡。
虞稚一裝不下去,睜開一只眼,再一只眼。
攥被褥,聲音細弱蚊蠅,“你,你為什麼在這里?”
時奕習武,聽力勝于常人,將那道細小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他也是從其他人口中得知虞稚一每日夢魘的事,想著這個小姑娘為他求來這般好的待遇,他也該做點什麼,于是悄悄進來看況。
誰知小姑娘每次驚醒,握住他的手,就會安然睡。
不過,兩日才察覺端倪,是在迷糊。
時奕低下頭,“你不是害怕麼?因為我殺的那個人。”
虞稚一手指織不聽,“就……做噩夢。”
他忽然蹲下,遞出了自己的手,“睡吧,別怕。”
虞稚一盯著那雙寬厚的手掌,倏地紅了臉。
雖然知道這一切不合規矩,可最終還是慢慢的出手,勾住了時奕的手指頭。
回憶戛然而止。
現在回想起來,真是讓人臉紅。
“唉……”窗邊的姑娘唉聲嘆氣,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回。
丫鬟綠茵端來一碟點心,“小姐,這是東廚那邊送來的茯苓夾餅。”
虞稚一搖頭,“不想吃。”
茯苓夾餅形如滿月,薄若蟬翼,味道膩絕倫。原是虞稚一平日喜的點心,時下卻毫無食。
“小姐,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綠茵話說到一半,被虞稚一捂了。
“噓!”
不過提了一句話,嚇得趕關上門窗,一副心虛模樣。
還特意提醒,“綠茵,你小聲點!”
綠茵無奈,“小姐,奴婢還沒說呢……”
兩人躲在屋,綠茵配合,小聲的問道:“小姐,你是不是還在想那個侍衛呀?”
虞稚一聽清的話,白凈的臉上染上兩片霞紅云彩,“不,不……”
結結說不清話,手中的書頁被擰變形。
“方才奴婢去廚房,綠意姐姐悄悄同我說,夫人老爺近兩日提得最多的就是梁家公子,有意讓小姐嫁給梁公子呢。”
梁家也是城中大戶,祖上還有職。
若是結親,門當戶對。
虞稚一聽后,當即變了臉,“我才不嫁。”
可向來兒家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虞稚一不肯嫁,家中長輩卻開始頻繁來往。
平時看著弱弱的姑娘在這件事上格外堅持,毫不示弱。
后來那梁公子親自拜訪,母親有意安排與梁公子見面,“那梁公子一表人才,你若是見了,定會喜歡。”
母親執意如此,虞稚一最后同意見一面。
剛及笄的姑娘正是最最純的時候,梁公子一眼就了心。
本想在佳人面前好好表現一番,誰知這位姑娘用詞委婉、但又十分清晰的向他傳達著一個意思:不愿嫁他。
虞稚一把這事兒當做任務,沒多久就找借口溜了。
也沒回屋,走著走著到了廚房。
綠茵問:“小姐可是饞了?”
虞稚一腦中靈一閃,“我想學做茯苓夾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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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虞老爺和夫人給大小姐選的未來夫婿一表人才,二人相談甚歡,想來府中好事將近。”
府中人多口雜,沒有結果的事也有人在私底下議論,有些話傳著傳著就變了味。
長劍出鞘,斬落滿地花。
藍衫年著劍柄上那一抹紅,眸翻涌。
背后響起一道的呼喚:“時奕!”
時奕收起佩劍,轉時,又是一副謙而不卑的模樣,“大小姐。”
“時奕,你不用在我面前自稱屬下,直接說‘你、我’就好了。”
“這是規矩。”
虞稚一說不通了。
白日見他,他總是這般疏離模樣。但那幾晚他守著自己的時候,又跟現在不同,會很自然稱呼你我,不會這麼等級分明。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虞稚一不再深究。
很快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這兩日我有事沒能過來,就想問問你,前日讓人送來的茯苓夾餅好吃麼?”
“甚好。”時奕想起前日那和糕點,口與他先前吃的不一樣。
得到肯定的答案,小姑娘沒忍住笑,“你喜歡就好。”
那張笑靨如花的臉,惹人心生妄念。
*
虞稚一拒絕梁公子,虞老爺寵,又跟夫人親自別家年郎。
虞稚一全都回絕。
虞夫人察覺異樣,向下盤問幾句,便了解到兒的近況。
“大小姐近日倒是常常去看那侍衛。”
那名做時奕的侍衛是見過的,那模樣……
虞夫人心里一咯噔,再細細打聽,驚覺大事不妙。
虞夫人不聲的阻止兒再去見那份低下的侍衛,虞稚一被“繡花”“抄書”等瑣事困在院幾日,母親一直守著,也找不到借口去做別的事、見別的人。
今日母親沒來,虞稚一開門掃了眼四周,拎起食盒出去,卻被母親逮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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