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素雅進門沒多久,時奕回來了。
他進屋換了鞋,剛起走了兩步又到退回來,盯著鞋架上那雙白運鞋多看了兩眼,隨后走過去,拎起檢查了一下鞋底。
他很快確定一件事——虞稚一出去過。
從去醫院拆紗布回來那天開始,虞稚一就不肯出門。
他見母親刷過鞋底才擺放到這里,虞稚一在家穿著拖鞋,便再也沒有過外出的運鞋,今天這位置變了,鞋底裹了一層薄薄的灰塵,這就表明有人穿著這雙鞋出去過。
“小奕,趕洗手,喊一一出來吃飯了。”
“媽媽,等會兒,你先吃著。”
他站在水池邊將雙手洗凈,直接去了虞稚一的房間。
小姑娘安靜坐在書桌前,手里握著筆,桌上擺放的是英語課本。
在抄寫英語單詞。
“一一。”時奕站在后。
虞稚一微微扭頭,輕喚了聲:“哥哥。”
時奕問:“今天在家里做了什麼?”
乖乖答道:“背誦了一篇英語課文,還有幾首古詩,現在在背單詞。”
說完,又手把擺在右上角的習題本遞給時奕,“昨天布置的作業都做完了。”
時奕接過作業的同時看到了的臉,眉頭微皺,“怎麼把劉海放下來了?”
“唔……這樣好看一點。”
“最近天氣還熱,你這樣會不舒服。”
“沒事,我還沒覺得熱。”
在“熱”那個字音落下前,他突然手,到的額頭。
虞稚一愣住,眼睛睜得很大。
時奕了一下,確定額頭沒有出汗,但這并不代表他默認這個行為。
知道小姑娘子溫吞,委婉的表達也會假裝聽不懂其中含義,干脆就直接問了,“今天出去過嗎?”
“啊……我沒……”
沒等否認,時奕沉下臉,犀利的目掃過去,“想好了再回答!”
虞稚一秒慫,低頭著手指頭,小聲回答:“出去過。”
“什麼時候?”
“八點半。”
“會挑時間啊……”故意挑在他們走了之后離開,這平安回來還好,若是中途出點什麼意外,那還得了?
“自己一個人跑出去做什麼?”
“就,在附近走走。”
“出門為什麼不跟我們說?你現在這樣,我怎麼放心讓你自己出去。”問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心已經有些生氣。
他氣虞稚一還是不相信他。
誰知這次小姑娘反問了,“哥哥也覺得我現在這樣不能出去嗎?”
他咬牙,恨不得把人抓過來好好教訓一頓,“虞稚一,你倒是最會氣我的!你難道不知道我怎麼想的?”
“對不起,哥哥。”突然轉過來,小手握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的回答:“正因為我了解你,所以今天才會走出去。”
“因為我?”突然到一份濃濃意,時奕有點寵若驚。
“我不能因為別人對我不好就厭棄這個世界,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對我非常非常好的人,他們希我更好的活下去。”
你是照亮我黑暗道路的啟明燈,給了我擁抱世界的勇氣。
“所以哥哥,陪我一起走出去吧。”
——
從那天起,每天吃了晚飯之后,時奕都會陪著虞稚一出門。
仍然不敢把整張臉出來,只是用劉海遮擋額頭,臉上的傷痕就在外面。
走在前面,時奕總會離三米之遙。
這是虞稚一的要求。
說:“哥哥頂著這樣一張臉跟一一走到一起,才更會引人注目吧。”
因為這句話,他一直保持著距離。他不在意別人的異樣目,但他希虞稚一的心里舒坦些。
陌生的人一般都不會對路人太過關注,只要不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就不會到別人的注視。
現在想來當時自己一個人出門也是大膽,明明對這個城市路線一點都不悉,還是走了出來,居然還沒迷路,真是萬幸。
那時候一個人,不僅要心里堅強,還得花費腦子記下路標和方向。
現在呢,有時候也可以放空一下,因為時奕說過一句話——
那天走得太遠,心里想著事便能忘記路標,轉頭一看,早就不知道東南西北。
看著三米外的時奕,既安心,又焦心。
安心的是,有他在;焦心的是,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了……時奕沒逛過這個地方,萬一時奕也找不到路怎麼辦……
這時候,守候在三米外的時奕邁步向前,來到邊,溫的了的腦袋,“迷路也沒關系,哥哥會帶你回家。”
那一刻,安全侵襲全。
想,這世界上大概再也沒有比“哥哥”兩個字更溫暖的詞語了。
時奕看了一下路標,今天走的有些遠,已經開始流汗。
他看了一下指示牌,說道:“我們直接坐地鐵回去。”
“好。”
先前一直在走路,現在要往人多的地方去,也算是另一種考驗,畢竟回到學校每天都得面對幾十個同學,還有幾百上千名校友呢。
進地鐵時發現沒有空位,時奕跟虞稚一站在一起,高高舉起手臂抓穩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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