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喻一醒來就發現側沒了顧南舟的影子,知道腳不便,黃媽專程將早餐送上樓。
黃媽和一名傭人合力才把床上的沈喻扶到椅上,也並非沈喻真的就有多重,隻是石膏綁著,增加許多難度。
“還是顧先生在家好。”黃媽將沈喻推到茶幾前,桌上飯菜冒著騰騰熱氣,“太太就不用遭這麽大的罪。”
沈喻接過黃媽遞來的香菇粥,扭過小臉兒詢問,“顧先生有沒有說他什麽時候回來?”
黃媽搖搖頭,以為沈喻是認同方才說的那番話,才會這麽問,“顧先生的行程,不是我們這些傭人可以多的,你若想他,就給顧先生打電話,他一定很高興。”
沈喻搬來邛海雖然隻有幾日,可顧南舟和相十分融洽,黃媽經常看到顧先生將抱來抱去,就自顧的以為,那是出於。
沈喻笑了笑,沒接話,不用去跟黃媽解釋什麽,吃著顧南舟的,住著顧南舟的,晚上還睡在一起,沈喻要是說和顧先生沒關係,這話連自己都不信。
飯後,黃媽收拾幹淨餐下樓,張慧芳的電話又打進來,沈喻拿起手機推著椅走出臺。
電話剛接通,張慧芳的聲音便急不可耐傳來,“小喻,怎麽樣啊?你男朋友說什麽了嗎?”
沈喻目眺向一無垠的海平麵,的發被那陣清爽的海風微微吹,“張嬸,不好意思,這忙我幫不了。”
“小喻。”張慧芳一聽更急了,“我們昨天不是說好的嗎?”
“我跟他吵架了。”一想起昨晚顧南舟發怒的樣子,沈喻如履薄冰,不想再為了誰,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張嬸,我男朋友脾氣不好,我要再跟他鬧下去,不會有好果子吃。”
沈喻已經把話說的夠明白了,可人心都是這樣,隻會更加在意自己當前的困境,“小喻,算張嬸求你了麽?你再去好好跟你男朋友說道說道,他那麽疼你,肯定不會舍得對你怎麽樣,撞你的司機固然有錯,但罪不至死,倘若他真的因你而出了什麽事,小喻,你良心會安嗎?”
沈喻手機,手背青筋微凸,張慧芳把話說到點上,這件事本就同沈喻牽連甚廣,想置事外已經不可能。
惹怒顧南舟,會怎樣?
林薇婭和眼下這名大貨車司機,已足夠說明一切。
人家說,有些人表麵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背地裏卻是個笑麵虎。
可顧南舟不一樣,他這人,表麵看起來都令人害怕。
“小喻……”
見沈喻這邊許久沒作聲,張慧芳心急如焚,兒子要再這樣頹廢下去,就垮了。更何況,即便沒有中間這層緣由,張慧芳也不希事變這樣。
“你男朋友這麽做,無非是見那司機傷了你,起因是你,總不至於他還為了這事跟你分手吧?”
分手?
沈喻眼皮一跳,如夢驚覺。
是啊,一再做出顧南舟討厭的事,一再將他怒,這樣的人,留在邊何用?
那不是給自己添堵麽?
可這,不正是想要的?
“張嬸,要救人,我不會通過我男朋友,但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隻能說試試。”
張慧芳一聽鬆口,不管怎麽樣,心裏總算踏實下來。
沈喻是吃了午飯才出的門,借口說家裏悶,想出去閑逛,黃媽不放心,又不敢給顧南舟打電話,隻能遂了的願。
幾名傭人一起將沈喻從二樓抬下去,推著椅,麵平靜的走出大門。
張慧芳找同事借來輛出租車,在指定地點等,“小喻。”
“先上車再說。”這裏是邛海,很容易被顧南舟的人發現。
張慧芳還帶了名青年男子,說是自己的兒子,男人把沈喻抱上副駕駛後,連同椅一並折起來。
“沈姐,叔叔就拜托你了。”
沈喻眼視鏡,“人在哪裏?”
“金都區派出所。”張慧芳說道。
邛海離金都區並不遠,紅綠燈加上堵車,也才二十來分鍾就到了。
沈喻讓張慧芳在外等著,由和張嬸兒子兩人進去,張慧芳很不放心,又不能多說些什麽,跟著去,除了累贅之外什麽忙都幫不上。
張慧芳兒子推著沈喻,一步步朝警局走去。
論演技,沈喻自是沒得說,才剛大門,便將氣勢拿出來,看見個穿便的民警經過,張口就問:“你們這裏,誰是管事的老大?”
這話一聽就是來砸場子的,民警上下打量眼,這人不止瘸了,連腦子都是壞的,“你找誰?”
“文傑。”沈喻側目衝站在後推著椅的人喊了聲,“告訴他。”
年輕人反應快,周文傑畢竟有備而來,為了救未來嶽父,他也算豁出去了,“把你們老大喊出來,我沈姐有話同他講。”
民警冷笑下,“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有事說事,要鬧就出去!”
民警手裏拿著資料,說完還要去文件,周文傑見他要走,忙將民警肩膀抓住,豈料民警練過家子,反手便把周文傑擒住。
辦公室幾個人聽到靜,紛紛跑出來。
“什麽事?”
民警看見走在最前麵的人,“馬警,這倆來鬧事的。”
周文傑掙紮道:“放開我!”
“老實點兒。”
沈喻雙手的手肘分別搭在椅扶手兩邊,擺出副清高模樣,視線抬起後,落在那人上,“這裏,你管?”
“你找我?”那人型碩,一套警察製服穿在上,肚子上的都快繃不住了。
見沈喻還是一副傷者的樣子,出於人民警察為人民的警訊,他態度要比之前那名警員好很多,“這位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說出來。”
沈喻右手中指在扶手上漫不經心點了點,依然不為所的端著,“廢話也不多說了,我今兒是來要人的,趙東強知道吧?帶出來!”
趙東強?
馬警抬起眼簾,這人關在局子裏,可不是一般人說見就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