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嶼坐在餐桌前,將那些食盒一一打了開來,然後將一次的餐擺在祝願麵前,笑著說道:“快吃吧,你不是很了嗎?”
用勺子舀了點鮑魚粥塞口中,和之前吃到的口味是一樣的,甚至煮粥的人隨著時間凝練,手藝更加不錯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祝願就是食不知味。
肚子,卻沒有什麽胃口。
打量了的屋子好幾眼,禹嶼似乎被客廳裏的那座巨象雕塑給吸引住了,他上前細看,說道:“我發現你們這小區不錯啊,改天有空我也在你這隔壁棟買一套住住。”
這棟風景最好的,已經全部被部人員瓜分了。
重新走到了餐桌前,他問道:“既然和林家退婚了,那你接下來是怎麽安排的啊……你爸媽總不會還要繼續給你找對象吧?”
“不找了。”祝願放下了手中的塑料勺,單手撐著下,另一隻手則是去開白袋子裏的易拉罐啤酒瓶,慢慢回答道:“但是我得自己找工作。”
禹嶼一愣,手打開了易拉罐的扣子。
他撐在餐桌上,皺著眉頭問道:“找工作?之前不是給你推薦了位行業大佬嗎?怎麽不跟著他一起做新聞。”
抿了一口啤酒,祝願的上方都染上了一層白沫沫,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才開口回答道:“不想看見太多苦難。”
“也不想為了實現我所謂的正義,而傷害到了其他任何無辜的人。”
些許是沒想到會得到這麽認真的答案,禹嶼一不,愣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反問道:“願願,你怎麽會這麽悲觀的?”
“工作者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傳播正義啊,你怎麽會有可能傷害到別人的想法呢?”
祝願單挑了一下左邊的眉頭,沒有說話。
半晌之後,禹嶼歎了口氣,也嚴肅地朝著說道:“更何況,你比大多數人都過得好,你完全有權力隻去傳播你喜歡的新聞。”
“那還新聞嗎?”祝願抬起眼,盯著麵前男人的眼眸問道。
到底還是沒有懂的意思。
也不奢求誰能懂。
一直都是一個很奇怪而且很別扭的人。
“好了,不想做這些就不做。”禹嶼重新坐了下來,拿起麵前食盒裏的蝦,一個一個剝了起來。
他繼續說道:“而且咱們祝大小姐想做什麽做不啊,是吧?沒必要煩擾那些普通人才有的煩惱,我們與他們是天生不同的。”
祝願頓了頓。
心裏清楚剛才自己所聽到的那番話毫無惡意,甚至這也是這個圈子絕大多數人的想法。
因為優渥的家庭背景,而自命不凡。
書讀的多一點的人也不外如是,覺得有種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責任,為了實現心中的最高層次自我價值,而對眾生的苦難視而不見。
每個人都一樣。
隻有顧京律不同。
“你發什麽呆呢?”禹嶼抬手在麵前晃了幾下。
回歸神,祝願略帶歉意地回答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有點累了,想休息。”
“得嘞!”禹嶼毫不介意地站了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桌麵上的食,咧起了角:“您這逐客令還真是千百年來沒變過,每次都直接到讓人覺得可。”
祝願已經站了起來,沒讓他繼續收拾垃圾。
彎著眼睛說道:“謝謝你今天給我帶食,下次我請你吃飯。”
知道累,禹嶼也沒再開什麽玩笑,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家裏應該被人打掃過,東西都一個不落,井然有序地擺放著。
沒有直接回臥室,祝願坐到了沙發上,兩隻手圈抱著膝蓋,然後將臉給埋了進去。
這是為數不多,能讓到安全的姿勢。
也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久,突然電都響了“沙沙”的幾聲,接著一切亮燈的東西都暗了下去,包括家裏各盞燈。
應該是……真的停電了。
周遭陷一片看不見不著的漆黑裏。
祝願倒是不怎麽害怕,隻是沒想到這麽高檔的小區,在電路維修方麵會這麽差勁,想走下沙發去拿手機。
結果腳一落地,就撞到了某條桌。
大拇指的指甲蓋“突突”跳著疼。
眼角一下子就被眼淚浸了,彎下腰半蹲著走路,好不容易才黑兒拿到了餐桌上的手機。
業主群裏,業已經發了搶修通知。
斷電原因則是因為有一戶人家不知道在搞什麽試驗,還私自接了小區的總電箱。
祝願對這些東西都不太關心,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想在家裏的雜櫃中找找有沒有蠟燭之類的照明源。
可手機卻很不爭氣的沒了電,自關機。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有了不和諧的靜聲。
祝願後背莫名起了一冷汗。
禹嶼剛走,也不可能是又於冷戰狀態中的顧京律敲的門,過貓眼向外麵看,也隻能看得見一片烏漆麻黑。
背靠在玄關的牆壁上,祝願不太敢說話。
深怕是什麽不懷好意的陌生人。
再往深想些,為某一目的而人為斷電也不是不可能的。
從小就學習了很多安全防範的知識,那種室殺人,甚至殺人兇手從一開始就是藏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電影也沒有看。
這會兒獨自一人,手邊也沒有什麽可以自衛的武,心髒是真的慌張到有種下墜的害怕了。
敲門聲好像平息了一會兒。
祝願著手機的指頭也逐漸鬆開了一些,緩緩起,有些麻。
驀地,門把手又瘋狂地上下搖了起來。
接著有儲備電量的碼鎖也“嘀嘀嘀”了好幾聲。
後知後覺,祝願才反應過來是有人在輸的門鎖碼。
第一次好像還輸錯了,沒過多久又重新開始輸。
拿起邊上裝飾用的古董花瓶,祝願在僅限的時間裏,思考著待會兒如果門開了,是力跑到對麵去尋求顧京律的幫助,還是現在就在家裏找個地方躲起來。
書房應該有臺電腦,可以給顧京律發消息。
無論如何,或許祝願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千千萬萬個生死抉擇的念頭裏,下意識想的人都是這個男人。
碼鎖又“嘀──”了一聲。
這一次是碼輸功的提示音!
門緩緩打開了,屋外站著的人與無邊際的黑暗融為一,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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