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守在地下室外面的保鏢聽著里面傳來的一陣陣凌厲打斗聲，個個面面相覷，噤若寒蟬。

臉上愕然的表更是看鬼一樣看著對方，瞳仁里滿是不可置信。

暗想，陸總過來這一趟不會就是特意要親手打人家大爺一頓吧？

“陸景琛，你特麼的有種，有本事你今天就把我打死，否則他日有機會，我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角滲出源源跡的陸景霆，沉著一雙眸子迸著嗜的冷看著占據上風的陸景琛怒吼道。

然而陸景琛卻勾嗤聲低笑，“打死你？然后讓我老婆恨我一輩子？你以為老子是三歲智商會上你當？放心，老子非但不會打死你，相反老子還會看在我老婆的面子上好好招待你。”

“老婆？”陸景霆失聲輕笑，“沈凝心里本沒有你，承認吧陸景琛，不管我死不死，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擁有沈凝了。

而且你忘了的孩子是怎麼死的嗎？是被你的活活愚蠢害死的。

還有你和李若霜的事，沈凝眼里容不得沙子，就你們這幾年來茍且一起的事實，你以為你憑著失憶就能抹了所有？”

“這一樁樁，這一件件，陸景琛，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來的臉以為沈凝會原諒你。

自欺欺人也得有個度，而你，呵呵，真當人家沈凝是條狗，想踹就踹，想留就留？

沈凝有自己的驕傲和尊嚴，不信陸景琛，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我賭你這輩子都得不到沈凝原諒。”

此刻渾是，上全是狼狽的陸景霆里的話就仿佛像是帶著詛咒般，讓陸景琛頭驟疼了起來。

心臟更是像有什麼東西被一寸寸撕裂，如此鮮淋淋，目無法直視。

這輩子都得不到沈凝原諒？不，是得不到他老婆原諒，這是烙刻在陸景琛骨子里不愿承認的事實。

靈魂雖是陸景霆的，但是殘留在他這里某些病態的執念，卻是陸景霆所不能控制的。

而這種執念早在他得知小平安離開那天，

早在他的頭被陸景霆瘋狂按著往小平安墓碑狠狠一下一下撞擊，

早在陸景霆一腳踹倒他狼狽跪在小平安墓碑面前，

早在他看著沈凝那清瘦蕭瑟的影毅然決然轉離開，和心如死灰蓄滿淚水的眸眶時，就已經病膏肓，無藥可醫。

“啊。”陸景琛死死抱住頭，發出如同野傷的撕裂低吼聲，高大修長的影這會更是抖踉蹌往后。

劇痛幾乎讓他難以承的大腦，也像有什麼東西在瘋狂撕扯。

撕著他的理智，撕著他冷怦的心房，撕著他這顆被沈凝兩字通通占滿的。

砰。

“陸總。”唐肅大步跑進地下室，看到的便是陸景琛直接栽倒在地暈厥過去的模樣。

莫名他心臟愕然一，雖說這陸總最近干的事有些不是人事，但到底他說得對。

那就是他現在領著他發的薪水就得忠他事，再說他現在所有難以解釋的異常舉都是因為他失憶，不然就他這冷厲無常的子怎麼可能是現在這模樣。

***

園。

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的醫療團隊在聽說陸景琛又一次暈厥后，第一時間商討急救治方案。

“這已經是陸總第二次毫無征兆暈厥，再這樣下去，只怕日后他暈厥的次數會越來越多，我們不能再等，看來得盡快商量手的事。”

“可現在陸總大腦淤未散，貿然手只怕有風險。”

“是啊，以陸總現在的況，怕是不能強行手。”

“那現在怎麼辦？手不能做，任他這樣暈厥的次數頻繁增多也不是辦法啊，要不我們找找夫人，問下意思再做決定？”

一年齡大點的醫生開口后，旁邊幾人都臉沉重點點頭，對他們來說，陸景琛現在的況確實棘手，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敢私自做決定。

而沈凝做為陸景琛妻子，這種做決定的事問也定然沒錯。

房里。

沈凝聽完幾個醫生的話后，擰眉輕聲問，“如果任他這樣頻繁暈厥的后果是什麼？”

“那陸總可能隨時都有失明和智力低下的風險，而且這種風險還不是短時，怕是……一輩子。”

轟的一聲，沈凝聽完醫生的話，心口倏然有些發，一輩子失明和智力低下？

這對向來站在金字塔的陸景琛該是如何的打擊，而且這男人平日里行事太過狠厲冷，在安城仇家更是數不勝數。

這要是別人聽到風聲知道他現在況，真的不敢想像他落到那些人手里的后果。

但如果強行手，醫生說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功可能，這就意味著陸景琛有一半可能是下不來那手臺。

這其實本是好事，可為什麼……

“姐姐，外面打雷了嗎，我害怕。”突然，床上躺著的陸景琛愕然睜開了眼。

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過窗戶看到外面雷鳴電閃時，他驟的像個到驚嚇的孩子往沈凝面前瑟瑟打鉆了去。

旁邊醫生：完了，怕什麼來什麼，陸總這？怕又智力低下了，唉。

沈凝擰眉，瞥著自己被陸景琛摟得異常的手臂，暗暗用力想出，然而，“姐姐，你別不理我，我真的怕打雷。”

驟的沈凝角瘋狂搐，暗想，怕打雷，你陸景琛閻王都不怕的人會怕打雷。

“陸夫人，看樣子陸總這況已經開始往不好的方向發展了，所以你得趕替他做決定，要不然錯過治療的最佳時機，只怕后續更加回天無力啊。”

醫生催促的聲音讓沈凝遲疑了下，側過臉，再次看了眼眸純粹像個孩子的陸景琛，抿了抿道，“生命和智力低下，如果你們是我，會怎麼選？”

一句簡單的話陡然讓場上幾個醫生瞬間心境明朗，個個面面相覷一番，然后他們異口同聲，“陸夫人放心，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是啊，如果命都沒了，再糾結智力和失明又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