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虹映說著又撲到李華盈懷裏,一頭的珠釵都了。
李華盈眼中帶著寵溺,理順鬢邊的發。
“這麽大了,還是小孩子一樣。”
“就要一起睡,等我去了西疆,我……我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李虹映說著聲音低了些,將頭埋在懷裏。
悄無聲息地,可李華盈卻察覺到滲到服裏溫熱的濡。
李華盈鼻子有些酸,隻佯裝不知,親昵地說了聲好。
自從李華盈出宮建府後,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再睡到同一張床上。
李虹映興地很,拉著李華盈說了半宿的悄悄話。
最後天將蒙蒙亮,才終於撐不住睡了過去。
結果第二日起床時,兩人都神恍惚、魂飛天外。
白日裏又在馬車晃晃悠悠。
熬的這一個大夜,兩人三四日才緩過來。
之後李虹映再說要睡一塊,蘭熙和鶯時鶯飛都先不依了。
隨著離盛京越來越遠,天氣也隨著越來越熱。
驛站的食也開始有了細微的變化,慢慢地變辣,幹燥的食變得更多。
因此最近隊伍裏,許多常駐盛京的員及隨侍,都眼幹模糊、頭脹熱痛。
就連李華盈向來幹淨細膩無一瑕疵的皮,臉上都冒起了小紅點。
急得鶯時鶯飛團團轉,各種藥膏香方番上陣卻沒什麽效果。
這日李華盈又貪涼多吃了些甜瓜,中午連午飯也不想吃。
到了下午實在燥熱地厲害,李華盈在馬車裏待不住,直接氣悶地掀開了簾子。
可惜就連吹進來的風都是熱的。
“殿下怎麽了?”
隻一轉眼,江照野便駕著馬到了馬車旁邊,垂首問道。
李華盈懶懶抬眼掃了他一眼,突然靈一現,臉上便有了笑容。
“我跟你換換,我騎馬你坐車。”
江照野眼中有些笑意:“殿下想騎馬可以,想騎我的這匹不行。”
李華盈正想問為什麽不行,江照野卻直接駕著馬離開了。
“你……”
李華盈愣愣地看著江照野離開的背影。
突然發覺這好像是第一次在江照野後,看著他離去。
隻是晃神的這一會,江照野又駕著馬回來了,隻是手裏還牽著另一匹小白馬。
發順,比江照野那匹小了一圈。
“它白雪,是匹溫順的小母馬,殿下若是想騎,便騎它吧。”
瑞雪似乎能聽懂自己的名字,在江照野說完之後擺擺耳朵,啼鳴了聲。
李華盈被逗笑,興致盎然地下了馬車。
“這麽漂亮的小馬,你從哪弄來的?”
李華盈說著,嚐試將手放在瑞雪的的鬃上。
江照野翻下馬,臉上帶著笑意:“這本就是為殿下準備的,可還喜歡?”
“為我準備的?”
李華盈聞言一怔,手上作頓住,瑞雪卻直接側著頭去蹭的手掌。
李華盈掌心被有些的發蹭地發,眼中又是新奇又是笑意。
江照野點頭,也抬手上瑞雪另一側鬃。
“出發前我特意在府中馬廄挑的,路途漫長,殿下定會需要它。”
李華盈垂眸不語。
實在沒想到江照野一個高大威猛的武將,竟還這樣心細如發。
正這時,旁邊江照野的黑馬撲扇著耳朵,打了個響亮的響鼻。
李華盈撲哧一笑。
“它這是見你親近瑞雪,心裏不高興呢。”
江照野見李華盈笑得開懷,若春曉之花初綻。
手掌不自覺,卻不料抓疼了瑞雪。
它撂蹄子就往前一蹬。
江照野麵一變,直接上前一步攬住李華盈轉。
“咚”一聲沉悶的聲響。
江照野微不可聞地悶哼一聲。
李華盈還有些懵。
江照野的大手正扶在後腦,另一隻手摟著纖細腰,整個人都被江照野的寬闊軀包裹住,鼻端盡是那暖洋洋的草木味道。
直到聽見那一聲擊打聲,李華盈才慌張掙出來,查看著江照野上下。
“你沒事吧,可是傷到了哪裏。”
江照野麵有些發白,隻搖搖頭道:“無事,不過被這小馬踹了一腳,算不得什麽。”
李華盈蹙眉,仍有些擔憂,想要上手查看他傷勢。
“這哪裏是小事,尋常馬兒一蹄子都能將人踹飛,你這扛這一下,定是傷不輕。”
江照野一閃,低頭輕笑出聲。
“你笑什麽!”
李華盈見他這樣,莫名有些惱。
“原來殿下這般在乎我的安危,真是人……誠惶誠恐。”
江照野說著,最後四個字卻低聲線,眼神如掠食一樣充滿侵略。
李華盈耳尖一紅,下意識退後一步。
“你,你胡說什麽。”
江照野隻帶著笑意不說話,平日裏他總是如一隻溫順的大狗,看著兇猛卻沒有攻擊。
可今日隻一個眼神,李華盈便有種小遇到狼群的危險直覺,實在難以招架。
“不與你說了,我自己騎馬去。”
李華盈強裝鎮定,被鶯飛扶著上了馬。
江照野站在地上仰麵看向,忽而從袖袋裏掏出一個小青瓷瓶遞過來。
“這是什麽?”
李華盈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手接了。
“清涼膏,每日塗抹便能消除麵上因熱毒長出的紅點。”
說罷,江照野便牽著黑馬慢慢往後方走去。
李華盈拿著的小青瓷瓶微微一怔,掌心的瓷瓶還帶著他上的餘溫。
下麵鶯飛笑道:“將軍還怕不是每日都要來看殿下,不然這樣小的紅點,他怎麽這麽快就發現了,還尋來了藥膏。”
李華盈也笑了,橫一眼:“又胡說。”
騎在馬上果然比在馬車中舒暢痛快許多,隻是騎得久了又有些磨。
李華盈接下來幾日便是騎馬馬車換著來。
不過江照野那藥膏是當真有效,不過將將塗了兩天,麵上的紅點便全消了。
隻是這幾天倒是很見江照野麵,倒是江總跟在李華盈馬車左右。
如今這麽走了,大半個月已經過去。
周邊環境愈發地廣人稀空氣幹燥、日頭毒辣,驛站相距也越來越遠,無法保證每日都歇在驛站。
許多員侍從都開始流鼻,皮曬傷開裂,補給的食口味也越來越辛辣。
雖說和在盛京的安逸日子完全不能比,可李華盈卻隨著路途愈遠,對邊風景愈發欣賞。
原來盛京之外還有這樣大的天地,與盛京完全不同的風土人、氣候習慣。
以前那些什麽禮法規矩世俗鐵律,似乎也在遙遠的西疆被瓦解了。
這日們又夜之時歇在了野地裏。
李華盈倒沒什麽所謂,可鶯時幾個卻都麵不大好看。
“何苦都不高興,外麵睡在馬車上一夜也是一樣的。”
鶯時鶯飛對視一眼,鶯飛眼眶都紅了。
“可今日是殿下的生辰呀,怎麽能就這樣在荒無人煙的沙地上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