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過門不久的夫人陸沅琪, 雖然要求更多,但人家邊的人會來事兒啊, 來要點什麼吃食的時候都會另外給一些賞錢。
一相對比,大師傅自然更不耐煩伺候春杏, 剛好看那姜嬸子在灶邊燒火, 就讓負責燉那個補品。
兩三刻鐘后, 一盅補氣益的紅棗桂圓蓮子羹熬好了。
魯國公府的食盒都是實木制作, 沉重的很,那小丫鬟每每提到手里, 都十分吃力。
姜嬸子提出要幫著相送,因素來老實寡言,人見人欺, 小丫鬟自然樂得多了個苦力。
后頭那補品送到了春杏手里。
小丫鬟忙活了一通,額上出了一層薄汗, 一邊汗, 一邊也不忘記告狀, 說廚房的大師傅看人下菜碟, 每次要點吃食, 都得陪著笑臉, 求爺爺告的, 就這樣那大師傅還不肯親自手,每次都指揮旁人來做。
那些吃食都是公中的,春杏作為姨娘有自己的份例, 并沒有越矩。
小丫鬟憤憤不平,春杏卻不接的話茬,只一邊喝著湯水一邊道:“高門大戶素來如此,拜高踩低,就是常。”
自然不是不生氣,只是的出確實不能和陸沅琪相比,又沒有人家那個揮金如土的實力,便只能先蟄伏。
小丫鬟嘟囔道:“要是姨娘在太太前面生下小公子就好了,就再也沒人敢欺負咱們了。”
提到這個,春杏倒是蹙起了眉頭,著自己的小腹久久沒有言語。
在陸沅琪進門的前兩個月的時間里,馮源幾乎日日留宿在屋里。
那會兒估計很多人和眼前這小丫鬟一樣,以為很快會開懷。
所以并沒有人給臉看,可兩個多月過去,這肚子一點靜都無。
如今陸沅琪進門后,大把揮灑金銀,府里上到秦氏,下到仆婦丫鬟,就沒人說不好的。
馮源也是和陸沅琪宿在一起的時候多,好幾日了才來過這里一次。的日子自然越來越難過。
前頭在圍場的時候,讓陸沅琪丟了那麼大的丑,兩人便已經結下了梁子。
若是陸沅琪在之前有個嫡子,想到平素對方看自己、那恨不能拆吃腹的眼神,春杏不由打了個寒。
再抬眼,春杏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姜嬸子。
姜嬸子存在實在太低,竟讓一時都沒有察覺,立刻變了臉,叱責小丫鬟多,竟還敢編排主子!
小丫鬟心里直嘀咕,這姜婆子連主子跟前都近不得,這種人面前有啥好遮擋的?
但是看春杏似乎真的要惱,小丫鬟也不敢再多言,連忙致歉。
姜嬸子也尷尬道:“老奴就是不想小桃姑娘再跑一遭,準備把食盒一道帶回去。”
春杏和藹地笑著,說:“有勞你了。”
很快吃完補品,將燉盅放回食盒,姜嬸子提了食盒卻沒走,而是言又止。
春杏便讓有話直說,姜嬸子這才道:“我想今日出門一趟,干兒子那邊有些事,姨娘看能不能給我行個方便?”
春杏雖不算是正經主子,但在后院里還是有一點話語權的,像給家里下人放半日假這樣的小事,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難怪這姓姜的仆婦這般殷勤,不過也好,略為施恩,也算是多了個路子,總好過現在孤立無援的境況,春杏心中有了數,就允了,又要小桃送出去,和廚房的大師傅知會一聲。
沒多會兒,小桃又回來了,嘟囔道:“姨娘一片好心幫忙,那姜嬸子卻不知恩圖報,我就和打聽要半日假干啥去?登時變了臉,半句話不肯,還鬼鬼祟祟的……”
小桃無城府,素來藏不住話,春杏也是因為這點才敢放心用。
本沒在意那姜嬸子的向,聽到那句“鬼鬼祟祟”,卻重視起來,想著難不那姜婆子是去做什麼壞事,而自己是被木訥老實的外表騙了?
不方便出門,便讓小桃去和府里其他下人打聽,很快就得知那姜婆子無親無故,只早年在軍中認了一房干親,那干兒子沒什麼本事,早些年了重傷,如今和媳婦住在水云村當農戶。
到這一步,那姜婆子也沒說謊,到底是有什麼事讓那般鬼祟?
春杏想了又想,還是決定讓小桃以為自己采買脂的由頭出門,去尋了在外的親大哥何大。
春杏本名何大妞,并不是馮家的家生子,是早年發賣到秦氏邊的,后頭討了秦氏的歡心,被提拔為大丫鬟,家里人得到的提攜,也從鄉下搬到了城里。
小桃和何大好一通打聽,總算是尋到了水云村。
因他們兩人是搭乘馬車趕來,而姜嬸子是徒步回的村,所以正好在村頭撞見。
看到他們前來,姜嬸子又是大驚失。
何大是個街頭混混,可沒有春杏那般彎彎繞繞的子,當即就質問姜嬸子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不然為何表現得這麼心虛?
姜嬸子忙求饒,說真沒有!也不是心虛,只是有些事不能對外人道。
何大連連問,還說要把這背主欺瞞的老奴抓到衙門去。
最后姜嬸子只得道:“是家里得了個生子偏方,老神仙說不能對外人道,道了就不靈了,我這人木訥蠢笨,心里藏著事兒的時候,人家一問,我又不能說,所以才顯得形跡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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