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瞧出的為難,不著痕跡的將手從政德帝掌心退了出來,朝季泱招手道:
“泱泱懂事又心,有陪著臣妾,還要什麽兒?”
說得灑,但是季泱卻清楚皇後心中的不甘和痛。
上前握住皇後的手:“不管娘娘有沒有小公主,泱泱永遠都會陪著娘娘的。”
皇後眼睛一紅,這麽多年,沒白疼這孩子。
一場宮宴結束,季泱除了時不時的同皇後娘娘說上兩句話,倒也平靜的度過。
直到宮宴結束,因為政德帝飲了酒,皇後要去照顧,所以季泱便隻能獨自回雍和宮,卻沒想到,會在路上遇見溫辰逸。
看到巍立在茫茫月中,一風華掩不住的男人,季泱有一瞬的失神。
“阿泱……”溫辰逸仿佛用盡全力氣才喊出這兩個字,此刻的他是那樣的卑微無助,仿佛此刻在他眼前的季泱就是他的全世界。
過去,季泱也是這樣認為的。
這個男人看的眼神是那樣的深,在遇到刺客時,毫不猶豫的擋在麵前的影是那樣的堅定。
一次次不辨是非的維護,一次次雪中送炭的嗬護,讓季泱不顧一切的沉溺在他編織的陷阱。
可最後呢,不過是十指盡碎,胎死腹中,失去所有尊嚴永遠的長眠在那不見天日的牢籠中罷了。
季泱抿著,“臣見過三皇子殿下。”
倔強著強忍眼淚的樣子瞬間就刺痛了溫辰逸的心。
過去的季泱可從不會在他眼前出這般脆弱的模樣。
他不控製的走向季泱,“阿泱,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季泱退後半步:“殿下,請自重。”
溫辰逸心尖一,他能覺到季泱的悲傷。
難不季泱已經知道他和伶兒之間的事了?
想到這,溫辰逸不免著急起來:“阿泱,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麽?”季泱固執的盯著他:“我病了的這些日子,你為何不來看我?”
“我……”嗯?
溫辰逸一愣,季泱生氣不是因為知道了他和季伶曖昧不清?
想到這,他當即鬆了一口氣,但還是一副無奈的樣子,解釋道:
“我在宮中隻是一個不寵的皇子,並不像大哥和二哥那般,能在宮中行自如。”
“你住在母後宮裏,我就算再擔心你,也見不到你。”
“但是阿泱,我對你的真心,蒼天可鑒,你莫要惱我好不好?”
季泱紅著眼,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當真?”
溫辰逸堅定的點頭:“當真!”
季泱一剎那破涕為笑。
當真是太可笑了。
溫辰逸若是有心看,在府中病最嚴重的那兩日為何不出現?
說到底,這個丞相府的養終究比不上丞相府真真正正的小姐罷了。
月下,致的眉眼仿佛將這滿園的月都熨上了暖。
溫辰逸一時著迷的抬起手,想要季泱綴著晶瑩淚滴的眼尾。
“殿下。”季泱突然開口,打斷了兩人之間旖旎的氛圍。
道:“我不在府中的這些日子,還殿下能多去看看伶兒。”
“那丫頭黏人,如今我不在府中,獨自一人定然無趣。把殿下當兄長,有殿下相伴,想必伶兒定然會開心。”
提到季伶,溫辰逸不免想到前些日子對自己所說的一切,於是那想要去季泱的手,便有些不自在的收了回去。
但麵上,溫辰逸依舊是那清風朗月的謙謙君子模樣。
他克製有禮的頷首:“逸定然不負阿泱所托。”
“小姐,該回雍和宮了。”青漪適時的提醒。
這是在皇宮,都是危險。
這三皇子殿下若真的為了自家小姐好,就該正大明的同自家小姐談,而不是趁著人煙稀之時,來叨擾自家小姐,敗壞的名聲。
溫辰逸眼底閃過一不悅,但也知自己此舉唐突。
他不舍的開口道別:“阿泱,我該走了,等你出宮那日,我來接你。”
季泱淡笑著:“好。”
頓了頓,又道:“殿下,你先走吧,我看著你走。”
最好這一走,便直接火化灰!
不過,這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自己所經曆的苦痛,他不經曆一遍怎麽能算結束!
溫辰逸心中一暖,以往可都是他目送季泱離開。
看來,如今真的是對自己深種,也不枉自己努力了這麽多年。
溫辰逸誌得意滿的轉,在季泱的注視下緩緩離開。
當他的影徹底消失在季泱視線中,季泱眼中深和角的笑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在臉上尋不到半點痕跡。
更有無邊的冷意在上蔓延,似是要將這世間生靈都凝固般。
“小姐……”青漪弱弱的開口,現在的小姐好可怕啊!!
“走吧。”季泱轉,頭也不回的朝著雍和宮走去。
換洗更之後,季泱卻遲遲未睡,而是坐在書桌前擰眉思索了許久。
青漪本不願打擾,可想到大病初愈的,還是沒忍住提醒道:
“小姐,夜深了,您該休息了。”
季泱“嗯”了一聲,但是下筆的速度卻沒有半分減慢。
青漪見狀,隻好替披上披風,將窗都合上,安靜的陪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青漪覺得眼皮都在打架之時,季泱終於停了筆。
看著紙上複雜的各種藥名,神淡薄。
上一世,嫁與溫辰逸之後,溫辰逸買通青檸在補的藥裏做了手腳,害得季泱子損。
甚至太醫都已經斷言季泱一生都不會有子。
恰在那時,季泱偶遇一遊醫,那遊醫替季泱把脈後便給了一個藥方,說能調養的虧空,助得到子嗣。
那時季泱太想為溫辰逸開枝散葉,於是便暗自配了藥,日日飲用。
沒想到才不過兩月竟然真的讓有了孕,但誰能想到,這個孩子居然會為的催命符。
季泱再次確認了一遍手中藥方,確定和記憶中一般無二才收了起來。
皇後虧虛損是因為懷二皇子時太過勞,生產後又沒好好休養所致,雖然和季泱的況不太一樣,但總歸是子虧空損。
若是這藥方對皇後有用,與政德帝之間的芥便也能煙消雲散。
子憑母貴,到時,溫如許這個嫡子在朝中便更無所畏懼,於自己而言,也算一樁好事。
隻是,皇後得了這藥方,會不會再要一個孩子?如今三十有六,還能再承懷孕的苦痛嗎?
季泱突然不確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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