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晢步伐平穩。

李璨累極了，窩在他懷中，被他上清冽的香氣包裹著，他的懷抱一如從前，溫暖又舒適，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趙晢低頭看毫不設防的睡，手微微抬了抬，懷里實實在在的重量，他心底生出無限的歡喜。

他小心地抱著李璨上了馬車。

“殿下，去哪？”

無怠生怕吵醒了李璨，聲音得低低的。

“回東宮。”

趙晢利落地吩咐。

無怠笑著答應了一聲，一甩馬鞭，馬車便緩緩行駛起來。

寢殿門口，趙晢抱著李璨下了馬車。

一路下來，李璨不僅沒有醒，反而睡得更沉了。

無怠下了馬車，正吩咐讓人將馬車趕走，一腳邁進寢殿大門的趙晢忽然回頭。

“殿下，有何吩咐？”

無怠忙問。

趙晢抬了抬下道“將后院的人都遣散了。”

“啊？”無怠愣了一下“您要不要……和太子妃殿下商量一下？”

其實，東宮后院也沒幾個人。

過了這麼久，經歷了這麼多事，留下來的人也都看開了，并沒有什麼爭斗，之間相也很平和。

這些人留下來的好就是，太子妃殿下的不會有善妒的名聲。

把所有人都趕走了，只怕外面會有人詬病。

“照我說的做。”趙晢沒有猶豫，抱著李璨走了幾步又回頭“你親自去。

沒有依靠的，多給些銀子，伺候的人也可以由們帶走。”

“是。”無怠應聲去了。

趙晢小心地將李璨安置在東寢殿的拔步床上，替了外裳，除了鞋，拉過被子蓋好，自個兒便守在旁。

他也不看書，也不做旁的，就看著李璨。

一會兒理理的發，一會兒親親的額頭，一會兒又拉拉的手，只要想到回到他邊了，他的心就會抑制不住的悸。

半晌，他在側躺下，臉埋在肩窩嗅上的甜香。

他想，他再也不會給任何離開他的機會了，這幾個月制在心底的思念與苦楚，只有他自己知曉。

半晌，他到底還是沒忍住，

掀開被子著李璨，小心翼翼地將抱在了懷中，心滿意足的在發頂親了親，低頭百無聊賴的數濃卷翹的眼睫。

直至傍晚時分，懷里的人兒了。

趙晢闔上了眸子。

李璨睜開眼，還在溫暖的懷抱中，看著悉的帳頂不敢再，怕驚醒了這一場夢。

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出宮時走不，趙晢抱，在趙晢懷里睡著了。

是趙晢將帶回東宮了？

緩緩轉過小臉，趙晢矜貴清絕的臉近在咫尺，不怔住了，抬起手猶豫了一下，輕輕了趙晢的臉頰，溫熱的，和從前一樣。

眼睛有點，盯著趙晢臉細細地瞧，從眉眼到鼻梁，再到下顎，哪怕是鬢發，都沒有一是不好看的。

眼神落在他泛著珠玉澤的上，抿了抿，輕輕推了趙晢一下。

趙晢似乎也累了，毫無反應。

李璨捉著他襟，湊過去上了他的，不知怎麼就想起第一回在書房時，似乎是趙晢給上藥，覺得趙晢的看起來很好吃，便嘗了一口。

趙晢著上的溫，怕驚跑，強忍著回應的，一不。

但某些地方不是他能控制的，尤其是兩個人這麼久沒有在一起了。

好在李璨片刻后便松開了他，又重新窩進了他懷中，像只尋求溫暖的小貓兒。

真真實實的到他結實的膛上，李璨抑制不住淚意，又怕吵醒他，咬著手背哭泣，雙肩微微搐起來。

趙晢察覺到懷中人兒的異常，立刻睜開眼低頭看，起來的火也滅了。

見咬著自己手背不由心疼，拉開手將自己的手了過去“窈窈，你咬我。”

“我不要咬你。”李璨捂著臉哭。

“好了，不哭了。”趙晢將擁“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李璨嗚咽“我怕父皇騙人……”

“不會的。”

趙晢寬地輕拍，在看不到的地方眸冷了下去“他若騙你，我必然替你討回公道。”

“殿下，用晚膳了。”

無怠進門來，正聽到趙晢最后一句話。

他心里驚了一下。

這一回，還不是陛下說，李大將軍還活著，殿下恐怕真要對陛下手。

他家殿下從前不是這樣的，殿下是最講規矩、最敬重長輩的人，也是最遵循綱常倫理的人。

是陛下，一步又一步，將殿下到了幾乎要反的地步。

前幾個月，太子妃殿下不在的那些日子，他每每看到殿下紅紅的眼睛，都會被嚇到。

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殿下慢慢變了，上殺伐果斷的氣勢越來越濃。

好在太子妃殿下回來了，一切都會回到從前，不對，一切都要比從前更好，因為殿下就要做皇帝了。

他想想都覺得滿心喜悅。

“擺進來。”趙晢吩咐了一句，低聲哄李璨“窈窈，我扶你起來用晚膳好不好？”

李璨應了。

兩人坐到桌邊，也只留了無怠一個人伺候。

“都安排好了？”

趙晢詢問。

無怠知道，他是問后院那些人的事，立刻點頭道“所有人都打發了，殿下的后院，如今空置了。”

李璨著一羊骨，小口地啃上頭的，聞言抬眸看趙晢“你將后院的人都打發走了？”

“嗯。”趙晢頷首“省得以后進宮，還要多一個麻煩。”

“你不納人了？”

李璨驚愕，一雙漆黑的眸子睜得圓溜溜的，看著趙晢。

“有你就夠了。”趙晢替掖了掖角“快吃。”

沿途回來時，李璨胃口一直不是太好，現在看小口地啃骨頭，在他也是一種。

“可是，你真做了皇帝，也要讓那些大戶人家的兒進宮，你好跟他們拉攏關系啊。”李璨捧著羊骨頭看他“這樣，他們才會向著你，聽你的話。”

看乾元帝就是這樣的，歷代的皇帝也都是這樣的。

而且，趙晢為了空置后宮，覺得

過意不去。

畢竟，天子的房事，也是天下事，相較而言，國事更重要，而一個小小子，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君是君，臣是臣。”趙晢給布菜，正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我在那個位置上，用人都要依靠帶關系，那這個皇帝不做也罷。”

李璨覺得他說這話時，渾好像都散發著芒，不呆了呆，這話真的很有道理。

“快吃。”

趙晢拍了拍腦袋。

李璨回過神，見自己跟前堆得冒尖的滿滿一碟菜“這麼多，我吃不完。”

“多吃些，你太瘦了。”趙晢還在給布菜。

“會胖。”李璨下意識了肚子，忽然想起肚子上那兩道難看的紋路來。

手里的羊骨頭好像不香了，將羊骨頭放了下來。

“怎麼不吃了？”趙晢看變了臉，憂心地探額頭“不舒服？”

“我吃飽了。”李璨扶著腰起。

趙晢拉住“你才吃了幾口？”

這還不如在路上吃得多呢。

“我真飽了。”李璨推開他手，不敢往桌上看。

滿滿一桌子，全是平時吃的東西啊！

趙晢仔細想了想方才的舉，明白過來“你怕胖？”

李璨抿著小不說話。

趙晢拉著坐下來“你時吃多東西，都養不胖。

每回進宮，母后都說我是不是苛待你了，你養不胖的。”

“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是時了。”李璨搖頭。

不要長滿肚子的紋路。

“你現在是兩個人，原本都比之前瘦了不，再這樣下去子不住。”趙晢低聲哄“來，張，我喂。”

盛難卻，李璨張吃了一口。

趙晢含笑道“你就是胖兩個，我也不嫌棄。”

李璨也笑起來“那什麼樣子了？”

雖然是笑的，心事卻沒消，盤算著什麼時候找機會去找太醫，悄悄開點祛紋路的膏子藥。

不打算讓趙晢看到那些丑陋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