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璨一手扶著腰,一手就著趙晢的手,進了福寧宮殿。
過門檻,便松開了趙晢的手,與趙晢并肩上前,朝上首行禮。
“兒臣拜見父皇,母后。”
趙晢開口。
李璨張了張,沒有出聲,不知該如何稱呼。
“你們兩個,怎麼不牽著手?”孟若菲一眼就看出不對,原本慵懶靠在床頭的人,瞬間坐直了。
這兩個孩子,一個是親生的,一個是看著長大的,言行舉止有什麼不對,一眼就能看出來。
“對啊,你們怎麼不牽手?”乾元帝跟著道“心兒也不‘父皇、母后’了,你們是還沒和好?”
趙晢一時無言。
“沒有。”李璨見孟若菲披散著發憔悴的模樣,于心不忍,搖搖頭否認道“我如今肚子大了,更喜歡自己走路。”
“心兒,別騙母后。”孟若菲搖搖頭,紅了眼圈。
瘦了許多,眼尾有了淡淡的紋路,整個人看起來比從前蒼老了好幾歲。
“真的沒有,母后。”李璨牽住趙晢的手“母后,你看。”
趙晢垂眸看了一眼,握了綿的手。
“你來,給我看看。”孟若菲朝招手。
趙晢牽著李璨,到了床邊。
孟若菲踢了乾元帝一腳“你讓開,讓心兒坐。”
“誒。”乾元帝起“我和澤昱到外面去說話,讓心兒好好陪陪你。”
“去吧。”孟若菲眼神只落在李璨小臉上“心兒,坐在母后這兒。”
李璨在床沿坐了下來,兩手扶著肚子,側看著。
“怎麼瘦了這麼多,這些日子在外面苦了。”孟若菲小臉,心疼
的紅了眼圈。
“沒有。”李璨心中也泛酸,但強忍住了“只是之前幾個月沒什麼胃口。”
“現在呢?”孟若菲將手放在了隆起的肚子上,面一。
這是心兒和澤昱的孩子,幾年前,兩人親的時候,就幻想過抱著他們的孩子了。
現在,終于要如愿以償。
手里的知覺得,人生其實也不全是黑暗。
“現在胃口好的很,什麼都愿意吃。”說起孩子,李璨的小臉上也不由有了笑意。
“那就好。”孟若菲握住的手,垂下眸子“心兒,母后對不起你。”
“母后何出此言?”李璨反握住的手。
孟若菲歉疚地看“若不是我與你大伯父……有那段過往,趙嶺也不至于非要如此試探澤昱,你們就不會產生這麼大的隔閡,也就不會導致你吃這麼多的苦。”
“我真的沒有吃苦。”李璨不由問“父皇說,那是對大伯父的試探?”
所以,大伯父真的還活著?
“嗯。”孟若菲將乾元帝所說的話,都說給了聽,末了道“總之,這件事我是罪魁禍首。
好在你大伯父還在,要不然我和你說‘對不起’哪里夠呢?
等你大伯父回來,我會替你們安排好的。”
“母后。”李璨忍不住紅了眼眶“您別這樣說,要說‘對不起’也該我對您說,您為了我們
,都險些丟了命了。”
“這不算什麼。”孟若菲笑得有些苦“不過是點傷,流點罷了。
就是死了,你也不用有負擔,是我自己想死,不是因為你們。”
“母后……”
李璨被說的惶恐起來。
“別怕,傻孩子。”孟若菲拍了拍手背“我只是那麼一說,如今,你們要有孩子了,事就要圓滿了,我早就沒有了去死的勇氣。”
李璨聽這麼說,才安下心來“母后,你傷怎麼樣了?在什麼地方,給我看看。”
“都差不多愈合了,就是疤痕消掉還要一些時間。”孟若菲說著,卷起上來給看。
李璨看了,傷口確實愈合的差不多了,點點頭。
孟若菲看到自己肚皮上淺淺的痕跡,想起來問“心兒,你肚子上有沒有起紋路?”
“嗯?”李璨不解“什麼紋路?”
“就是肚子大了,肚皮撐開了。”孟若菲指給看自己腹部“我這些就是。”
李璨湊近了瞧“好像沒有,我沒留意。”
“母后看看。”孟若菲說著,放開自己的裳,就去解的外衫。
“母后,不要吧……”李璨紅了小臉,下意識捂住肚子。
有點害。
“害臊什麼?”孟若菲笑起來“都是子,你小時候我還常給你沐浴呢,如今看個肚子都看不了?”
李璨想了想贊同的點頭“母后說的也是,我自己來。”
說著,松了裳,出圓鼓鼓白的肚皮來。
r> 孟若菲抬手輕“我們心兒這,比雪都白。”
李璨也好奇,低頭左右查看“有嗎?”
“這里,有一道。”孟若菲仔細看了兩眼“這里也有一道。”
李璨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有兩道的裂紋,一道短短的,另一道有手指那麼長。
“好丑啊……”
小臉一下垮了下來。
“就這一點點,已經很了。”孟若菲一邊替放下裳,一邊寬“這有什麼?太醫開點膏方,每日讓澤昱給你抹上幾遍,很快就會消了。”
李璨將信將疑的著,要真是這樣,為什麼母后肚子上到現在還有那樣的紋路殘留?
孟若菲看穿了的心思,刮了刮的鼻子笑道“你是不是在想,這麼容易消,我肚子上怎麼還有?覺得我在哄你?”
李璨眨了眨眼睛。
孟若菲收斂的笑意“我就想讓自己丑一點,讓趙嶺那個狗東西嫌棄我,厭棄我。
誰知道他居然不在意,那我就更懶得管了。”
孟若菲替系著帶,口中囑咐“你年紀小,也是天,別忘了讓太醫給開個膏方,往后幾個月肚子還要大一些,更容易長紋路,可記住了?”
“好,我記住了。”李璨乖地答應了,心里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來。
乾元帝雖然惡劣,但也算是長吧。
如果肚子上真的長滿了這種紋路,自己都要嫌棄的,不知道趙晢會不會嫌棄?
應該會吧,畢竟,他是那樣皎如明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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