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廣勤是老爺子第一個孩子,又是跟原配太太所生,所以老爺子對厲廣勤很深。
加上厲廣勤本又是一個溫和孝順有能力的人,深得老爺子歡心。
驟然得知厲廣勤車禍離世,老爺子是崩潰的、也是失去理智的。
方文慧就更了,兩人到達後就將所有的憤怒、傷心和怨恨,全都發泄到了當時才十幾歲的厲競東上。
老爺子拳打腳踢,方文慧惡毒辱罵。
厲競東被打得頭破流,抱著自己蜷在牆角,耳畔裏還回響著方文慧尖銳刺耳的咒罵。
那一瞬間,他絕到恨不得衝出門去讓自己也被車撞死算了。
他對厲廣勤也有很深的,厲廣勤離世,他心裏也很痛苦,可沒人在乎他的死活,他大聲地跟老爺子還有方文慧說厲廣勤臨終的言,老爺子當時一腳將他給踹翻在地。
他疼到臉慘白,差點昏死過去。
老爺子跟方文慧此時也都想起了他們當初是怎樣對待厲競東的,臉上的表一時間又是悔恨又是尷尬。
“這些年若不是看著我大哥當初對我的那點分,你們厲家所有人的死活,我都懶得理會。”
厲競東第一次對老爺子吐心聲:“我之所以回國強勢上位,自然是不想你的心落在一個跟你沒有緣關係的人上,我也想著把厲氏救回,然後給厲啟文,總算保全了我大哥妻兒的後半生。”
“嗬。”
厲競東笑得嘲弄:“可厲啟文回報給我的,都是什麽?”
“是麵對著我的教導充耳不聞,給厲氏造了一次又一次的損失!是企圖覬覦我的太太!”
厲競東說到這裏冷眼瞥向了厲啟文,眼底殺意十足,厲啟文雙一,重重跌坐在了地上。
“三叔,對不起,我錯了,我錯得離譜!”
厲啟文失聲痛哭了起來,趴在地上求著厲競東的原諒。
他從來沒想過事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他沒想到他怨恨了這麽多年的厲競東,是在為他綢繆。
他沒想到他尊敬了那麽多年的厲廣寧,才是害死他爸的真正兇手,而如今他又在厲廣寧的慫恿下,差點犯下無法挽回的錯……
“三叔!三叔!我真的錯了,求求你原諒我吧,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人,一定認真聽你的教導!”
旁邊傳來一聲冷漠鄙夷的嗤笑,是裴瑾年發出來的。
作為厲競東的多年好友,厲競東所有的忍與付出,裴瑾年最清楚,正因為最清楚,所以此時才會替厲競東打抱不平。
“厲啟文,晚了!”
“你們剛剛踏這裏的那一刻,競東離職厲氏的消息就已經發布出去了,往後你和厲氏的路,隻能你自己走了。”
“不過在我看來,大抵是一個破產的結局。”
裴瑾年比厲競東還毒舌,也不在乎老爺子和方文慧的,難聽的話一句接一句:“這些年你厲大爺養尊優吃喝玩樂,厲氏破產後你有什麽謀生手段?想必你也放不下姿態來去找個公司從零開始上班吧,這麽高不低不就的,最後會不會淪落街頭沿街乞討呢?”
厲啟文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無比難看。
他不是不恐慌害怕的,他不是不知道離了厲這個份,他什麽都不是,他也知道裴瑾年的話不是危言聳聽,是他以後真有可能麵臨的境遇!
直到這一刻,他才會到什麽是絕和……害怕,以至於他整個人跟篩糠一樣抖了起來。
而因著裴瑾年的這番話,最先不了的是方文慧,直接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方文慧的暈倒,有錯信厲廣寧的憤怒酸楚,也有誤會厲競東的愧,更多的是對厲啟文前途和未來的擔憂。
厲競東對方文慧的暈倒,無於衷。
醫生他已經準備了,算是仁至義盡。
老爺子抖著指責厲競東:“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你大嫂還有啟文,陷困境?”
“你大嫂一輩子都沒上過班,啟文要是賺不到錢,你要看著他們母子死街頭?”
鍾鹿實在是忍不住了,徑自懟向老爺子:“並不是你是一個父親、一個長輩,就可以這樣頤指氣使地命令他、道德綁架他!”
“即便你是一個父親,做錯了也應該跟他道歉,而不是死不承認錯誤!”
老爺子難以置信地瞪著鍾鹿:“你、你讓我給他道歉?”
他是老子!
哪有老子給兒子道歉的道理!
“難道不應該嗎?”
鍾鹿揚起俏臉咄咄人地維護厲競東:“你誤會了他這麽多年,當年還把他打得頭破流,這些年對他也不疼不,剛剛事真相他都已經講明白了,你不應該給他道個歉嗎?”
鍾鹿剛剛聽厲競東說老爺子把他打得頭破流時,差點心疼死。
可老爺子在得知真相後,一句對不起都沒跟厲競東說,更甚至還因為厲競東不打算再管厲啟文母子了,而繼續對厲競東指責謾罵。
沒有這樣做人的,更沒有這樣做父母的。
鍾南南跟周毅從來就沒有這樣對待過跟周艾南,無論大事小事,如果是他們的錯,他們都會鄭重誠懇地跟和周艾南道歉,給足了他們尊重。
“呦呦,無所謂了。”
厲競東上前握住鍾鹿的手,坦坦道:“我所做的一切,無愧於心。”
他又看向老爺子,語氣漠然而又嘲弄:“你放心,我會贍養你,畢竟你在生學上是我的父親。”
“但他們母子,那不是我的責任。”
“這些年我已經仁至義盡。”
老爺子被他的話給氣死,他也像厲啟文一樣,深刻到了厲競東這一次的決絕,不過他也確實拉不下老臉來跟厲競東低聲下氣地道歉。
“不送。”
厲競東丟下這兩個字,便牽著鍾鹿的手轉上樓了,半點都沒再理會老爺子他們。
老爺子瞪著厲競東決絕的背影,手裏的拐杖在地板上了又,最後咬牙撐著自己站起了來,巍巍地任由管家扶著他往外走。
剛走了沒幾步,關於厲廣寧的一切,就驟然竄上腦海。
一想到自己的親兒子被厲廣寧害死了,一想到自己幾十年疼的養的是別的男人的孩子……
老爺子口一鮮湧出,就那樣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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