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聞檀洗漱完後，下樓準備早餐。

虞繚在被子裏換了個姿勢，舒展了下酸麻的四肢，才發現自己上竟然套著那件深灰的真睡袍。

男款，太過寬大。

袖子挽起了三層，還是能蓋住手指尖。

大約為了睡覺時的舒適考慮，係帶極為鬆散，在翻來滾去時，早已鬆鬆垮垮要散不散。

領口寬敞到風。

虞繚：“……”

剛剛，在裴聞檀眼皮底下，就是這麽一副樣子在說話？

虞繚抿著，默默將領口攏起，蓋住了口膩白。

隻能紅著耳朵，勉強安自己。

都見過了。

……親都親了半天。

-

醒來就是中午，直接省了一頓早餐。

明燦燦的日過客廳的大玻璃窗灑下。

虞繚坐在窗邊的躺椅上，烏發被曬出一圈暈，抬手舉著本書，遮住照到臉上的。

服袖口微微下，出腕骨上微深的吻痕。

裴聞檀收拾了餐，紙幹淨手上的水珠，走過來後，自然而然地也將自己上了躺椅。

椅子搖搖晃晃。

虞繚起眼看他，“？”

裴聞檀若無其事，還手，心地將手臂墊在虞繚腦後，扯開了話題，“賀酌問我們什麽時候有空，給《心跳共振》錄一個後續的雙人采，會放到剪輯版的最後。”

虞繚歪頭想了想，“明天吧。”

杭晉要了的份證號，給買了後天下午去雲城的機票。

回程時間不定。

盡快將節目後續的安排完，也算是負責。

“對了，”虞繚問，“賀酌是節目的導演嗎？”

偶爾會聽到工作人員喊導演小賀導。

裴聞檀勾著散落下的發玩，點了點頭，“嗯，也是我朋友，從小一起長大的。”

說到了賀酌，裴聞檀幹脆將自己家裏的況簡潔和虞繚說明。

“我爸你認識，我媽現在在集團裏管事，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催我去接班。”

“還有，你聽說過舒燃這個名字嗎？”

虞繚一怔，“是《寂靜深》的編劇舒老師嗎？”

裴聞檀笑了下，“對，他是我姥爺，雖然已經退休了，但被京都影視學院返聘，每周都會去上一節選修課。”

舒燃也是賀意原的用編劇，兩家關係不錯。

也是因此，裴聞檀才會和賀酌了發小。

裴聞檀三兩句說完，停頓幾秒，語調放得有些輕，試探道，“下次帶你回家去見見，好不好？”

“我記得你很喜歡姥爺的作品，不見其他人也行，隻見見他。”

“……”

虞繚微微出神。

或許是蹙眉沉默得有些久，裴聞檀將下在肩膀上，沒有如以往一樣烹茶賣乖，語調微沉，反過來寬，著令人安心的力道。

“不想見就不見。”

“寶寶，在一起的隻是我們兩個，其他所有的什麽，你都不用太過在意。”

虞繚失笑，抬手拉住裴聞檀的手，“我沒有不想見。”

“我剛剛隻是在想，”示意了下客廳的電視方向，“電視劇裏這時候，就該快進到你家裏人給我甩張五百萬的支票了。”

裴聞檀輕嗤，長手長腳將擁在懷中，懶聲道，“五百萬了點，我這麽喜歡你，至得一千萬。”

虞繚忍著笑，“那我能收嗎？”

“？”裴聞檀不敢置信，“虞繚繚，你還想收？”

“你知不知道什麽可持續發展？與其拿那死板的一千萬，不如多親我兩口，我立刻把全副家都劃給你，還能給你掙一輩子的錢。”

裴聞檀著眉，兇道，“親不親？”

……好稚。

虞繚想著，側頭揪住裴聞檀的領，啾啾在人臉上親了兩口。

裴聞檀立刻彎了眸，“不錯，以後每天多親親。”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他沉了一下，回想起在小袁手機上看到的片段，斂眉鄭重道，“親我一下，把命給你。”

“……”

虞繚笑得止不住。

搖椅力，晃晃悠悠。

裴聞檀抱著，目倏地往下落了落，又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

落地窗。

搖椅。

也不是不行……

虞繚不知道裴聞檀腦袋裏又在想什麽不能播的，有些酸脹的腰被男人的手不不慢著，躺得舒舒服服。

話題轉了一圈，最後又回到賀酌上。

虞繚半趴在裴聞檀上，被過於暖和的太曬得微微瞇眼，連嗓音都添了幾分倦，“所以，他籌備了綜，還邀請了你。”

聽裴聞檀應了聲，虞繚微微側頭，長睫半攏。

輕聲問道，“那要是那天沒遇見我，你會答應上綜嗎？”

裴聞檀挑眉，“怎麽可能？”

虞繚哦了一聲。

烏黑眼瞳在照耀下，泛著蜂般的淺。

一眨不眨盯著裴聞檀，語調輕緩，“那張照片，真的是狗仔拍的嗎？”

“……”

裴聞檀沉默了兩秒，對上虞繚盈滿笑意的眸，麵不改，湊上去親。

尾音下，聽上去有幾分可憐的。

“我就是想多見見你，所以耍了一點兒小心機……寶寶，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我要花很久很久才能接近你。”

“我太想你了。”

知道裴聞檀在撒。

可虞繚聽著，眸晃，心口得一塌糊塗。

裴聞檀沒說，可也明白。

他不止是想接近，還因為擔心，怕難過。

笨蛋。

虞繚無聲喃喃，將額頭抵在裴聞檀的肩上，隨口問了句，“那你還有什麽事沒告訴我嗎？”

好問題。

裴聞檀斟酌道，“時間有些久了，可能有一些，但我不太記得了。”

至於目前還印象深刻的。

他視線微微飄移。

大概，就是自己的那個微博小號了吧。

之前沒什麽不能說的。

可在為陪聊超話小有名氣的太太後，裴聞檀覺得，偶爾藏一點兒小，其實也好的。

-

賀酌收到了裴聞檀的消息，第二天帶著節目組的人上門。

他提早在博放出了風聲。

直播間還沒開，就已經蹲滿了，等到畫麵亮起，彈幕瞬間鋪滿了整個屏幕。

「陪聊！新鮮的陪聊！我啃啃啃！」

「嗚嗚嗚你們倆是甜甜談去了，隻留我一個人對著錄屏哭得嗷嗷的」

「沒記錯的話這是裴神家裏吧！同居好同居妙，同居能半夜吱哇[狂喜]」

雙人采的背景選在了別墅室外的小花園裏，鏡頭能拍到一點兒玻璃門客廳的布置。

和調的絨貓爬架矗立在角落。

一白一橘兩隻貓正蹲在最上方，慢悠悠甩著尾。

很有日常生活氣息。

虞繚捧著白瓷茶盞，低頭抿了口茶。

裴聞檀執起茶壺，慢條斯理又倒了一杯，指尖著往鏡頭前推。

嗓音含笑，“敬大家一杯。”

「好好好，我跳上桌子就喝喝喝，我狂喝，就當是幹了一杯喜酒了！」

賀酌清了清嗓子，坐在攝像機後和直播間眾人打了個招呼，開始雙人采。

開頭平靜溫和的兩個導問題後。

賀酌掛上有些險的笑，看向裴聞檀，“裴老師，告白日當天您佩戴的心率檢測儀跳頻率有些活潑，請問您對網上說您‘靜如老狗，如茶狗’這個描述怎麽看？”

裴聞檀：“？”

裴聞檀冷靜道，“我非要當這個狗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比較想當人。”

虞繚端著茶盞，試圖遮住自己邊翹起的笑。

可很快，也笑不出來了。

因為賀酌將視線投向，微笑問道，“虞老師，請問您對裴老師在告白日的深告白還滿意嗎？”

虞繚覺得不妙，謹慎地點了點頭。

賀酌咧出幾顆白牙，“那請問，您回家之後，有沒有給裴老師一些的鼓勵呢？”

“比如，親親抱抱之類的。”

“……”

是誰說裴聞檀是茶狗。

在賀酌麵前，誰敢說狗。

虞繚看到那張和善微笑著的白皙娃娃臉，紅著耳朵，含糊嗯了聲。

賀酌還要追問，“是怎麽樣的親親抱抱……”

裴聞檀似笑非笑，“導演，你是因為自己沒有這種經曆，所以對我們比較好奇嗎？”

賀酌：“……”

「哈哈哈哈哈就看導演和嘉賓互相甩心眼子！」

「怎麽不能說了！我們可是尊貴的vvvip用戶，有什麽不能聽的！」

「怎麽親的，是法式熱吻還是純啾啾，怎麽抱的，是考拉抱還是我們背對背擁抱~我不差這點兒流量，必須給我說清楚！！！」

賀酌和裴聞檀互相傷害了一陣兒。

終於掏出自己的殺手鐧。

“兩位的陪聊cp熱度十分高，已經占據了微博超話榜單第一，超話也湧現出了一大批為發電的太太們。”

賀酌對著手卡，笑瞇瞇念出了之後的流程。

“為了回饋，節目組特意選取了一些製作的圖文，邀請兩位共同欣賞。”

裴聞檀作一頓，倏地生出了點兒不太妙的預。

如果沒記錯的話，昨晚《心跳共振》的號敲了他的微博小號，詢問授權。

可沒有告訴他會怎麽用。

果不其然，預真。

賀酌念出了手卡上的一連串微博id。

最後是。

“……守星，《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