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開學得早，還沒有過正月十五各個學校就陸續開學了。

舒媛不同意姜歲初再住校，姜歲初只好辦理了走讀，每天和陸祉年還有裴爍一起上下學。元宵節這天剛好是周六，白天裴天和裴爍都在陸家，大家一起過得元宵節。

晚上，唐梓和唐在群里約大家去江邊看煙花。出門前姜歲初去廚房煮湯圓，想帶過去給姜明浩吃。

吳姨站在一旁，有些不放心：“歲歲，要不還是我來煮吧。”

姜歲初笑了下：“沒事吳姨，我自己來就好。”

每年過年都會給姜明浩煮一份湯圓，今年因為在春節那天離世，也沒有給姜明浩送湯圓過去。

今天趁著元宵節想給他補上。

鍋里的水已經開始沸騰，姜歲初掀開鍋蓋，將湯圓一個一個輕輕放進去。湯圓是吳姨現做的，好幾種餡，每種餡都放了兩個。

等湯圓浮起來，又接了一小碗冷水倒進鍋里，等水再次沸騰湯圓就差不多煮好了。

這是教的。

吳姨在一旁看著，小姑娘安安靜靜的，做事不慌不忙有著這個年紀有的沉著。

陸祉年上樓換好服下來，姜歲初剛好在往保鮮盒里裝湯圓。

他走過去，拿過手里的湯勺，“我來吧。”

姜歲初見是他，沒有堅持松了手把湯勺給他，轉去找袋子，等會兒好裝飯盒。

裴爍歪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打游戲，無意中瞥見廚房里兩人的背影，心間有一種說不出的熨帖。

由于從小父母不合，造就了他一直以來對待可有可無的態度。但陸祉年和他不一樣，陸祉年是一個對待很認真的人。

他看了會兒，彎笑了下：好像這樣也好。

三人到江邊時，江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都是來看煙花的。

裴爍看著手機，“唐梓說他們在音樂廣場那邊，我們過去找他們吧。”

陸祉年點頭，“嗯。”

人很多，陸祉年把姜歲初護在前，虛攬著的肩往廣場那邊走

姜歲初懷里抱著保溫盒，仰頭問他：“姜明浩到了嗎？”

陸祉年垂眸看：“他剛在群里說到了。”

廣場這邊人更多，人山人海在江邊，廣場上還放著音樂，特別的熱鬧。唐他們在廣場下面的江堤上等他們，三人過人，從碼頭那邊下去。

唐遠遠地就看見了三人，站起向他們揮手，“歲歲，這邊！”

江邊很暗，姜歲初低頭走路聽見唐的聲音才抬起頭來。

也揮了揮手，：“糖糖。”

唐正打算跑過去接，被姜明浩拉住，“慢點走。”

“哦~”唐笑了下，慢慢走過去，但快走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小跑起來，一把抱住姜歲初。

姜歲初被撞地往后仰了下，差點沒站穩，還好陸祉年扶了一把。

陸祉年看了眼唐，立馬訕訕地松開姜歲初的腰，挽住的手臂，“抱歉抱歉，太激了。”

裴爍走在后面，“你可悠著點兒吧，這梯子這麼陡別把歲歲給撞摔了。”

唐瞪他一眼，“知道啦知道啦。”

姜明

浩一直在看著，有些無奈地搖了下頭。他轉回頭時，一眼撞進唐梓探究的目中。

其實從剛才兩人見面，他就看出來唐梓有話對自己說。

姜明浩看著唐梓，“有話要說？”

唐梓想起這半年多來唐的種種表現，以及前段時間一個人悄悄跑去紀云山的事，他已經基本可以斷定唐和姜明浩是在一起了。

他不排斥唐男朋友，也沒有看不起姜明浩的意思。只是，兩人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他并不覺得兩人在一起是正確的。

他想了下，還是開了口：“浩哥，我不是說對你有什麼意見。只是站在哥哥的角度，我覺得你和唐不太合適。”

姜明浩目滯了片刻，他無法否認唐梓的話。

和唐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極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這個問題，但是鴻就是鴻，它橫在兩人之間永遠不會消失。

他結滾了滾，有些卑微地開口，“我會努力配得上的。”

江邊昏暗，唐梓看不清他的神，但他聽出了他話里的卑微。

作為朋友，唐梓是敬佩姜明浩的。可是唐是他唯一的妹妹，從小就是家里所有人的掌上明珠，他不忍心看到為了一個男人放棄自己的前途。

他看了眼和姜歲初說說笑笑的唐，他甘心做一個壞人。

唐梓：“浩哥，唐應該沒有跟你說過我們今年下半年要去英國留學吧。”

姜明浩愣了下，淡道：“沒有。”

唐梓淡笑了聲：“當然不會跟你說，因為決定不去了。”

姜明浩濃的眉擰，“不是說要考北城傳？”

“北城傳？”唐梓看著他，冷嘲似的扯了下角，“從小在舞蹈方面就很有天賦，小時候就立志為一名舞蹈演員。英國的R'S大學是一直以來的目標，參加各種比賽就是為了進這所學校。現在學校初試已經通過了，居然說不想去。我覺得是瘋了！”

這段時間爸媽因為唐不去留學這件事也是焦頭爛額，前兩天唐還和他們吵了一架。

唐梓知道唐不去留學本就不是什麼想考北城傳，就是不想和姜明浩分開。

是他妹妹，他不想眼睜睜看著放棄自己的理想。況且，兩人現在于熱期，所做出的一切決定都是沖的。

等這沖過后，再后悔那只會是追悔莫及。

姜明浩為人唐梓清楚，他是絕不可能允許唐為了自己放棄前途的。唐瞞著他這件事，只會給兩人之間埋下一顆地雷。

所以，唐梓告訴姜明浩也是想挽救兩人的關系。

姜明浩手肘撐在膝蓋上，躬著艱地著平靜無波的江面。

“姜明浩，你后面要考哪里啊？”

“北城吧。”

這是兩人還沒在一起時，唐問他的。他當時在忙，就隨便說了個地方。他一個職業學校的哪有那麼多

選擇，不過是聽姜歲初說以后要考北城的學校他就記住了這個地方而已。

沒想到....居然當了真。

他著江面，只覺得嚨有些痛。

眼看唐們要過來了，他才緩緩開口，“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聽見姜明浩這麼說，唐梓心里松了口氣。

“來啦。”唐梓向幾人打了聲招呼。

“嗯。”陸祉年淡淡點了下頭，拉著姜歲初坐到上面一點的梯子上。

裴爍一屁坐到唐梓和姜明浩中間，勾住兩人的肩膀：“我們待會兒要不要去網吧開黑？”

唐梓很快地看了眼姜明浩，聽見他說了句隨便后，他才開口，“我都行。”

唐坐在姜明浩邊上，悄悄扯了下他的擺。

姜明浩暗暗吸了口氣，藏好眼底的緒后才扭頭看向，“怎麼了？”

唐笑了下，指了指后面，“歲歲說給你帶了湯圓。”

姜明浩往后看，陸祉年和姜歲初坐在上面的石梯上，姜歲初懷里還抱著一只保溫飯盒。

見他看過來，姜歲初笑著拍了拍懷里的飯盒：“姜明浩，吃湯圓嗎？”

姜明浩看著，苦地牽了下角，然后站起上臺階坐到邊上，“黑芝麻餡兒的？”

姜歲初愣了下，剛才好像在姜明浩眼里看到一抹一閃而過的苦楚。

將飯盒遞給他，小聲問他，“姜明浩，你..怎麼了？”

“沒事。”姜明浩接過飯盒打開，湯圓的香甜隨著熱氣撲面而來 。他拿著勺子挖了一顆湯圓一口塞進里，清甜的水果味在里開。

他淡淡地扯了下角，挑了挑眉：“姜歲初，今年終于不是黑芝麻餡兒了。”

姜歲初看著他和平時無異的散漫神，心想或許是自己看錯了吧。

笑著說：“有好幾種餡兒呢，你吃吃看說不定有驚喜。”

驚喜？

姜明浩垂眸看著飯盒里的湯圓，幾不可查地扯了下角。

他哪里能擁有什麼驚喜。

姜明浩手肘支在大上，躬著一口一口將湯圓全部吃掉。吃完后，他把飯盒蓋好還給姜歲初，了把的頭，說：“今年的湯圓很好吃。”

“明年我給你煮餡兒的吧，聽說還好吃的。”姜歲初笑著說，扭頭想去找袋子時陸祉年手拿過手里的飯盒裝進袋子里然后放到腳邊。

姜明浩看見陸祉年的作，彎了下角，“行啊。”

明年，希還能吃到吧。

江邊人頭攢，陸祉年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煙花秀是不是要開始了？”

裴爍回過頭來：“好像是十點開始，現在幾點了。”

陸祉年：“九點五十九。”

唐興地上臺階，到姜明浩和姜歲初中間，挽住姜歲初的手臂，“要開始了要開始了。”

裴爍和唐梓也往上走了一步臺階，兩人剛坐下隨著幾聲'砰砰'巨響，絢爛的煙花他們頭頂綻放開來。

江邊人群中一直在發出

響亮的歡呼，還有人在大聲許愿。

裴爍聽見了，也學著那些人手鼓喇叭狀，沖著天空大聲喊道：“我希每個人都可以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學！”

喊完他看向幾人，“你們也來。”

陸祉年覺得有些傻，但姜歲初和唐兩人卻連連點頭，“好呀。”

唐先來，余看了眼邊上的人，對著煙花大聲喊道：“我希邊的人可以一直都在！”

唐梓看了眼，終究沒有說什麼別過了頭去。

姜明浩看著的側臉，眼底是化不開的晦。

唐晃了下姜歲初的手臂：“歲歲，該你了。”

又一簇非常漂亮的煙花在空中炸開，姜歲初著天，用力喊道：“我希所有人都可以好好的！”

不管是學業還是，都要好好的。

陸祉年一直在看，的眼眸里映著煙花的絢爛。他緩緩勾了下角，垂放的手將的手抓住在手心里。

姜歲初到了，著煙花角揚起淺淺的笑慢慢收攏手指，回握住他的手。

裴爍用肩膀頂了下唐梓：“愣著干嘛，該你了。”

“哦。”唐梓回過神來，漫不經心地喊了句，“我希...大家友誼長存。”

裴爍無地評判了句：“一點不走心，喊得有氣無力的。”

唐梓：“.......”

裴爍隔著唐拍了拍姜明浩的肩：“浩哥，快。該你了。”

姜明浩側眸就和唐的目對上，笑著，眼里盛了。他輕輕揚了揚角，收回視線仰頭看向天空。

他一只手放在邊，對著天空大聲喊道：“我希來年勝舊年。”

他無力地垂下手，指尖到一抹溫熱。他目著江面，結艱，一把抓住那只手在手心里。

我希你越來越好，唐。

唐悄悄向他靠近一步，兩人肩膀挨著肩膀，也擋住了握在一起的手。

唐梓假裝沒看見，著煙花呼出一口沉悶的氣。

所有人都喊完了，只剩下陸祉年還沒有。裴爍從小就喜歡看陸祉年熱鬧，他專門跑到陸祉年邊上，勾住他的肩膀：“阿年，快快快，就剩你沒喊了。”

陸祉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心有些無語。

他想了下，側眸看向姜歲初，也正在看著他。煙花的照亮了的臉龐，仰著臉對他淺淺地笑著。

他勾了勾，眉眼多出幾分繾綣。

姜歲初覺到手被他握得更了些，隨后聽見他對著煙花大聲喊道：“我希歲歲平安！”

不管是他的生日愿還是新年愿，一直都是。

歲歲，平安。

姜歲初著他的側臉，他右邊臉頰上的酒窩得很深很深。清晰地聽見煙花一次次升空，煙火散開落下細碎的聲音以及腔里那張跳的心聲。

【升空的煙火，是圓的，還是扁的？

圓的也好，扁的也好，奇形怪狀也罷。只要我們這一刻在一起就好。】

——《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