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縣并非繁華富饒之地,行宮是沒有的,也來不及臨時建。興元帝住的是當地一位富紳提供的莊園。
這莊園位于城西,占地頗廣,依山傍水,雖不比皇家莊園致,卻自有一番趣味。
呼吸著帶著花香的空氣,興元帝一嘆:「這溫縣雖沒什麼名氣,卻是個好地方。」
之后設宴用膳不必細說,等都結束,興元帝問回到邊的大太監孫巖:「這段時日,阿柚與長樂侯如何?」
孫巖腦海中閃過二人悄悄牽手的畫面,一臉真誠道:「回稟陛下,這數月來,阿柚公主與長樂侯發乎,止乎禮,從無逾越之舉。」
興元帝大欣,對賀清宵欺君的怨氣散去不:「算他知道規矩。」轉而又有些疑心:氣方剛的青年日日與心上人在一起,竟能自持守禮,那小子是柳下惠不?
還是說——他有問題?
想到這種可能,興元帝心矛盾了。
「陛下早些就寢吧。您一路勞頓,好生歇一歇。」孫巖勸道。
興元帝卻睡不著:「那甘薯地在何?已經可以收獲了?一共種了多……」
孫巖一一回了,有知道的,也有不懂的。
興元帝這才沐浴更歇下。
轉日一早,興元帝在眾臣陪同下親自前往甘薯地。
目是大片的草藤,興元帝面驚訝:「種了這麼多?」
這與孫巖說的有出啊。
辛柚解釋道:「這五畝田地,只有一畝種的是甘薯,其他田地種的是與甘薯藤相似的藤草。另外兩田地也是如此。」
興元帝一怔,旋即明白了。
這是提防遭人破壞,種上與甘薯藤外觀相似之用以掩護。
「看起來長得很好。這是下等田?」
得到肯定的回答,興元帝又去了中等田與上等田視察。
他是習武之人,多年的帝王生涯也沒荒廢,如此走了一遭回到下榻莊園仍然力十足,一些大臣卻有點吃不消了。
興元帝在用作議事的大廳坐下,角掛著笑。
雖然甘薯產量還不知道,可親眼瞧見那郁郁蔥蔥的田地,想一想甘薯的好味道,心怎麼可能不好。
「諸卿都看到了吧,那田地里種的就是甘薯。」
興元帝的語氣帶著興,眾臣的心可就不一樣了:困、懷疑、無奈……總之有種千里迢迢來看寶,卻上當騙的覺。
戶部尚書開口問:「陛下,這甘薯到底是什麼?有什麼用途?」
是能吃,還是能榨油,或是藥用?
興元帝看辛柚一眼,笑道:「甘薯可當主食。」
主食?
眾臣面面相覷,神古怪。
折騰這麼大,就是稻、麥這類主食?
這一下,有些人失,有些人則暗暗高興。
辛柚鼓搗出來的東西沒價值,自然也就沒威脅。
「阿柚。」興元帝沖辛柚點點頭。
辛柚轉出去,片刻后端著托盤回返。
眾人不由探頭看,只見托盤上擺著兩個白瓷碟,每個盤中放著兩個紡錘樣子的果實。
興元帝手一指:「這就是甘薯,一種。去年使臣出海,阿柚讓人特意從海外帶回來的。如今終于收獲,諸卿嘗嘗看。」
辛柚接過孫巖遞過來的小刀,把四個甘薯切一塊塊。
本來不用親自做這些,但這甘薯從無到有是一手促,意義格外不同。此時由辛柚親手分切甘薯,再合適不過。
從某種層面說,這是一種榮耀。
眾臣目不轉睛看著甘薯紫紅的皮切開,出金黃的里。
看起來,倒是不難吃。
孫巖端著切好的甘薯,從興元帝到秀王,再一一分下去。
「嘗嘗吧。」
興元帝發話后,眾人小心翼翼把甘薯放口中細嚼慢咽,然后發現這甘薯細膩,用不著細嚼慢咽就到了肚子里。
「味道如何?」興元帝觀察著眾人反應。
「這甘薯味道甜,可稱味。」
「嗯,好吃,尤其適合老者兒。」
「主食能有這種口,實屬難得。」
……
聽著眾臣的評論,興元帝面笑容:「甘薯味飽腹,寒冷之地春種秋收,溫暖之地一年可種兩季,甚至四季可種,最重要的是——」
眾臣豎起耳朵。
興元帝一字字道:「不挑地力,就算是下等田,也能收。」
此話一出,如平地驚雷,震驚了眾人。
不挑地力,氣候事宜的話四季皆可種,這,這豈不是解決了百姓溫飽問題!
戶部尚書當即竄出,激問:「陛下,這甘薯畝產多?」
「甘薯的畝產——」興元帝頓了頓,忍下了辛柚曾說過的甘薯高產的話,一臉莫測道,「這就是朕帶諸卿南下的目的了。甘薯畢竟是外來之,畝產多口說無憑,親眼瞧一瞧就知道了。」
眾人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與興元帝一起去看甘薯采收。
辛柚先帶眾人來到下等田,早有許多雇農等在那里,鋤頭、籮筐等都已準備好。
「開始吧。」
一聲令下,雇農熱火朝天忙碌起來。
拔掉草藤,一鋤頭下去,串的甘薯帶著泥被挖出來,抖落泥塊須,再放藤筐里。
一籮筐,兩籮筐,三籮筐……
眼見填滿的籮筐越來越多,興元帝就越來越激。
采收的人多,活就干得快,沒用太久一畝甘薯就采收完了。
興元帝親眼盯著甘薯稱重。
戶部尚書走原本負責計重的人,親自記錄數據,核算總數。
「九石,足足九石!」算完后,戶部尚書喊了起來。
「這是下等田?」了解農事的一些員紛紛問。
得到肯定的回答,眾人驚呆了。
下等田頂多畝產二石,這甘薯竟然有九石!這是翻了兩番不止!
興元帝抑制不住上揚的角,大手一揮:「走,去采收中等田!」
一群人浩浩趕到中等田那里,再一次親眼瞧著從地里刨出來的甘薯裝滿一個個籮筐。
「多?」
戶部尚書大聲報數:「十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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