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你們那時鋁便宜了,電解鋁出現之前鋁也是貴金屬,聽說還有國王的王冠是鋁的。”
怎麼確定?
程心知道這次不可能再用目表達了,idc曾經要為的住配置一個智子屏蔽的房間,那要安裝一大堆積和噪聲都很大的設備,嫌麻煩沒答應,現在很後悔。
“雪浪紙。”程心輕聲說。
aa黯淡下去的目瞬間又被點燃了,興的芒比上次更加明亮。
“這紙用彆的東西真的弄不平嗎?”
“弄不平的,隻有用赫爾辛默斯肯的黑曜石石板才能平……”
……
這時房間一角的鐘敲響了,空靈畫師抬頭看看,已是淩晨,天快亮了。他再看看雪浪紙,平的一段從紙卷中了出來,平鋪在地板上不再卷回去,但隻有一掌寬的一條,遠不夠繪一幅畫的。他扔下熨鬥,長歎一聲。
一卷紙,一卷帶曲率的紙,被拉出一段熨平了,減小了曲率。
這個意象是對曲率驅時飛船前後空間形態的明顯暗示,不可能是彆的。
“我們走。”程心站起說。
“我們走。”aa也說,們要去最近的智子屏蔽室。
兩天後,在idc委員會的會議上,主席宣布所有的專業小組都認可了對曲率驅的解讀。
雲天明告訴地球世界:三速飛船采用空間曲率驅。
這是一個極其重要的戰略報。在眾多的速航行設想中,它確定了空間曲率驅是可行的,這就為人類的宇航技發展指出了明確的戰略方向,如漆黑夜海中亮起的一座燈塔。
同樣重要的是,這次功的解讀揭示了雲天明在三個故事中藏報的模式,可以歸結為兩點:雙層喻和二維喻。
雙層喻:故事中的喻不是直接指向報信息,而是指向另一個更簡單的事,而這個事則以較易解讀的方式喻報信息。在這個例子中,公主乘的小船,赫爾辛默斯肯香皂和饕餮海,都是喻一個東西——皂驅的紙船,而皂船的喻目標才是空間曲率驅。在以前的解讀中,人們陷困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按單層喻的習慣思維解讀故事,認為故事節直接喻報信息。
二維喻:這種模式是用於解決文學語言所產生的信息不確定的問題。在一個雙層喻完後,附加一個單層喻,用來固定雙層喻的含義。在此例中,用雪浪紙的卷曲和熨平暗示曲率驅中的空間形態,把皂船的喻確定下來。如果把故事看做一個二維平麵,雙層喻隻為真實含義提供了一個坐標,附加的單層喻則相當於第二個坐標,把含義在平麵上的位置固定下來,所以這個單層喻又被稱為含義坐標。含義坐標單獨拿出來看是沒有意義的,但與雙層喻結合,就解決了文學語言含義模糊的問題。
“一個妙的係統。”一位pia的報專家讚歎道。
委員們都向程心和aa表示祝賀和敬意,尤其是aa,一貫到輕視的現在令人刮目相看,在委員會中的地位提高了不。
但程心的眼睛卻潤了。想到了雲天明,想象著這個在外太空的漫漫長夜和怪異險惡的異族社會中孤軍戰的男人,為了向人類傳遞報,如何殫竭慮,設計了這樣一個喻模式,再在漫長的孤獨歲月中創作出上百個話故事,最後心地把報藏在其中三個故事中。三個世紀前他送給了程心一顆星星,三個世紀後他又帶給人類一個希。
以後的解讀工作順利了許多,除了有新發現的喻模式的指導,人們還默認了一個沒有被證實的排除法:第一個被功解讀的報與從太係逃亡有關,那剩下的報有很大可能是關於安全聲明的。
但解讀者們很快發現,與第一個報相比,藏在三個故事中的其他報信息要複雜得多。
在接下來的idc委員會會議上,主席拿來了一把他安排人專門製造的傘,與故事中空靈畫師送給公主的保護傘一樣,是黑的,有八傘骨,每的末端都有一隻小石球。真正意義上的傘早就從現代生活中消失了,現代人遮雨使用一種避雨的東西,如小手電筒般大小,向上吹出氣流把雨吹開。人們當然知道傘這東西曾經存在,也在影視中見過,但很有人見過實。大家好奇地爭相擺弄這東西,發現它可以像故事中描寫的那樣在旋轉中借石球的離心力張開,在旋轉速度過快或過慢時也能發出相應的聲音報警。大家的第一覺是這樣旋轉著打傘是件很累的事,公主的媽居然能這樣打一天傘,很讓人佩服。
aa也拿過傘旋轉著打開,的手勁比較小,轉的傘麵很快垂下來,警示轉速過慢的鳥聲出現了。
從主席把傘第一次打開時,程心就目不轉睛地盯著它,現在,突然指著aa喊道:“彆停下!”
aa加快了傘的轉速,鳥聲消失了。
“再轉快些。”程心盯著傘說。
aa使儘力氣轉傘,警示轉速過快的風鈴聲出現了;然後程心又讓轉慢些,直到再次出現鳥聲,就這樣反複了幾次。
“這不是傘!”程心指著旋轉中的傘說,“我知道它是什麼!”
旁邊的畢雲峰點點頭,“我也知道了。”然後他轉向在場的第三個公元人曹彬,“這是一種隻有我們三個人才能想到的東西。”
“是的。”曹彬看著傘興地說,“即使在我們那個時代,這東西也很陌生了。”
其餘的與會者有的看著這三個活著的古人,有的看著傘,全都莫名其妙,但也都興地期待著。
“蒸汽機離心調速。”程心說。
“那是什麼,一種控製電路?”有人問。
畢雲峰搖搖頭,“發明那東西的時候還沒有電。”
曹彬開始解釋:“那是18世紀出現的東西,一種用於調節蒸汽機轉速的裝置。它主要由兩或四頭部帶金屬球的懸桿和一帶套筒的轉軸組,就像這把傘,隻是傘骨數量要些。這個裝置的轉軸由蒸汽機帶旋轉,當蒸汽機轉速過快時,鐵球由於離心力抬起懸桿,帶套筒上升,把與套筒相連的蒸汽門關小,降低蒸汽機轉速;蒸汽機轉速過低時,離心力的減小使懸臂合,像傘合上一樣,推套筒下,開大蒸汽門增加轉速……這是最早的工業自控製係統。”
於是,人們知道了傘的第一層喻。但與皂船不同,蒸汽機離心調速並沒有明確的喻指向,它所喻的東西人們能夠想到很多,比較確定的有兩項——
負反饋自控製,恒定的速度。
於是,解讀者們開始尋找與這個雙層喻相對應的含義坐標,很快找到了:深水王子。深水王子的高在觀察者眼中不隨距離變化,這也可以有多種解讀,比較明顯的也有兩個:
某種信號不隨距離衰減的信息發布係統,一個在任何參照係下都恒定的理量。
與傘的解讀結果相比較,立刻找到一個確定的組合:
恒定的速度,不隨參照係變化。
這明顯是指速。
出乎解讀者們預料的是,對於傘的喻,他們又找到了第三個含義坐標:
“……赫爾辛默斯肯香皂就是用那種泡泡做的。收集那些皂泡十分困難,那些泡泡在大風中飄得極快……騎最快的馬才能追上風中的泡泡……在馬上用一種薄紗網兜收集泡泡……魔泡樹的泡泡都沒有重量,所以真正純的赫爾辛默斯肯香皂也完全沒重量,是世界上最輕的東西……”
速度最快,沒有質量(重量),這是一個十分確定的單層喻:。
綜上所述,傘喻著或速。而捕捉魔泡樹的泡沫有兩種可能的含義:
采集能,降低速。
解讀者們都認為第一種可能的含義與人類的戰略目標關係不大,所以都把注意力放在第二個可能的含義上。
仍然看不到報的明確含義,但解讀者們對第二個可能的含義進行了討論,討論主要集中在降低速與發布宇宙安全聲明的關係上。
“設想如果把太係,也就是海王星軌道或柯伊伯帶以空間的速降低,就可能產生一個從大範圍宇宙尺度上可以遠程觀測到的效應。”
這個想法讓人們很興。
“但這對宇宙觀察者有什麼安全意義嗎?設想把太係的速降低十分之一,能使我們看上去更安全些嗎?”
“這毫無疑問,那樣的話即使人類擁有速飛船,飛出太係的時間也要長十分之一,當然,這意義並不大。”
“如果想對宇宙產生安全意義的話,把速降低十分之一顯然是不夠的,可能要降低更多,比如降低到原來的百分之一,讓觀察者看到這是一個人類自我建造的阻滯帶,確信我們飛出太係需要較長的時間,借此增加觀察者對太係文明的安全。”
“要那樣的話,降低到原來的千分之一都不夠,想想吧,以三百千米每秒的速度飛出太係,所需時間也並不太長。另外,如果人類能夠在半徑五十個天文單位的太空中改變一個基本宇宙常數,就等於向宇宙宣布地球文明已經掌握了很高的技,這不是安全聲明,反而是危險聲明。”
……
從傘的雙層喻和深水王子與魔泡樹兩個含義坐標中,解讀者們能夠明確其含義指向,卻得不到確定的戰略報。這個喻已經不是二維而是三維了,有人猜測,是不是還存在著第三個含義坐標?於是,解讀者們在故事中反複尋找,但沒能找到它存在的跡象。
就在這時,那個神的地名“赫爾辛默斯肯”突然被解讀出來。
為了研究這個詞,idc增設了一個語言學小組,小組中有一個名勒莫的語言學家,主要研究語言的曆史演化。吸收他進小組,主要是考慮到他與這個專業的其他學者不同,不隻是專注於單一的語係,而是對東西方多個語係的古代語言都比較悉。但勒莫對這個詞也一無所知,他進idc後的研究也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之所以能夠功解讀完全是意外,與他的語言學專業沒有關係。
一天早晨勒莫醒來,他的朋友,一個滿頭金發的北歐姑娘問他是不是到過自己的祖國。
“挪威?沒有,我從來沒去過。”勒莫回答。
“那你怎麼在夢裡反複說那兩個古代地名?”
“什麼地名?”
“赫爾辛和默斯肯。”
想到友與idc無關,這個詞從裡說出有一種奇怪的覺,勒莫笑著搖搖頭,“那是一個完整的詞,赫爾辛默斯肯,你把它從不同的位置拆開,肯定還能得到更多的地名。”
“我說的這兩個地方都在挪威。”
“那又怎麼樣?巧合而已。”
“可我告訴你,普通挪威人也不太悉這兩個地名,它們是古地名,現在都變了,我是研究挪威曆史的才知道。它們都在挪威的諾爾蘭郡。”
“親的,仍然可能是巧合,因為這個詞在讀音上可以隨意拆分。”
“夠了!你在騙人!你肯定知道赫爾辛是一座山的名字,而默斯肯是一座小島,羅弗敦群島中的一座小島。”
“我真的不知道,我說它可能是巧合,是因為語言學中有一個現象:對於一個沒有拚寫方式隻有讀音的長詞,在不理解其含義的況下,有一部分人喜歡下意識地拆分它,而且按照自己的喜好拆分,你就是這樣的人。”
勒莫沒有說的是,在idc小組研究這個詞的過程中,他多次遇到這種按自己的意願隨意拆分的況,所以他對友的話並不在意,但接下來的話改變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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