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外部通訊頻道還開著呢。”西子心不在焉地提醒道,雙眼仍盯著前方的太空。
“沒什麼,艦隊和地球的神經已經夠張了,我們可以讓他們轉移和放鬆一下。”丁儀向後指指說。
“丁博士,這很好。”坐在前排的北艦隊的中校轉過頭來笑著說。
“那,在古代,您一定被許多孩子上過。”西子收回目看著丁儀說,一直於高度張的到自己也確實需要轉移一下注意力了。
“這我不知道,對我的孩子我不興趣,興趣的是我上的那些。”
“這個時代,像您這樣什麼都能顧得上又都做得那麼出的人真是不多了。”
“哦……不不,我一般不會去打擾我的那些孩子,我信奉歌德的說法:我你,與你有何相乾?”
西子看著丁儀笑而不語。
丁儀接著說:“唉,我要是對理學也持這種態度就好了。我一直覺得,此生最大的憾就是被智子蒙住了眼睛,其實,豁達些想想:我們探索規律,與規律有何相乾?也許有一天,人類或其他什麼東西把規律探知到這種程度,不但能夠用來改變他們自己的現實,甚至能夠改變整個宇宙,能夠把所有的星係像麵團一樣他們需要的形狀,但那又怎麼樣?規律仍然沒變,是的,就在那裡,是唯一不可能被改變的存在,永遠年輕,就像我們記憶中的人……”丁儀說著,指指舷窗外燦爛的銀河,“想到這一點,我就看開了。”
中校對話題的轉移失地搖搖頭,“丁老,還是回到如水上來吧。”
丁儀再沒有興趣,西子也不再說話,他們都陷沉默中。很快,“螳螂”號可以看到了,雖然它還隻是兩百多公裡外的一個亮點。穿梭機旋轉了一百八十度,發機噴口對著前進方向開始減速。
這時,艦隊於穿梭機正前方,距此約八百公裡,這是太空中一段微不足道的距離,卻把一艘艘巨大的戰艦變了剛剛能看出形狀的小點,隻有通過其整齊的排列,才能把艦隊陣列從繁星的背景上識彆出來。整個矩形陣列仿佛是罩在銀河係前的一張網格,星海的混沌與陣列的規則形鮮明對比——當距離把巨大變微小,排列的規律就顯示出其力量。在艦隊和其後方遙遠的地球世界,看著這幅影像的很多人都覺到,這正是對丁儀剛才那段話的形象展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