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十五了,我都三十六了。”我替他簪好發簪,看著他鏡中的容,“日子過得可真快啊,一轉眼,我都嫁來二十載了。”
忽罕邪笑了,將我拉進他的懷里,坐在他的上。我靠在他的膛上,聽他說話:“是啊,都二十年了。孩子們也都長大了。”
我一個激靈,立馬起:“你要給圖安擇妻了?”
“你先相看著,我們不急。”他又將我拉回去,“今日不僅是各部落的大臣們會來,匈奴,還有西域一些依附于我們的小國都會派人來。”
“那我就先看看,我……我還不知道怎麼做婆婆呢。”我有些為難,誰讓圖安是長子,前頭一個有經驗的人都沒有,唯一有經驗的人如今也不好,還特別不待見我。
“那你去問問我娘。”
“哪壺不開提哪壺!”
“哈哈哈哈——所以我們不急,左右我還想讓圖安再磨練幾年,這事先放放。”
“好。”人生有了新的目標——找兒媳婦,這倒是讓我新鮮。
忽罕邪沉默一瞬,又說道:“還有……”
“還有什麼?你不會要給遙遙找夫婿吧?還是樓夏?他們倆還太小了,才十三呢!”
“不是這件事。”
“那是什麼?”
忽罕邪看著我,想探究我眼里的神,好半晌才淡淡道:“齊國……也派人來了,是大皇子姜祁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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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后,我偶然想起今天,才忽然發現,若是齊國沒有派人來,那麼再給我一點點時間,就一點點,我或許就可以忘記曾經種種,或許就有可能為“他鄉之人”了。
我跟在忽罕邪和桑歌后去接見來賓,姜祁玉翻下馬,拱手行禮:“晚輩見過單于、大閼氏。”
忽罕邪點點頭:“辛苦大皇子舟車勞頓來此,請。”
姜祁玉笑如朗月懷,一雙眼眸清澈如水,舉手投足間是清風盈袖,淡香浮。他見了我,詢問道:“這位……是姜夫人吧?”
我抬眼看他,他的眉目很像姜褚易,可整張臉一看又像劉姐姐,溫和敦厚,如玉磋磨。
忽罕邪了我一眼:“正是。”
“姑母。”他恭恭敬敬地朝我行禮。
我屈了屈膝,以漢禮回之:“大皇子。”
一行人落座,我仍舊坐在忽罕邪的左側,圖安坐于下首,挨著姜祁玉。樓夏和婭彌早就跑去了馬場挑選馬匹,因為此前忽罕邪告訴他們誰要是能在他的生辰宴上賽馬得第一,他就允他們一個承諾,要什麼都行。
這可把婭彌高興壞了,做夢都想去外面看看,不管是西域還是中原,只要能出月氏,就樂意。是以,把哥哥姐姐們全都說服了,真要比賽的時候,他們千萬不可上場,月氏這麼就只有和樓夏。樓夏從小不善騎,就跟在我后頭讀書,這賽馬絕對是贏不了婭彌的。若是有齊國或者西域小國的人要出來比試,婭彌有信心將他們比下去。
誰讓是忽罕邪單于的兒呢?
果不其然,忽罕邪告知比賽時,月氏這邊的孩子們,只有婭彌興致地走到中央,笑著對忽罕邪說:“父王,我要參加!”
忽罕邪早已看出這孩子使了壞主意,故意想要逗逗:“好啊,可是就你一個人,你怎麼比呀?”
婭彌一愣,一記眼刀飛向樓夏,嚇得樓夏立馬瞥開目。
“還有樓夏呢!”
“我不去!”
婭彌急得走上席面就來拖他,好輕聲撒:“哥哥,我還留著阿娘給我的果子沒吃呢。我都給你吃!”
樓夏有點妥協:“真……真的?”
婭彌瘋狂點頭:“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我看樓夏的樣子,本來是想答應的,可一聽見婭彌說這話,又趕忙搖頭:“我不吃了。”
“樓夏!”婭彌氣急敗壞。
“婭彌公主。”姜祁玉施施然起,朝拱手道,“若公主不嫌棄,在下倒是愿意與公主比試一番。”
婭彌松開樓夏的脖子,站定看姜祁玉:“你會騎馬?”
姜祁玉笑道:“我爹對我們兄弟姊妹都很嚴苛,不僅是我們男兒,連我的妹妹們都要學習騎。想來……在下也不會讓公主失。”
“那敢好……”
“公主。”又一人站了起來,是茲的王子,他朝席上鞠了鞠躬,又對婭彌說,“在下也愿意給公主助興。”
本來還怕沒有對手的婭彌,一下子多了兩個,朝樓夏哼了一鼻子,轉頭對忽罕邪道:“父王,就讓他們兩個和我比!”
忽罕邪著堂下的兩個年,笑了笑:“來人,備馬。”
我算是會到了一家百家求的覺,只是在我心里婭彌還小,這事兒本沒想過。可沒想到的是,有些事不是你做打算它就會來,你不做打算它就不回來了。
幾圈下來,婭彌酣暢淋漓,茲的王子和姜祁玉都是有眼力界的人,讓婭彌贏了,卻沒有讓贏得很假。
興地在馬背上歡呼,一扭頭就將頭上的珠環甩掉進了草叢里。婭彌了自己的腦袋,癟了癟,十分不開心。
我嘆了口氣,這小妮子越長大心越發不穩重,等下來我必定要好好教訓一番。
姜祁玉看了婭彌一眼,策馬往回走,定睛瞧了瞧草叢,翻下馬將東西拾了起來。他朝著婭彌招招手,婭彌看清他手中的什,興地下馬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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