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霍行止沒有過多的思考,就這麽口而出,說完後倒是先把自己嚇了一跳。
他這是在做什麽?就像是拈酸吃醋的頭小子一樣。
“我去把餐桌收拾一下。”怕再繼續下去,會更尷尬,他不聲的將話題移開。
陸苒倚在沙發上,看著霍行止不停的在廚房和餐廳間進出。
他自小就有傭人照顧,這種事向來都不需要他來做的,可是現在他卻肯為了親自手。
但就是這樣,才更覺得憾。
憾這種好不會維持太久,也不會隻屬於一個人。
他很快就要結婚了,會有自己的妻子,孩子,有他自己真正意義上的家人。
他的好是屬於他們的,而,隻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罷了。
“小叔叔,您先不要來看我了,好嗎?”
廚房裏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發出一聲刺耳的響聲。
“我已經很努力的不去喜歡您了,您這樣,我很難。”
霍行止在那裏站了一會兒,才俯下來將地上的東西撿起。
“好。”他應道,聲音的,仔細聽的話能聽到有些微的發。
他將東西都收拾好之後才走,走之前看著陸苒把藥吃下,叮囑:“如果有什麽問題,記得給……”
他把後麵的字咽下,又改口:“打給吳斌或者時安。”
陸苒點了點頭,然後送他出去。
這期間一直忍著沒有哭,等到房門徹底關上後,才倚在門上開始默默的流淚。
要結束了吧!他們十幾年相依為命的。
明明是不讓他來看的,可是為什麽這麽難的也是?
那天之後,就沒有再見到過霍行止,隻是偶爾會在各種渠道聽到或者看到關於他的星星點點的消息。
日子就那麽一天天的過著,還是會很難過,但好像也沒那麽難熬。
時間會將那些過不去的傷痛沉澱,就這樣過吧,總有一天,會徹底的走出來的,想。
但這樣的生活,也沒有維持太久。
這天,家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陸苒開口後看到隋寧,先是愣了一下:“有事嗎?”
“方便請我進去坐坐嗎?”
“請吧。”
隋寧進到屋裏,先是繞四周打量了一圈:“這房子是行止買給你的?”
“是。”
“房間布置的還不錯。”沒有多真實的點評了一句,隨後又莫名笑了一聲,陸苒等的下文。
“我還以為你是多氣呢!說從霍家搬出去就搬了出去,原來不過是從霍家一個房子裏,搬到了另一個房子裏,看來還是我高估了。”又說。
“所以你是想讓我搬出去?”陸苒倚在牆上,漫不經心的問。
“我可沒那個意思。”
“那就等你真正坐上霍太太的位置後,再來跟我說這些。”
“你應該知道,我跟行止馬上就要訂婚了。”
陸苒罕見的沒有因為這句話有緒上的波,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如果你真的這麽有把握的話,今天就不會來這了。”
不知道隋寧跟霍行止之間發生了什麽,但可以確定的是,隋寧現在很急,迫不及待的想要趕出去。
想激,像上次激把佛珠還回去一樣,激從這裏搬出去。
最好是把霍行止之前給到的東西通通都還回去,跟他斷絕一切有可能的往來。
不過,這次的算盤,打錯了。
當年,陸苒的父母去世之後,並不是直接就被霍行止接到了霍家,在這之前還被爸爸的妹妹和妹夫收養過一段時間。
霍家給了很大的一筆賠償,開始的時候,看在錢的份上,他們對還不錯。
但後來,窮人乍富,爸爸的妹夫,也就是當時稱作姑父的那個人,賭博癮,那筆賠償金很快就被他輸了,甚至連陸苒父母留下來的房子也都被他輸了進去。
從那之後,他就開始看陸苒不順眼,喝了酒就打罵,不讓吃飯更是常事。
霍行止去接的前一天,還因為打碎了一個杯子被那個關進雜間裏待了一天一夜。
到現在都還記得,裏麵很黑,害怕極了。
如果沒有經曆過這些,或許今天就會因為隋寧的這幾句話,賭氣從這裏搬出去了。
再按照猜想那樣,一步步的把霍行止給的東西全部都還回去。
到時候會因為沒有錢,不得不去打工養活自己,甚至還可能被迫輟學。
這樣隋寧,還有那些一直對有敵意的人他們就滿意。
但不會,這種作賤自己快樂他人的蠢事,不會去做。
一直吸煙刻肺,貫徹到底的理論是,跟切實的利益比起來其他的都是虛的,如果連正常的生活都不能維持況下,那還談什麽自尊!
許是有些意外,隋寧停頓了一下後,才說:“不錯,有進步,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那就請吧。”陸苒幫把門打開。
“哦,還有。”
隋寧偏了偏頭示意說。
“最後一次,再有下一次,我會原封不的把你的話轉述給我小叔叔。”
“威脅我?”
“你可以這麽想。”說完,陸苒又補充了一句,將隋寧要說的話堵了回去:“你也不用道德綁架我,我的道德底線並不高。”
隋寧笑了笑,然後冷哼了一聲,神已經沒有之前那麽淡定:“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陸苒沒有回應,隻是了手,示意出去。
晚上,陸苒在臺的氣,意外的發現了霍行止的影。
他站在路燈下麵,昏黃的燈照在上,在地麵投出修長的影。
看的並不清楚,隻能看到大致的廓和手指間明明滅滅的猩火。
似乎明白隋寧今天為什麽會到這來了,是將代到了敵位置上,陸苒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悲哀。
沒多久,就把窗戶關好,從臺上回到屋裏,怕再看下去自己會忍不住跑下去見他。
其實,之前撒謊了,現在的每一天裏都很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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