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淼取出萊卡裡的膠卷鑽進暗室，地關上門工作起來。衝洗完後，他細看底片，因手在抖，他隻能用雙手握著放大鏡——底片上，幽靈倒計時在繼續。

汪淼衝出暗室，開始檢查數碼相機上的照片，從晶屏上看到，剛才拍的數碼照片中，兒子拍的部分沒有顯示倒計時；而在自己拍的那部分，倒計時清晰地顯示出來，並且與底片上的同步變化。

汪淼使用不同的相機拍攝，目的是排除問題出在相機或底片上的可能，但他無意中讓孩子拍攝，加上之前讓妻子拍攝，得出了一個更加詭異的結果：用不同相機和不同膠卷拍攝，彆人拍出的都正常，幽靈倒計時隻會在他拍攝的照片上出現！

汪淼絕地抓起那堆膠卷，像抓著一團糾纏在一起的蛇，又像一團難以掙的絞索。

他知道，僅憑自己的力量是無法解決這個問題的，那麼去找誰呢？大學和研究所裡的同事是不行的，他們與自己一樣，都是技型思維的人；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已超出了技之外。他想到了丁儀，可現在這人自己也陷神危機之中。他最後想到了“科學邊界”，那是一群思想深刻而且活躍的人。於是，他撥通了申玉菲的電話。

“申博士，我這裡有些事，必須到你那裡去一趟。”汪淼急促地說。

“來吧。”申玉菲隻說了這兩個字就掛斷了電話。

汪淼吃了一驚，申玉菲平時說話也十分簡，以至於“科學邊界”的一些人戲稱為“海明威”。但這次，竟連是什麼事都不問，汪淼不知該到安還是更加不安。

他將那團膠卷塞進一個提包，並帶上那架數碼相機，在妻子焦慮的目中衝出家門。本來可以開車去的，但即使在這燈火燦爛的城市，他在路上也想有人陪伴，於是了出租車。

申玉菲住在新城鐵線附近的一個高檔彆墅區，這裡的燈稀疏了許多，彆墅群環繞著幾個能垂釣的小人工湖，晚上有一種鄉村的覺。申玉菲顯然很富有，但汪淼一直搞不清的財產來源，以前的研究職位和現在公司中的職位都掙不到這麼多錢。不過的彆墅中並沒有豪華的痕跡，那裡是“科學邊界”的一個聚會場所，其中的陳設很像一個帶會議室的小圖書館。

在客廳裡，汪淼見到申玉菲的丈夫魏。這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一副敦厚的知識分子模樣，汪淼對他的了解僅限於其姓名，申玉菲介紹時也隻說了這些。他似乎沒有工作，天待在家裡，對“科學邊界”的討論不興趣，對家裡頻繁來往的學者們也習以為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