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醒來以後就一直醫院裏住著。

張輕鴻給安排了八個高級護工，好說歹說才減了兩個。

因為涉及到軍方和警方，所以沒幾個人知道薑婉傷這件事。

很擔心律所那邊的工作任務，住院期間給王華主任打了電話。

王華先前被警方調查過，知道點什麽，他說律所那邊不用擔心，讓安心在醫院養傷。

第五天的時候，軍事法院派了人過來向了解真實況，都如實供述了。

到了第七天，病房裏來了長安區公安分局的人。

來的是一男一，都是便。

男人二十五歲上下，是那天在趙局長病房見過的那個，左肅，是刑偵隊的副隊長。

人看著不到三十，是刑偵隊的隊長，方瑜。

的高很高，薑婉覺得應該接近一米八，留著一頭短發，目犀利，渾上下都著幹練的氣息。

在警察這一行業，本來就不多，能做到刑偵隊長這一位置，能力可想而知。

他們到的時候護士正在給薑婉紮針，於是兩人就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兒。

等到護士離開以後，方瑜才起說道：“薑士，我們想向您了解一些事，希您配合一下。”

“好。”

方瑜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小筆記本，問道：“我們想向您了解一下，您被綁走的時候，有沒有聽到過那兩個劫匪說過什麽有關他們那個犯罪集團的事？”

薑婉回憶了一下，發現勝哥和濤子確實沒有說過什麽和犯罪團夥相關的事。

說道：“我醒過來以後隻聽到他們說了彪哥讓他們善後，然後就是勝哥對濤子說過‘那邊’和‘有人保你’，其他的就沒有了。”

方瑜把薑婉的話都記錄到了本子上。

左肅這時也拿了筆記本出來，問道：“請問您對被殺害的出租車司機的埋地點是否還有印象？”

薑婉又凝眉回憶了一會兒，說道：“我記得是在一郊區，隻有一條窄公路，南北走向，附近荒草很多，有農田。他們開的是出租車，我出門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半左右，他們理好回來的時候，出租車上的表顯示是晚上七點五十三分，然後他們又開了半個小時，來到了一河邊，濤子把出租車開到了河裏。”

左肅一邊點頭一邊記錄，然後問了幾個細節上的問題。

問完以後，他說道：“很謝您的配合，希您能夠早日康複。”

方瑜又說道：“您電腦裏保存的建築工地的視頻，我們可能需要拷貝一份。”

“好，電腦就在我家裏，碼是876130，你們可以去調取。”

此時薑婉想起來了那個新手機，說道:“我那天拍了很多視頻和照片，都在律所發的手機裏保存著，那個手機應該已經被主任到了市中院，裏麵不知道有沒有別的你們需要的線索。”

方瑜皺起了眉，問道：“您電腦裏的視頻是從那個手機裏備份出來的嗎？”

薑婉道：“是的，有什麽問題嗎？”

“您說的那個手機，您出事那天就被帶回了市局，我們接手案子以後，第一時間調查了那個手機，發現並沒有什麽問題，也沒有您電腦裏保存的那條視頻。”

薑婉一愣，隨後說道：“那可能是主任提證據的時候刪除了一部分。”

方瑜道:“我們問過王華主任，他並沒有過視頻，並且如果是他刪的，我們的技人員完全可以把數據恢複，請問您確定那個手機裏麵有那條視頻嗎？”

“我確定。”

薑婉說得十分篤定，隨即就陷了思考。

沒有過，王華也沒有過，法院的人更不可能隨便刪除證據，那麽還剩市局的人……

薑婉不敢細想，猶豫了一會兒，看著方瑜和左肅二人，說道：“我能問您二位一個問題嗎？你們不方便的話也可以不告訴我。”

“薑士您請問。”方瑜道。

“我記得這個案子不是市局刑偵總隊在跟進嗎？”

方瑜和左肅互相對視了一眼，前者說道：“市局目前正在接公安部的調查，這個案子就暫時由我們接手了，我負責跟進販毒集團，左隊負責出租車司機的案件。”

公安部調查……

薑婉不知道和勝哥裏說的“那邊”和“有人保你”這些話有沒有關係。

左肅此時問道：“薑士，您今天方便跟我們去指認一下埋地點嗎？”

薑婉抬頭看了眼掛著的吊瓶裏的，“我輸完應該可以出去。”

左肅說道：“謝您的配合。”

問完話以後左肅和方瑜就離開了。

兩人前腳剛走，就有人給薑婉打了電話。

原來的手機被勝哥砸了，現在的手機是張輕鴻新給買的，手機卡也是他讓人拿著的份證到營業廳補了一張，還是原來的號碼。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提示，是一個座機號。

薑婉現在對這種陌生的座機號有些心理影，本來不想接，但想到最近這段時間可能會有各種公檢法機關的人來找了解況，最終還是按下了接通鍵。

剛一接通，裏麵就傳出來了一道悉的聲線。

“上的傷好了嗎？”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著疲憊。

薑婉鼻尖一酸，兩行眼淚瞬間從眼眶落，忍不住小聲泣了起來。

哭了一小會兒，非但沒有緩解哭意，反而有越哭越烈的趨勢。

對麵的男人笑了一聲，“你他媽的到底好了沒有？就能打三分鍾，你哭了快兩分鍾了。”

“好……快好了。”薑婉噎道。

“嗯，別他媽哭了，聽著就煩，回頭來接我，聽見沒有。”

薑婉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電話就掛斷了。

……

下午的時候，左肅又來了病房，這次隻有他一個人。

薑婉哭了一上午，此時眼睛又紅又腫，和臉都是蒼白的，看起來虛弱不堪。

左肅看著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薑士，我們也是希早點破案，這才讓您這麽麻煩，晚上我再把您送回來，絕對不耽誤您明天輸。”

薑婉也明白，這種埋的案子能盡早找到最好，多拖一天可能就會損失很多有用的線索。

掀開病床上的白被子下了床，說道：“沒事，我們走吧。”

薑婉原來的服濺到了勝哥的腦漿和，已經被警方帶走了。醫院又沒有的服，所以和左肅出去的時候，上還穿著病號服。

病號服的腳對來說太長，就把邊緣卷了幾圈，剛好出了纖細的腳踝。

腳上踩著醫院的拖鞋，沒有穿子，因為的鞋子也被帶走了，雖然知道是警方的辦案流程，但還是覺得有些尷尬。

十月的天氣已經涼了起來，濃重的秋意隨著風席卷了整個京市。

薑婉一出住院部的大門，就忍不住地瑟了一下。

一頭烏黑的發沒有紮，發尾被風吹得有些淩。

太久沒有出門，薑婉有點不適應，加上還沒有恢複好，走起路來腳步略顯虛浮。

左肅原本就不好意思把薑婉從醫院帶走，此時看一副弱不風的模樣，愧疚愈發深重，於是把自己的外套了下來給了薑婉。

“薑士您穿著吧，吹了風回頭再病上加病，那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薑婉正被風吹得發抖，也不矯什麽，接過外套披在了上，激地說道：“謝謝左隊。”

兩人一起去了醫院的停車場，左肅把車開出來以後薑婉就上了車。

左肅道:“我們的隊員已經找到了幾個大致的地點，還需要您過去以後回憶回憶。”

“行。”

車子從車水馬龍的城市街道，漸漸行駛至可以看見農田和山脈的郊區。

薑婉的目始終都在注意著窗外的環境變化。

左肅突然問道：“薑士和陸先生很嗎？”

“算朋友吧。”薑婉說道。

左肅用餘注意著副駕上的薑婉，別有深意地說道:“這次公安部接到舉報，說市局有人貪汙賄、勾結犯罪集團，薑士不清楚這件事嗎？”

“不清楚。”

薑婉其實也不明白的，什麽人竟然敢越過紀委，直接向公安部舉報。

這時，的手機響了起來，看見了備注以後，又疑又驚訝，趕忙接了。

“趙局，您有什麽事嗎？”

對麵的趙局長說道：“小婉啊，我聽說了你那事，人沒事了吧？”

“我沒事了，謝謝您關心。”

“那就行，方瑜和左肅今天去醫院調查了？”

薑婉道:“是的，我現在正在跟左隊去找埋地點。”

趙局長問道:“左肅在你旁邊嗎？你讓他聽下電話。”

薑婉把手機開了免提。

趙局長叮囑道:“小左，你們要是找到了就趕把小婉送回去，還有傷，可別讓在旁邊看著你們挖人。”

“行，我知道。”

趙局長又說：“小婉，我這邊這段時間忙，走不開，回頭讓朱萍過去醫院那邊看看你。”

薑婉聞言，連忙道：“趙局，您的關心我都知道，我沒什麽事，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您就不用麻煩夫人來回跑了。”

趙局長聽了薑婉的話，笑嗬嗬地說道：“那好，回頭有空了來家裏吃個飯吧，這總不算是麻煩事。”

“行，謝謝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