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過去!”
江落準備離開,卻被宋蕓拉住:“落落,你怎麽了?”
江落這才想起宋蕓還在。跟宋蕓說了江的事:“我也不知道小治療時的照片被誰上傳的,但現在網上攻擊小的聲音很多,我很擔心他,想過去看看他。”
“好,你這個樣子不方便開車,我開車送你過去。”
“好。”
宋蕓開車送江落來到江的逸景園。
逸景園裏的這棟別墅,是江落用自己工作一年的積蓄加傅紀行給所謂的一百萬“嫁妝”,兩百多萬給江買的房子。
江落了解江,知道他肯定不會接用自己的錢給他買房子,所以先斬後奏,用他的名義買了才跟他說。
江不想依靠自己的姐姐,江落能理解。但江落想的卻是,現在隻剩下江一個親人,不管是出於當年江大火中救的恩,還是他們這層緣關係的原因,江落最想做的,就是給江一個家。
至有一個落腳點,讓他往後的路能走得順暢一點。
所以平時放假回南臨城這邊,江都是住在逸景園這邊。可今天的逸景園,卻籠罩著一鬱的孤獨。
江落來到逸景園,迅速進屋。
貝茜看到,臉一喜:“江落姐!”
“江呢?”
“他在樓上自己的房間。”
“我上去看看他。”
宋蕓擔心的,還攙扶上樓,來到江的房間,才轉下樓,讓姐弟倆聊聊。
江落敲了敲門,喊了他幾聲,可裏麵卻沒有任何回應。
江落一推開門,裏麵一片昏暗,地上到都是作曲的廢紙,而年,則背對著坐在地上,後背靠著床邊,正低垂著頭,一不。
“小!”
江落大步走過去,在他跟前蹲下,又輕輕地喊了一聲:“小?”
江愣了一下,仿佛如夢初醒般地抬起頭,看到是江落,明顯驚訝。
他扯掉耳機:“姐,你怎麽在這?”
“貝茜打電話跟我說,你把自己關在屋子也不出來,讓我過來看看你。”江落見他沒事,總算鬆了一口氣,“貝茜,很擔心你。”
江愣了愣,似是看到什麽,目一轉,落在門口。
貝茜站在門口,秀眉皺,滿臉擔心地看他。
及到他的目,擔憂的臉總算舒緩開,出了淺淺笑意。
貝茜朝他做了一個手勢,才轉下樓。
江心口微微,怔怔地著門口出神。
“小。”
江回過神來,看了江落一眼,隨即垂下頭,開始收拾地上的廢紙:“姐,對不起。”
“小,你更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貝茜。”
“……”
江手臂停下來,手裏的廢紙被他漸漸團:“姐,你是看到了網上那些新聞才過來的嗎?”
江落起,在床邊坐下,看著還帶著大火灼燒後的傷痕,心口微酸,點了點頭:“嗯。”
在江落過來這邊時,網上有關江的帖子熱度一路高漲,討論的人越來越多,有好的、有惡意的。
他們反複觀看江在伯聖頓在舞臺上的表演,有些驚歎江的才華,也有些留言怪氣,說江再有才華有什麽用,全都是燒傷疤,出道的話隻會讓人笑掉大牙。
這條條留言,像是重新把姐弟倆拉回當年治療的那段艱難日子。也一層層剝開江藏在心深最脆弱和敏的心,讓這道傷疤暴在眾目睽睽之下,接來自四方的抨擊和評價。
年緘默不語,安靜的房,隻有輕淺的呼吸,正在詮釋生命的活力和意義。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一直攥拳頭的手,慢慢地鬆開:“姐,這麽多年來,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在騙你。”
“什麽?”
江抬頭看向:“在麵對你時,我永遠都是以一個大火之前,完整的江在麵對你。我說過我不在乎其他人看我的眼,不怕讓他們看到我上這些傷疤,一直都無所畏懼、沒心沒肺地生活著。隻要看到你心的自責一點,我可以不惜以任何理由和謊言來讓你好點。隻要你徹底釋懷,開心大笑,我就能開心好久。”
“但是隻有我自己明白,我並沒有真正做到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眼。在此之前,我都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努力不讓其他人看到我上的這些傷疤,正因我的小心翼翼,所以在大學這四年裏,隻要在畢業演唱會上,才第一次上臺唱歌。”
“從我踏上舞臺那一刻,我就想到會有這一天,也是我不得不麵對的一天。”
江落滿眼心疼:“小……”
不知道他這些想法。相反,在那艱難的兩年裏,就是江的樂觀和鼓勵,才支撐走下去的。
以為他像自己一樣,已經慢慢地走出來了。
可忘記了,這些痛和敏就像他上這些燒傷疤一樣,傷疤無法徹底恢複,這些東西也永遠地刻在他的上、心裏,揮之不去。
江落眼眶微紅,垂下頭,眼淚直線掉落:“對不起……小,對不起……”
“姐,我今天跟你說這些,不是讓你自責和我說對不起的。”
江落緩緩抬起頭,看著他攥的手出神,靜謐的房間,隻有姐弟倆促膝長談的聲音。
江笑了笑:“這些問題,在此之前,我確實都沒有做到徹底放下和不在乎。但這次的輿論,雖然也有很多不好的聲音,但也讓我徹底學會放下。”
“這一次,我把心那惡魔的江、敏的江以及殘缺不全的江,都一一展示給他們看,等他們看夠了,議論完了,最後留給我的……”
“隻有徹底放下和釋懷自己、完完整整的江。”
他攥的手逐漸鬆開,像是這一次,對過去的一切,徹徹底底地釋懷和放下。
江注視江落的眼——
“姐,我隻有你了。”
因為隻有你,唯一有緣紐帶、最親的親人,我才更要做回自己,而不是做被過去束縛,無法掙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