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顧南下意識呼吸張，“爺爺讓我們晚上回老宅吃飯。”

“嗯。”他敷衍應了一聲。

“晚上順便跟婆婆他們說離婚的事吧？”

電話那邊長久地沉默著。

顧南手指僵，“好嗎？”

“隨你。”他聲音平靜，似乎已經接了。

顧南忽然覺得心口疼疼的，也跟著“嗯”了一聲。

彼端把電話掛了。

顧南抿住，歎了一口氣。

晚間六點。

白津墨穿上西裝，要去一個會所應酬。

他原本帶的是宋青綰，可下班的時候，林纖纖忽然了上來，聲音甜膩地說：“津總，晚上您帶我一起吧？”

林纖纖已經換了自己的服，是一套清涼的子，子一上，就能清晰地看到壑。

白津墨今天心一直很差，此刻見到這個撞到槍口上的人，一改往日的清冷，對笑笑說：“好啊，你跟在青綰邊一起學習。”

聞言，林纖纖的眼睛瞬間亮了！

顧南果然沒說錯！

白津墨隻是上班時間君子，下了班就展本了，賭對了！

進了會所，宋青綰走快兩步，在白津墨耳邊小聲問他，“津總，真要帶著？”

“我聽說708包間的朱總一直玩得開的？”白津墨忽然問。

宋青綰點頭，“是的，出過兩次人命。”

“你帶上去，就告訴朱總，這個人送給他，今晚我請客，讓他們盡地玩。”說完，白津墨笑著進了轉角的包間。

“是！”宋青綰目送他的背影。

*

顧南到老宅的時候，已經七點了，霍時深那輛邁赫剛好開進院子裏。

兩人在門口相遇。

霍時深從車上下來，麵冷然，看都不看一眼，大長徑直走進別墅裏。

顧南跟在後，努力做著心理建設。

嗯，離婚總要過長輩們這一關的，鎮定，等下好好說，不要張……

“爺跟回來了！”剛走進家門，竹姐就喊了一聲。

“開飯吧。”老爺子從沙發上起。

幾人進了飯廳。

顧南跟霍時深坐在同一邊，氣氛很尷尬。

“爺爺，媽呢？”顧南發現婆婆不在，人不齊，還不好說了。

霍老爺子喝著湯淡淡道：“病了。”

“啊？”顧南看向霍時深，霍時深也是狐疑的表，明顯他也不清楚。

“婆婆怎麽了？”顧南轉頭問老爺子。

“老病，肚子疼，你們吃完飯上去看看吧。”

“好。”顧南低下頭吃飯。

吃完飯顧南立刻上樓看關含芝。

“媽！”推開門。

偌大的房間裏隻開著一盞壁燈，關含芝靠坐在床頭上，虛弱地吃下了竹姐喂的藥。

上次見婆婆，還好好的，怎麽這會就瘦弱這樣？

“您沒事吧？”坐下來，眼睛裏都是擔憂。

關含芝搖搖頭，拉住的手，“老病了，時不時就會犯，別擔心。”

“去醫院看過了嗎？”

“沒呢，打算明天院做個檢，時深呢？”

“被爺爺去書房了。”

“你們兩，是不是在鬧離婚？”

連婆婆都知道了。

顧南低著頭，許久，才說：“沒有啊。”

婆婆現在生病，不想說這些話讓擔心，勉強笑了笑，“我們沒什麽問題。”

還是等婆婆檢完再提離婚的事吧。

雖然在笑，眼珠卻暗淡。

關含芝看出來了，輕地拍了拍的手背，“有誤會呢，就要及時說開，人生能相遇，再到結為夫妻，是一種很深的緣分。”

顧南沉默著沒有說話。

“夫妻相之道呢，就是多通，多表達，不然，以後沒話說了，就真是夫妻緣盡了。”

顧南垂著眸子，知道婆婆說的話都對。

也很喜歡婆婆跟爺爺。

可是，有些走不下去就是走不下去了。

霍時深不可能跟盛青研分開，也就……不可能跟他走下去。

半小時後，房間門開了，顧南轉過頭去。

是霍時深。

他手放在門把上，兩人視線對上。

“我媽怎麽樣了？”霍時深走進來，看到關含芝睡了，問了一句。

“婆婆吃完藥困了就睡了。”有些藥是會導致病人困頓的。

兩人說完這句就沒話了。

於是就沒說，顧南坐在椅子上，反正沒什麽事，就在這裏陪著婆婆。

霍時深站在關含芝床頭，就著壁燈的看了下吃的藥片，一樣一樣的看，很仔細。

雖然他什麽都沒說，可從他這些作裏，看得出他很關心婆婆。

“有說什麽時候去醫院嗎？”霍時深拿著藥，問。

“說明天去院檢。”

“嗯。”說完，又沒話了，他就拿著藥在那裏看。

顧南看過去，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他被暗影拉長的影很落寞。

忽然想起之前妹妹生病那次，在手討論室裏哭，他就靜靜地陪著，還把肩膀借給靠。

“霍時深。”

等顧南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喊了他的名字。

霍時深過來，昏暗的視線裏，那雙眼眸裏都是荒蕪。

顧南心下一，有些擔心。

“霍時深。”又輕輕喊他。

霍時深這才像回過神來，放下藥，轉出去了。

他沒有理。

顧南深深歎了一口氣。

等婆婆睡一點，從臥室裏出來，就見霍時深坐在暗沉沉的臺上，旁邊的玻璃桌上放著兩瓶酒。

他又在喝酒？

酗酒？

“霍時深。”顧南有些擔心，走過去。

霍時深側目瞥了一眼，手裏握著杯酒，“我今晚在這住，我媽明天住院，我要送過去，你要是想回去了，讓許統送你。”

“那……我也在這裏住吧。”沉默良久，走過去，坐在他旁邊，“明天我也送婆婆去醫院。”

男人默默喝了一口酒，看向，“其實你不必這麽做。”

“不必？”

“嗯，你不是要離婚麽？”霍時深音淡淡，“離了婚，就跟你沒關係了，你不送也沒關係。”

“就算我們離婚了，也依然是我婆婆。”語氣堅定。

霍時深目深了一些，“這麽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