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村地蘇州地郊,忙過了春秋兩季梨花開放和梨的的時節,整個村鎮都因為人跡罕至而沉寂了下來,村民們著收貨之後悠閑的日子,可最近村子裏倒是發生了個不大不小的事——梨花村搬來了一位新寡的夫人,還帶著一個兒。
據街坊鄰居打聽才曉得,這位夫人自稱隨夫姓江,單名一個靜,本是安人,夫君在此番與南蒼的戰事中犧牲,正是悲痛之時。
誰料娘家兄長心狠,強嫁給一鄉紳做妾,被無奈這才遷來此地,隻希能了此殘生。
這位夫人人如其名,平日裏是甚麵的,村民們能知道這些,還是那引人進來的魏中說的,說也是他恩人的舊友,讓街坊鄰居們莫要打擾了、了人家的傷心事。
這些話,可絕非尤聽容的授意,尤聽容走歸走,可是從來沒想過要以寡婦自居,這不是咒單允辛麽,等人來了,豈不是平白添了一樁罪?
雖然京城什麽風聲都沒傳來,但尤聽容心中有一種無形的預料,單允辛找來是遲早的事。
再說……這傳到了單遐甘耳朵裏,又要怎麽解釋?
要不怎麽說康樂長公主辦事周全妥,早在來之前,就連的份來,都給想好了。
尤聽容第一次從魏中裏聽到,可是嚇了一跳,好險才沒有出驚訝的神。
待送走了魏中之後,青町第一個坐不住了,“長公主殿下,您這……怎麽能咒陛下呢?這可是大罪!”
康樂長公主卻是十分坦然自若,跳起來從垂落的枝頭上摘了一隻梨,用袖子蹭了蹭,便聽“哢嚓”一聲,伴隨著果滋滋的聲音,吃的正歡。
“我可聽說了,若非嫂嫂盡力周旋、仔細籌謀,皇兄可不是要在南蒼的戰場上戰死嗎?”康樂長公主一邊吃梨,一邊回答道:“做丈夫的若不心,待你不好,跟死了又有什麽差別?”
青町被噎的無話可說,隻能看向尤聽容。
“收拾收拾吧,咱們得在這住一陣。”尤聽容衝他們擺了擺手,說都說了,也不必忌諱了。
伴隨著康樂長公主口齒之間哢嚓哢嚓的聲音,飽滿多的梨香幾乎要飄到尤聽容的鼻端來了,隻是康樂長公主接下來說的話,卻是讓尤聽容也不有些無言以對。
康樂長公主笑嘻嘻道繼續道:“哥哥要是找不來,就跟死了一樣;要是找來了,嘿嘿……我早就逃之夭夭了,這賬算不到我頭上。”
康樂長公主調笑地看向尤聽容,“到時候嫂嫂全推到我上就是,反正他抓不著。”
尤聽容忍不住扶額,看著啃梨子啃的樂滋滋的康樂長公主,轉頭叮囑青町道:“你看著甜甜,這樹上的梨洗了才能吃,不許學姑姑,否則肚子裏要生蟲的。”
尤聽容提一句還不算,著意描述了一番小蟲在肚裏穿行翻騰的場麵。
這話說完,換康樂長公主呆住了,口裏還含著果,舉著梨子的手僵在了空中,轉著眼珠的看向尤聽容,裏頭不乏譴責的意思。
我正吃著呢,嫂嫂怎麽能說這嚇人的話?
尤聽容衝挑眉微笑,彼此彼此。
到底蘭影心,主道:“殿下,奴婢幫你洗洗吧?”
康樂長公主猶豫了片刻,繼續嚼得咯嘣響,“算了,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蘭影和青町二人這才下去各忙各的,還聽得尤聽容跟康樂長公主道:“你這話可不能在甜甜麵前說……”
康樂長公主將尤聽容等人安置妥當,又刻意留了護衛,便如所言繼續向南遊曆。
不過,也因為康樂長公主的神來之筆,村民們聽了這忠義兩全的故事,無不讚尤聽容深義重,也不好再提人家的傷心事,在這個不大的村鎮裏,尤聽容的門前是有的清淨。
即便如此,尤聽容和住的近的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歸是能說上幾句話的。
說來也巧,鄰居住的也是以為寡居的老夫人,隨夫姓馬,不過命苦些,不隻是丈夫就連兒子和兒媳都早早沒了,一個人拉扯一對孫子孫長大,孫子鐵牛做了運貨的小商販,孫馬金蘭也練了一手繡活,給蘇州的繡莊上做活。
就是因為聽說了尤聽容守寡的傳言,這位馬夫人對格外親厚照顧些,生怕尤聽容鬱鬱寡歡,見不出門,但凡天氣好些總會和孫一道來尤聽容的院落,給單遐甘帶些果幹零,陪著尤聽容說說話。
幹坐著也是無聊,尤聽容曬太之餘,也瞇著眼給埋頭苦繡馬金蘭指點一二,一來二去,馬金蘭看滿眼都是崇拜,對愈發親近了,一口一個江姐姐。
這樣悠閑自在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兩個月過去了,單遐甘跟周圍的孩子們都混了,每日惦記著往外頭鑽,裳穿不了兩個月就要破。
就連青町都抱怨,“小姐這上不曉得是不是長了牙,服一穿一個、一穿一個,就這件裳,都打了三個補丁了。”
蘭影更是難以適應,自打伺候尤聽容起,哪能想到,自己有一天要給公主穿這裳?
試圖補救地在補丁上繡了個憨頭憨腦的小貓,歎氣道:“再這樣下去,公主真要了丐幫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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