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占領了沙城,還屠盡一城婦孺的消息令滿朝震驚,更讓他們震驚的是皇帝竟允了逍王出征。
還要求他務必重創西涼,奪回沙城,方可返京。
第二日早朝,林史第一個出來反對,被皇上罰跪金鑾殿。
而先前強烈反對逍王帶兵前往玉幽關的曹首輔,這次卻是贊逍王出征。
眾臣疑不解。
昨日云妃死的消息已經傳出了宮,大多數人都約知曉了原因,再看皇帝那老態龍鐘的臉,也知道他再難有子嗣了。
逍王作為陛下唯一皇子出征,無異于陛下親征,這如何使得,若他有個好歹,皇上又老去,這大夏的江山要給誰?
給逍王妃腹中的胎兒嗎?
可聽聞那是個娃。
外憂已起,若再,大家哪還有什麼安生日子可過,便是這樣想著,就有許多人跪到了林史后,請求皇帝收回命。
皇帝卻是鐵了心,直接宣布退朝,任由一眾大臣跪著。
因為皇帝很明白,除了逍王,沒有更好的選擇了,能調往沙城的最多二十萬大軍,可西涼是三十萬,且他們在這場戰事中占據主導地位。
如逍王所言,鎮國公和安樂公等一眾老將,他們都老了,若是勢均力敵他們或許能勝,可要以勝多,難!
大夏這十幾年來還算安穩,他忙于從曹家手中奪回皇權,忽略了對武將的培養,許多年輕的將軍都不曾真正上過戰場,他們去,勝算更是微乎其微。
他能指的就只有逍王了。
盡管他不愿承認,但顧逍確實優秀過許多人,他不想為史書上的亡國之君。
至于顧逍是否會戰死,他不愿去深思這個問題。
顧逍的命一向都,應當是沒有那麼容易死的,若他此時不出征,屆時西涼直攻京城,國破,他這個逍王也沒得做。
那還不如一開始就讓逍王上。
自從昨日斷了丹藥之后,他整個人不是于恍惚狀態,就是暴躁的恨不能毀滅世間,心口亦
是憋悶的很。
甚至昨夜他因緒煩悶,想找個宮妃發泄,都無能為力,這讓他更加燥郁。
他的遠比王治說的嚴重。
該死的采薇,該死的曹家,他將案上的一堆奏折狠狠的掃落在地,忙有侍小心翼翼地跪下。
他氣得呼吸不順,怒道,“趙德寶,你瞎了眼麼,不知給朕上茶……”
喊完,他看著跪在面前的新面孔,愣住了。
趙德寶昨夜被他發配到雜役房,做了最低等的奴才,哪還會在書房伺候。
明明昨晚上的事,他竟忘得一干二凈。
他想起了王治的話,起初會忘大,控制不住脾氣,而后會五臟六腑化而死。
不,他不想死,他還沒活夠,王治無能,是他醫不好,否則怎會十幾年解不開林醫的絕育丸。
他朝空中喊了句,“去,尋些真正有本事的大夫和道士來。”
“是。”暗衛領命而去。
而另一廂,曹志誠下朝回到府中,便將曹老二去了書房。
“老二,你宮中的棋子可以啟用了。”
曹老二神一僵,他在宮里安人的事,從未對大哥說過,他如何知曉。
曹志誠沉聲道,“老二,大哥不怪你有私心,也理解你的私心,但眼下是曹府關鍵的時候,唯有我們兄弟一心,才能真正的站到高。
大哥如今膝下無子,四房也絕了后,三房與我們離了心,將來曹府的一切都是你二房的。”
這個有些大,曹老二咽了咽口水,“大哥想做什麼?”
“皇帝的況你看到了,采薇那些丹藥的害你更清楚,他
如今迫切需要健康的,讓你的人將先前老四打聽來的法子送到他跟前。”
“那法子過于殘暴,只怕他不會用。”曹老二遲疑,有采薇的事在前,皇帝還會輕信于人嗎?
若是不信,反過來殺了他的人,那他豈不是平白損了一枚棋子。
曹志誠將他心思盡收眼底,篤定道,“沒有人不怕死,尤其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驗過好的狀態是什麼樣,更無法接如今的況。
老二,把你的格局打開些,我們曹家比他顧家差哪了?大哥還能活幾年?將來那些榮都是屬于你二房的。”
“大哥想要自己做皇帝?”曹老二震驚,“那豈不是謀反?”
他是有野心,但是他沒有造反的膽量,大哥是瘋魔了不。
曹志誠看向曹老二,“推翻一個昏庸無能,還暴戾殘害百姓的皇帝,不謀反,那替天行道。”
“可,可我們手無兵權,如何事?”曹老二擔憂道,“尤其此時西涼進攻大夏,大哥手會不會助長西涼氣焰。
若他們打來京城,到時就算是大哥事……”
也是個俘虜皇帝啊。
“大哥心中自有算,但這前提是讓你的人,引導皇帝去作惡,去做被天下百姓所不容的事,這是第一步。”曹志誠已經有些不耐,他為什麼不喜歡用老二,這就是原因。
做什麼都優寡斷,偏生又有貪念。
可眼下卻不得不用,曹家本族那邊因為老三的事與他起了嫌隙,他也信不過他們,恰好老二在宮里有人手可用。
見曹老二還有些猶豫,他又多說了幾句,“只有皇帝不仁,我曹家上位才是民心所向。
至于西涼那邊不是有逍王麼,他會抵西涼的,等他擊退西涼,大哥自有法子讓他回不了京。”
便是他無法將西涼趕出大夏,大
不了也是割讓一兩座城池的事,等他大業事,那些失去的領土再培養悍將奪回來便是。
他拍了拍曹老二的肩頭,凝眸看他,“老二,不要多問,你只管想想,若逍王上位,曹家還有沒有活路?
只管想想要不要自己的兒子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若想,你便聽大哥的令行事,若不想,便當大哥什麼都沒說,大哥不是非你不可。”
曹老二先前最大的志向,便是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兒子接任首輔之位,如此,他便是曹家老太爺。
可若是他的兒子了皇帝,他便是太上皇,甚至,若大哥事順利,又子不好,去得早,是不是意味著他也能在那個位置上坐個幾年?
這個沖擊力太大,他見曹志誠滿臉自信,重重點頭,“聽大哥的。”
旋即他又似想明白了一些事,問道,“大哥先前反對逍王前往鎮守玉幽關,是不是就是為此事做謀算?
應國公是我們的人,接手了玉幽關十萬人,再加上帶過去的那些,就是十五萬人,等于我們手中已有了十五萬兵權。
只是,聽聞迪戎軍兇猛,萬一應國公不敵……”
想到這里,他又擔心了,“大哥,此時真的是事的好時機嗎?大夏能同時應對兩面夾擊嗎?”
大夏軍能不能同時擊退西涼和迪戎,曹志誠也不確定,但他能確定一點,顧逍、鎮國公和遼東王府那些人會誓死守護大夏,所以這不是他需要心的事。
他要想的是如何趁坐上那個位置,控謝酒為他所用。
如今他還有什麼顧慮的呢,兒子沒了,老皇帝一旦死了,顧逍為新帝,他必死。
若最終逍王他們不敵,大夏國破,他們也不過是亡國奴,與其如此,不如拼一拼。
但這些實話不能同曹老二說,便堅定道,“放心,你我兄弟絕不會最后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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