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吳嬤嬤,謝酒有些意外。
指揮著下人將幾筐銀碳搬下馬車,吳嬤嬤跟著謝酒進了屋,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楊夫人,上次多謝你的提點,讓老婆子置了琥珀那居心不良的東西,這些碳和銀票是老婆子的一點心意。”
謝酒淺笑,接過銀票放進袖中,“那就多謝嬤嬤了。”
吳嬤嬤有些吃驚這樣不客氣,果然是商戶家養大的孩子,竟是個貪財的,連表面的客套都不懂得做。
不過轉念一想,也好,這樣的人王爺是瞧不上的。
有些話本想在謝酒的客套推諉中循循提出,可謝酒就這樣直接收了,那也只能直言了。
掃了眼屋里,見只有們兩人,吳嬤嬤拿出管家時的威嚴,沉聲道,“老婆子就不跟夫人拐彎抹角了,這些東西既是答謝夫人的提點,更是夫人為王爺解藥的酬勞,夫人收了老婆子這些東西,往后還請避開些我家王爺。
王爺矜貴,有多人都不為過,世人還會道他一句風雅不凡,但夫人的份實在不適合與我家王爺有牽扯。
這子最重要是名聲,一旦被人知曉夫人寡居還與男人有牽扯,對夫人來說也是致命的事。
老婆子念著夫人的好,自是不希看到有一天夫人落到人人唾棄的地步,夫人謹記老婆子的話。”
避開顧逍那是絕無可能的事,吳嬤嬤的威脅讓謝酒心底起了一風暴,但現在與板可能會讓主聯系霓凰,或者如前世那般敗壞的名聲,徒增事端。
是顧逍在意的人,當有顧逍置。
謝酒垂首不語,令人看不出臉上神。
吳嬤嬤知道自己的這些話重了,見狀只當是愧的,便道,“老婆子就當夫人是答應了,話已說明,就先告辭了。”
王爺下令那晚的事不許對外半字,便是不愿承認與的關系,今日來是敲打謝酒,別打他們家王爺的主意。
吳嬤嬤一行人來得快去得也快,貧民區的人只當是城中有人來尋林舒看診的,
并未多疑。
謝酒將銀票從袖中拿出來數了數,五百兩。
很清楚這些東西并不是吳嬤嬤給的,而是顧逍讓人送來的。
前世每次歡好后,顧逍不是為辦事就是給銀子,那時只以為是他想與銀貨兩訖,為此還傷心過。
如今收這些東西毫無力,自己男人的心意干嘛要拒絕。
且接下來要做的事正需銀錢。
將這五百兩遞給林舒,“小舒,這是五百兩銀票,我想請你幫忙進一批治傷寒的藥材,屆時賣出去我分你兩利。
或者你若信得過我,也可以拿出一些銀子,我保證能讓你賺不。”
林舒擰眉,“治傷害的藥材不貴,你這五百兩可以買到許多,你要這麼多藥材做什麼?”
謝酒斂眉,“我在侯府幾年看過許多書,依據所學預判今年會有大雪災,雪災天氣最是易傷寒。”
前世,玉幽關連續一個月大雪,引發了寒疫,大雪封路遲遲等不到朝廷救援,迪戎趁機哄抬藥材和木炭的價格。
顧逍傾盡王府財力向迪戎高價購買藥材和木炭供給軍中和百姓,依舊是死傷無數。
如今還有一個月時間,趁藥材沒漲價,盡可能多囤些,屆時就是按平常的售價賣出去,亦是能賺不。
林舒知道有些人能通過風向、云朵等現象判斷天氣,見謝酒眼神堅定,莫名就令信服。
“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銀子不辦事?”們相才幾日,何至于這樣信任。
謝酒笑,“你不會的,不過這藥材不能在關買,我們得想法子從迪戎那邊采辦。”
知道林舒在玉幽關多年,醫治過的患者無數,是有些門路的。
若真有雪災,關的那些藥材不足以應付,還會出現商家手中藥材稀而抬高藥價的況。
在生死關頭,們兩人也未必能保住手中的藥材,確實應從迪戎采辦,林舒微微頷首。
再想治風寒的藥材每年冬天都要用上不,也好儲存不易壞,就是謝酒預判錯了,那些藥材再批發給關的藥鋪便是了,損失不了什麼。
定了主意道,“我再拿五百兩出來,到時與你五五分。”
謝酒笑,“四六分,我四你六,我只是出銀子,心的是你。”
林舒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便沒再堅持。
事商定好,謝酒背上竹簍與林舒說起原本的計劃,“小舒,我要出去兩三日,若是楊家問起,你幫我掩護一二就說我去給你辦事去了。”
“這里沒有你想象的安全。”林舒不干涉的自由,卻忍不住提醒注意安全。
謝酒將背簍里的匕首亮出來給,示意安心,“不過有備無患,還請林大夫給些外傷藥。”
林舒瞧了眼笑的嫻靜溫的子,想不出要去做什麼有可能用到外傷藥。
但這幾日同一個屋檐下,謝酒沒刻意掩飾,已然明白謝酒并不是先前了解的那般,想了想轉回屋拿出兩瓶藥,“外傷用白瓶,傷用綠瓶,銀子抵扣完了,下一次拿藥先付錢。”
謝酒心生暖意,雙手一抱住林舒,這兩瓶藥認識,一瓶價值都不止十兩,林舒面冷心熱,給了最好的。
林舒不習慣這樣的親,將人扯開推出了門,謝酒揚著角往山里走。
一個月后的雪災寒疫,除了有藥材,還需得有取暖的。
玉幽關每年冬天都很冷,大多貧民百姓穿不起棉花,服里面基本都是塞
些稻草盧絮,并不保暖,而木炭不是所有人都用得起的。
若再遇上寒,于百姓來說是雪上加霜的催命符。
師父有淵博的知識儲備,他傾囊相授,三年下來,謝酒的腦中亦有許多理論知識。
先前聽說有人在山里撿了可燃燒的石頭,結果害死了全家人,謝酒結合所學想來確定一些事。
在山里尋了半日,終于來到一荒山的坡,坡表層是烏黑的泥土石塊,撿了一塊黑漆漆的石塊放在鼻尖嗅了嗅,確如師父所說有刺鼻的味道。
又掏出火折子試著點燃,看著黑石塊果真燒了起來,謝酒會心一笑。
這便是師父口中可燒火取暖,還可用來煉鐵的煤炭。
有了這個不但能助關百姓度過這次寒疫,還能大賺一筆,想要壯大自己,銀錢是必備基礎。
因為是荒山,附近的村民極過來。
謝酒圍著這座山轉了一圈,還用匕首挖了幾,確定了整座山都是煤炭。
但師父說過,原煤里面有很多雜質,燃燒的時候煙塵很大,還有刺鼻的氣味,需要經過洗煤這道程序減灰塵和原煤里的有害分。
當即便用背簍裝了一筐子煤塊到了附近的小溪邊,放在水中沖洗,直到把煤炭沖洗完全。
再將煤塊敲碎,變煤。
又去挖了些黃泥過來,和好,按照比例和煤混合均勻,餅狀,在煤餅中間了幾個,方便干和易燃。
一切弄好時,已是黃昏,謝酒小心將那些煤餅放進背簍,又拿了兩塊原煤,洗干凈手才離開。
到附近的一小村莊時,天已經黑盡,尋了個蔽的地方,拿出干糧慢慢嚼著。
就在謝酒吃完干糧閉目養神時,狗吠聲起,謝酒猛地睜開了眼,藏好背簍,拿上匕首進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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