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釋沒什麽緒地點點頭，用眼神示意酒吧桌上的信封。

“我要這裏麵兩人的緣關係，多久？”

酒保小心翼翼地拿起信封，“請給我一個小時。”

“嗯。”

林釋低低地應了一聲。

酒保：“您要喝些什麽？我幫您調一杯酒濃度低一些的？”

林釋懶得多說話，本來想點頭應下，但不知不覺間，耳邊卻仿佛響起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想了想，林釋開口：“我還小，不喝酒。”

酒保：“？？？”

酒保詫異的看了林釋一眼，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是默默地倒了一杯氣泡水，隨即便拿著信封快速離開。

同一時間，酒店。

霍思梅來的時候，封曜還維持著坐在沙發上的作，整個人看起來依舊是那麽慵懶不羈，又帥十足。

霍思梅一眼就認出了，封曜是白天在門外自稱是居委會的那個男人。

當時通過貓眼看見了外麵的封曜。

霍思梅：“是你？”

封曜笑了笑，隨即起，看起來十分有禮地朝霍思梅說道：“老院長，請坐。”

不同於林釋，封曜直接用“老院長”來稱呼霍思梅，就已經表明了他的來意。

霍思梅的神瞬間戒備了起來。

整整十年了。

當年那件事發生之後，知道那些人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所以便連夜悄悄地離開了天使孤兒院，躲了起來。

姓埋名茍了整整十年，雖然這十年來，沒有一天不是在煎熬和愧疚中度過，可在心願沒有完之前，還不想死。

如今十年過去了，以為當年那件事已經被人忘，那些人也不會再盯著了，卻不想隻今天一天，就已經兩個人找上了。

終究，是躲不過去麽？

定定的看著封曜，想了想，終究還是坐了下來，隻是態度十分的強蠻橫：“當年是你們欺騙了我，讓我做錯了事，我已經離開了，你們如今又找上我做什麽？”

封曜很敏銳地把握住了霍思梅話語之中的關鍵詞。

欺騙！做錯！

所以，當年做錯的事，是那件事麽？

想著，封曜意味不明地挑笑了笑，漆黑深邃的眼眸也危險地半瞇起，順著霍思梅的話將計就計。

封曜道：“原本，我們是可以放過您的，可是您不安穩啊，明明已經消失了十年，為什麽又突然往天使孤兒院寫信呢？”

霍思梅聞言眼眸一撐，整個人瞬間慌了起來。

“你們……你們不要！這件事和沒有關係，也不知道我就是母親這件事，你們想要我死，想要我把帶進棺材裏，我可以答應。

隻是我求求你們，不要，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看著霍思梅張慌的模樣，封曜眉心不微微一。

霍思梅說？

這個“”，指的是誰？

封曜：“想要讓我不，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你們還想讓我怎麽樣？”

“今晚去找你的那個小姑娘，你們聊了什麽？”

今晚去找的那個小姑娘？

霍思梅想了想，還是把今晚見到林釋之後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還在求封曜不要那個所謂的“。”

封曜一雙宛若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眼，卻在微微閃著。

他似乎知道，霍思梅口中的那個“”，指的是誰了。

套出了想要套出的話，封曜也不打算繼續假裝了。

他原本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如果不是為了套出林釋去找霍思梅的目的，他才懶得假裝。

封曜：“我是楊聽雪的學生。”

提起“楊聽雪”這三個字，霍思梅的反應簡直比在林釋那裏，聽到“秋紅”兩個字的反應更大。

霍思梅一雙蒼老的眼瞬間瞪得老大，人也忍不住站了起來，抖著，不可思議地出手捂住，又放下。

“你……你是……你是……”

“是，所以老院長，您應該知道，我來找您是因為什麽了吧？

不瞞您說，我已經找了您整整十年。”

不等封曜一句話說完，霍思梅已經開始拚命搖頭，垂下了眼，甚至不敢再同封曜對視，也似乎聽不到封曜在說些什麽，隻是不住地喃喃自語。

“不……不要問我……不要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說著說著，霍思梅突然蹲下子，整個人像是到了巨大的打擊一般，出雙臂死死地抱住自己的頭。

裏反反複複電腦的，還是那幾句話。

封曜冷著眉眼，慢慢靠近霍思梅，在邊慢慢蹲下：“你覺得那些人會傷害，難道你覺得，我不會麽？”

封曜的話吊著霍思梅的神經，猛地抬起頭，用蒼老的雙手死死抓住封曜的袖：“不！不要傷害！我求求你不要傷害！

是個好人，過得很苦，什麽都不知道，孽都是我造下的，和沒有關係！是無辜的啊！”

“是無辜的？嗬……”

封曜聞言突然冷笑一聲，俊妖冶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麽過多的表，可偏偏就是這樣，卻讓人到一無形的巨大危險和迫。

封曜冷冷開口：“無辜，難道楊聽雪就不無辜麽？當年那些死去的孩子就不無辜麽？”

“我……我……”

塵封了十年的記憶被再次翻出來，霍思梅這十年來一直繃的神經，像是突然被折斷了一般，整個人突然都崩潰了起來。

眼淚順著已經開始渾濁的眼向下流淌著，流過布滿壑的蒼老臉頰。

霍思梅用力抓著封曜的袖：“我……我……是我對不起楊博士……是我對不起那些孩子……我……”

霍思梅越說緒越激，呼吸也越來越急促，突然子就毫無征兆地重重地朝後栽去。

封曜見狀，立刻反手扶住霍思梅。

“老院長？老院長？”

封曜喚了兩聲，而此刻的霍思梅卻已然閉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識。

封曜棱角分明的臉霎時間宛若飄雪的極寒之地，滿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