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畫時,沈喚的表有點繃不住,角狠狠地搐了兩下。
這就好比拍賣場上看見齊白石的畫,好不容易拍下後結果發現畫的是小豬佩奇。
當然林酒酒的畫技並不足以支撐畫出一隻小豬佩奇,沈喚和許雲澤甚至找不到哪張臉是自己的。
兩人久久地盯著畫作沉默。
最後許雲澤指向一個圓形的東西幹笑兩聲:“這就是我嗎?畫的不錯哎。”
林酒酒:“那是花瓶。”
“……”
許雲澤不死心,爭辯道,“花瓶哪來的眼睛?”
林酒酒:“那是幹花。”
許雲澤:“……好的。”
誰家好人用黑畫花啊?
他決定放棄掙紮,麵無表地問:“那哪個是我?”
“在這兒。”
林酒酒似乎有點不開心,指著畫作沙發中央的兩坨不明道,“看不出來嗎?這個是你,這個是沈喚,我特地把你們安排在一塊了。”
許雲澤:“看得出來……”
就怪了。
他無奈地搖搖頭,除了覺得好笑外又職業病地思考起別的事。
畫能現一個人的心,就如同心理治療中最常用到的沙盤模擬一樣。
而林酒酒的畫卷,用大膽鮮明,線條單調卻糾纏,連最簡單的東西都不能很好地反應出來,著實讓他有點不著頭腦。
不應該。
他見過的書法,是與長相格不符的筆走龍蛇張揚恣意,見過談鋼琴,是落落大方溫婉優雅,見過下棋,是充滿謀略和攻擊。
他的小侄有很多麵,每一麵都優秀又吸引人。
單獨作畫上麵,好像半點天賦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兒園小朋友。
雖然這樣也很吸引人。
甚至將這個人變得更更活潑。
荒唐的念頭從他腦子裏湧現。
林酒酒似乎在塑造自己?
塑造一個完、聰明又單純天真的角。
他同沈喚對視一眼,默默將腦子裏想法給下去。
不會的。
誰會做這麽無聊的事。
目的呢?
原因呢?
這完全是不合理的想法。
沈喚手將林酒酒手裏的畫給拿起來,料還沒幹。
他不想評價,但是自己在畫裏確實長得有點象,甚至不能算傳統意義上的人。
“可惜隻畫了這一副。”
林酒酒歎口氣,髒兮兮的手在罩衫上蹭了蹭,“不然就能送你們一人一副了。”
說罷又揚起小臉問:“那這幅給誰?”
“酒酒想給誰?”
沈喚一眼看穿那不挑事就不舒服的壞心思,挑眉似笑非笑地將問題拋回去,“給我還是給你三舅舅?”
林酒酒登時皺起眉頭,小貓似的毫無攻擊地瞪了他一眼。
視線綿綿,反倒像是調。
氣呼呼地思考了下,旋即大方地往許雲澤後站,說:“我什麽時候都能給三舅舅畫,難得才能給沈七爺畫,這畫還是給沈七爺吧。”
一聽這話,許雲澤那些七八糟不切實際的想法通通丟了個幹淨,臉上不可遏製地出現抹得意。
一手搭在自己漂亮小侄的肩上,拉長語調道:“哎,就是啊,酒酒想什麽時候給我畫就什麽時候給我畫,這幅畫就賞給你好了。”
沈喚麵一僵。
邊漾起點淡淡的冷笑,將畫換了隻手拿,不不慢挑開小姑娘肩頭那條胳膊,半強地將人轉了個圈弄到側來,低頭距離極近地問:“什麽時候不能給我畫了?”
他還不是隨隨到。
小沒良心的東西。
林酒酒被他按著肩膀,轉頭求助地瞥了許雲澤一眼。
許雲澤立馬就出聲援助,實則火上澆油:“畢竟我跟酒酒才是一家人,沈七爺嘛……多算個朋友,肯定不如我來得方便。”
林酒酒:“……”
我謝謝你。
將腦袋往沈喚手心裏拱了拱,圓眼眨啊眨,小聲又乖順地說:“什麽時候都可以呀。”
小姑娘最會裝乖。
多變又總是善於偽裝。
沈喚得,卻仍忍不住墜落進的溫鄉裏。
他瞇眸,心尖似被小貓爪子撓了撓,看向許雲澤道:“我把人帶走了?”
雖是問句,卻聽不出多詢問的語氣。
許雲澤看著這對曖昧中的男,又看小侄乎著小臉,立馬焉著煩躁地擺擺手:“去哪去哪,別在我麵前秀恩。”
沈喚人也要,畫也要,手掌在林酒酒後輕推著朝外。
腳步原先還有幾分不願,轉頭嘟嘟囔囔道:“我服好髒,手也沒洗……”
“車上有新服可以換,”沈喚原本就是來領吃飯去的,淡然道,“先陪我去吃飯,好嗎?”
林酒酒抬眼瞧他,沾著料的雙手不舒服地張開在前:“你想吃什麽?”
沈喚:“我想吃……火鍋?”
林酒酒皺眉:“火鍋?”
沈喚沉默片刻:“那我想吃日料?烤?川菜?早茶?”
“早茶?”
林酒酒皺著的眉頭舒展開,“可以呀,你想吃什麽都可以。”
沈喚輕嗯了聲,停在衛生間門口道:“去吧。”
“好~”
林酒酒蹦蹦跳跳地朝裏去洗手。
他半靠在走廊牆上,拿出手機助手打電話:“把訂的火鍋店取消,改早茶店,地址發給我。”
助理:“……是。”
哪知林酒酒半道又改了主意,撐著下看窗外飛逝的景:“你不是想吃日料嗎?我們吃日料也行。”
沈喚已經完完全全知道的氣現在什麽方麵了。
他從善如流地應了聲好,單手快速地給助理發信息:“改日料店。”
近些日子下來,負責這個的助理比沈喚本人還要習慣適應,飛快道:“好的七爺。”
原本翻來覆去理這些事他也略微不耐煩,但無奈沈喚漲了工資,他給的實在太多,別說讓自己每天幫忙變更行程預定餐廳,就是做牛做馬自己都願意。
更何況如果老板因此討得老板娘歡心,那老板也會高興。
老板一高興,他們得到的好就永遠都不會。
因此老板娘的緒遠比老板重要,這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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