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奚舟眉心一跳,立刻快步向前,一把掀開帳簾。
帳幕中,姜嶠正坐在床榻邊,面無異、衫齊整,唯有一頭青被拆散,垂落在肩頭。
霍奚舟莫名松了口氣,卻仍是有些疑。
姜嶠抬頭看過來,見回來的是霍奚舟,也愣了愣。
笙娘剛走,他就進來了,那兩個人豈不是在門口上了?
“為何來找你?”
霍奚舟袍在姜嶠邊坐下,“你們剛剛做了什麼?”
姜嶠心頭一,有些心虛地眨了眨眼,半開玩笑地說道,“我們剛剛……打了一架。”
霍奚舟挑眉,似笑非笑地盯著姜嶠,“你會打架?”
“會啊,”姜嶠卷起袖,出那細的手腕,“我也是會撒潑會撓人的。”
這番話霍奚舟怎麼都不信,但卻打消了他追問的心思。
姜嶠也適時地轉移話題,目繞著霍奚舟打量了一圈,卻見他兩手空空,不由有些失,“侯爺讓我等著,結果什麼都沒有嗎?”
霍奚舟勾了勾,手扣住姜嶠的手腕,拉著往外走。
夜已深,林中其他帳幕都熄了燭火,眾人皆已酣然夢。姜嶠跟著霍奚舟,一路穿過林,來到一不大不小的水潭前。
潭水幽靜澄澈,在明凈的月華下泛著粼粼水,像一汪蔽在山林中的黛寶石。潭水邊,已經架了一堆篝火,篝火上正架著什麼在烤,遠遠地飄來一香味。
姜嶠一聞見那香味,肚子里的饞蟲立刻就被勾了出來,眼睛都亮了,“好香……”
兩人走到篝火邊,姜嶠終于看清那被樹枝串起、架在火堆上烤的是一條魚,此刻已是外焦里、滋滋冒油。
姜嶠面驚喜,“哪里來的烤魚?”
轉頭看向霍奚舟,突然注意到他換了一裳,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有些不可置信地轉向一旁的深水寒潭,“是侯爺……下水捉的麼?”
霍奚舟面不改地,“它自己跳上來送死的。”
“……”
“不好笑嗎?”
霍奚舟冷不丁問道。
“哈,哈,哈。”
姜嶠被他的玩笑話冷到了,訕訕地笑了兩聲。
聞著那烤魚的香味,迫不及待地手想去拿串著魚的樹枝,卻被霍奚舟攔了下來。
“急什麼?還沒烤好。”
霍奚舟在篝火旁坐下,嫻地轉著樹枝,朝烤魚上撒著佐料。
姜嶠也席地而坐,專注地看著霍奚舟作,突然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侯爺這架勢,還真有些像廚子。”
聽出姜嶠言語中的調侃,霍奚舟掀起眼看,扯了扯角,“旁人再沒有這個口福。”
說著,他將烤好的魚從火堆上拿了下來,遞過來。
姜嶠深深地聞了一下,找了一好下的地方,小小地咬了一口,熱食帶來的滿足瞬間將填滿,令快活地彎了彎眉眼。
霍奚舟定定地瞧著,見那幅神活像個了腥的貓兒,眼里的笑意更深。
下一刻,他拿出自己隨帶著的酒囊,懶散地屈起膝,往后的樹干上一靠,仰頭灌了一口熱酒。
月明星稀,山間涼風習習,兩人坐在簇簇燃燒的火堆旁。一個埋著頭慢條斯理吃著魚,另一個沉默地飲著酒,時不時偏過頭,微微瞇著眸看向。
四周萬籟俱寂,只剩下火焰時不時躍的噼啪聲。
姜嶠雖了,卻并不能吃多,一條魚吃了小半邊就吃不下,卻又不好當著霍奚舟的面直接丟掉,只好放慢了咀嚼的作。
霍奚舟一眼看穿了的糾結,好笑地放下酒囊,手接過了那只剩一半的烤魚,“等你吃完,天都要亮了。”
說完,他便撕了片魚,丟進里,無比自然地繼續吃了起來。
姜嶠頓了頓,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
還從未與人分食過吃的,可一想到兩人連更親的事都做過了,霍奚舟怕是也不計較這些。
烤魚的燒灼在嗓子眼揮之不去,姜嶠忽然覺得有些,忍不住盯上了霍奚舟手邊的酒囊。
趁霍奚舟不注意,直接手探向了那酒囊,卻不料剛拿起來,手腕就被霍奚舟扣住。
“這是酒,你喝不了。”
霍奚舟淡聲提醒道。
姜嶠面悻悻,卻沒有松手,“侯爺莫要瞧不起人,我也是有些酒量的。就喝一點……一點……”
仰起臉討好地朝霍奚舟笑了笑,霍奚舟抿,半晌才放開了的手,任由拿走酒囊。
姜嶠還當這酒囊里是自己素來喝的果酒,揭開蓋子就豪飲了一大口,卻不曾想霍奚舟怎會喝那種甜膩膩的酒水……
烈酒,那辛辣的味道瞬間直沖姜嶠的天靈蓋,燒得整張臉噌地就紅了。
“咳咳咳——”
姜嶠劇烈地咳嗽起來,嗆得眉眼都皺了一團,手忙腳地就將那酒囊重新塞回了霍奚舟手里。
“都說了你喝不了,偏不信。”
霍奚舟發出一聲短促卻愉悅的低笑。
姜嶠瞪了霍奚舟一眼,轉背對著他,雙手抱膝,恨不得將自己蜷一團。
酒氣熏染,兩頰的緋又深了幾分,連耳廓都開始泛紅。
霍奚舟看著姜嶠鴕鳥似的背影,面上的笑意越發沒有收斂,他一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食指在姜嶠通紅的耳垂上撥了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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