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麽呢，王妃好好的，讓你說的，看老娘今天不打你！”

井邊上的百姓頭接耳，倒是說什麽的都有，隻是字裏行間顯然熱切了不。

見君凝下馬，百姓們頭接耳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所有人都自覺地向兩邊退去，讓出了一條路來。

“王妃，您快看，這井下麵真的有水！”

君凝趴在井口，向下看了看，果不其然，井底當真汩汩流出了水來。

“打上來些，本妃嚐嚐。”。

“是！”

士兵們激的不行，手忙腳的找出了個幹淨的水碗，到井下麵，接上來滿滿一大碗的水，送到了君凝麵前。

君凝接過，喝了一口，清水下肚，雖未及雍州、潁州的水那般甘甜，但實在可以稱得上是清冽可口。

在士兵們充滿期待的目中，君凝緩緩點了點頭。

“喔！”

“好喔！”

滿大汗，上臉上沾滿了泥的士兵像是打了一場大勝仗一樣，歡天喜地的抱作一團，或許未曾經曆的人永遠不能明白，他們這些向來隻會在沙場上拚殺，靠著手裏的刀出生死，賺軍功的人，如今竟然能放下了刀槍，在這兒做這樣的好事，這種覺實在是奇妙，甚至比在戰場上殺敵還要開心百倍。

見士兵們這樣開心，君凝心裏也跟著開心。

“回去找鍾離幽，給你們記上一功，待來日回去雍州，去找你們的陶大將軍要賞賜去。”

眾人喜出外，連連道：“多謝王妃！多謝王妃！”

“王妃，屬下們接著幹了。”

士兵們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即便如今已是晌午，他們還是充滿了鬥誌，說著便要再次下井。

這會兒功夫，人群中卻忽然跑出來幾個人來。

影衛神一，放在側的手已經上了腰間的刀，轉頭一看，卻見是幾個頭上戴著布巾，前圍著圍的老大娘，這讓他們有些不著頭腦了，刀阻攔也不是，不阻攔又怕這幾人是偽裝的刺客。

直到大娘們亮出了手裏的竹籃子，掀開蓋在上麵的藍布，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王妃，我們都是並州城的普通百姓，草民王大花，是個賣大餅的，您們為我們做的，我們都看在眼裏，草民沒什麽本事，便想著出點兒微薄之力，就和幾個小姐妹兒回家做了些茶淡飯，盡一份小力氣，還大人們莫要嫌棄。”

王大花沒讀過什麽書，更不知道什麽是語，話糙了些，誼卻不糙。

“這……”

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會兒才想起來，他們挖井挖的神，竟忘了已經到了吃飯的時候，隻是這會兒他們卻不敢去接，倒不是不，而是王妃在城前便同他們說了，絕不能拿百姓們的東西，尤其並州如今缺水糧的，他們更不能如此做了。

見士兵們不拿，王大娘幾個人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竹筐中的飯菜，以為他們是吃不慣這些東西，所以才不拿的，這便囁嚅著小心的收回了出去的手。

“沒關係，沒關係，這些飯菜著實是淡了些，我們……”

“王大娘，你們誤會了，他們不是這個意思。”

君凝提過王大娘手中的竹筐，毫沒有嫌棄的意思，反而是一臉溫和的應著，轉頭便上井邊的士兵，“都過來吃飯吧，別浪費了百姓們的心意。”

得了命令，士兵們個個喜出外，都快咧到耳後去了。

接過王大娘等人手中的飯菜，其中一個士兵小聲道：“大娘，你們誤會了，我們以前打仗的時候什麽都吃過，又怎麽會嫌棄你們做的飯菜呢，但是我們王妃說了，不讓……”

“吃你的去。”

君凝的聲音在那士兵後響起，士兵嚇得一脖子，衝著王大娘哂笑了一聲，麻利地跑遠了。

“王大娘，謝謝你們的心意。”

第一次離著王妃這麽近，王大娘抬手在圍上抹了幾下，說不上來的張。

在的記憶中，像王妃這樣份貴重的人，是絕不會出現在並州城這樣的小地方的，自己就更不可能有機會跟王妃說話，如今卻是不然，不但見到了王妃，更是跟王妃在遮掩近的距離之下說話，這……這換做誰能不激啊。

“王，王，王妃，老婦笨，我，我代表全家謝您的大恩大德，您可真是青天大老爺，是活菩薩，大好人啊！”

王大娘說著說著，當即跪在了地上，便哭著便磕頭。

君凝心中一凜，卻還未等說些什麽，後的百姓呼啦啦跪下了一大片，紛紛喊著。

“王妃千歲！王妃千歲！”

君凝抬眸去，臉上的笑容愈發和。

百姓們從沒做過什麽錯事，他們不過是想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世世代代的好好的生活下去罷了，這一刻，君凝恍然明白了守護邶國山河的意義，這些百姓便是意義，想看到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家每一戶能安居樂業。

君凝離開時，特意給士兵們留下了一錠銀子，讓他們給王大娘。

這日之後，並州城的景象竟是煥然一新，百姓們自發的扛著鎬子、鋤頭，加到了修建暗井的工程中去，子們則是一日三餐，換著花樣的供應，一時之間，似乎所有人都團結起來，擰了一繩兒。

眼見幾水井已經初規模，如今隻剩下了一件事，那便是並州城的糧食問題。

並州在西南，不像是江南，商賈雲集，道路四通八達，並州都是黃沙路，很有商賈願意來這裏經商，更不要說有什麽利益上的往來了，而並州這樣的地，本又不適合種糧食，這便導致種下去的糧食，收上來時，隻能收到預期的四分之一都不到。

“王妃，王妃？”

“嗯？”

君凝回神，抬起頭時本沒發現自己手中的筆拿反了，如今臉頰蹭上了一大塊兒的墨跡。

“噗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