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虞許是覺得自己聽錯了,又嚴謹地問了一遍:“來幹什麽的?”
老管家:“提、親。”
世界沉寂了。
也變得詭異了。
徐溺在床上昏睡,整個人都不清醒。
南虞跟唐如下樓,穿過園林庭院,來到了正廳,此時,褚京宴已經端坐在主位上了,而斜側方坐著的,正是傅歸渡。
南虞腳步微緩,神如常,卻也含帶了幾分威嚴。
“傅五公子,這年還沒過完,怎麽就想起登門拜訪了?”
傅歸渡略顯清寂的眼對上南虞的視線,不卑不,卻也妥帖:“我清楚二位對我有過不好的觀,我也不想繞彎子,我想娶徐溺。”
他嗓音徐徐,還殘留病後未愈的清啞:“今日帶來的,是我的誠心也是決心,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可以很真摯的和二位長輩說,這個決定,是我人生這麽多年裏,做過最慎重也最迫切的。”
他不等褚京宴和南虞的開口。
先將自己的態度擺在明麵。
南虞心自然是複雜。
徐溺剛剛回來,本就心切,還沒捂熱,提親的就上門了,還是才拒絕了他們褚家婚事的傅歸渡。
褚京宴拍了拍妻子的手,看向傅歸渡:“可我聽說,你們兩個鬧了不愉快,這個時間段,怕是我們知韞都不會同意。”
傅歸渡淡淡頷首:“所以,我想先征求二位的不否決,知韞這邊,我會慢慢求得原諒,我今天,就是給褚家,也給一個代,我不是玩笑,結婚曾經本不在我的人生計劃裏,可我現在,想給一個圓滿。”
南虞審視著傅歸渡:“話是說的好聽,可不是說說就可以獲利的,五公子,我的寶貝兒,是任何價值都衡量不了的,更何況,在你這裏了委屈,我們褚家,自然要個說法。”
不會輕易介他們去果決否決。
但是沒有說法自然不行。
傅歸渡不否認,“我明白。”
他把放在桌麵的檔案袋打開:“當日在檀園,我拿下霍華德家族項目的事,二位都知,這個項目的含金量我相信二位都清楚,所以。”
“昨天我回了傅家一趟,跟我父親商量了企業總公司份劃分事宜,傅家名下國外涉獵了的大頭公司,我拿了百分之六十,經營權基本上是落實在我手上了。”
褚京宴開口:“五公子,我們褚家可不是你掌了權,利益大,就隨隨便便把兒賣了的人家,你怕是用錯了方法。”
南虞都皺眉。
這什麽事。
唐如也小小地橫了傅歸渡一眼。
商心思。
褚家百年世家,傅家有的,褚家也有,就算他拿到了傅家總經營權又怎樣?跟是兩碼事。
傅歸渡並未有大的緒反應,他將檔案袋裏的文件拿出來:“我知道,我的意思是——”
“這是一份經過公證的合同,起到法律效應。”
南虞和褚京宴看過去。
傅歸渡將合同遞給二人。
“如有違反的那一天,我名下所有財產、乃至公司份、事無巨細的,全部歸所有。”
一句話。
廳再次陷沉寂。
就連剛剛匆匆趕來的褚頌都釘住。
南虞驚詫地看著合同裏的容。
如果,傅歸渡婚後有任何負了徐溺的行為舉,他自願將自己手中的龐大財權拱手相讓,其中詳細列出了傅歸渡名下現有的所有財產、房產、公司、以及份總和,明的、完全沒有瞞的、也是………
令人愕然的。
這是做過公證的。
不是一份隨便糊弄人的合同。
是真正有法律效力的!
而責任人,傅歸渡給到了褚家,隻要褚家無論是褚京宴還是南虞簽字,便立即生效。
他沒把這個事落在徐溺名下,他讓褚京宴和南虞做這個監督人和實行人,再沒有比這更有說服力和魄力的辦法。
給了徐溺保障,也給了褚家定心丸。
褚京宴訝然。
他大風大浪一輩子,見過形形的人,卻從未有像傅歸渡這樣,心思細膩、有魄力、做事周全、且又聰明狠厲雷霆的年輕人,他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並不是他真的將那些東西拱手相讓,而是徹底安了褚家的心。
他太知道怎麽做才能快準狠地解決關鍵問題。
隻要一招製敵地安了他和南虞。
剩下的事,就隻是他跟徐溺之間來解決了。
南虞抿抿。
這年輕人,真夠狠的。
也夠賊,知道先從他們做父母的下手,堵上他們的。
畢竟這份合同裏陳列出來的,敢說,這世間有能願意做的,他太豁的出去了。
唐如看了半天,忍不住收回剛剛的腹誹。
這不是商。
這他媽是夢中想都不要想啊!
褚頌聽夠了,闊步進來,閑散又輕諷地瞥一眼傅歸渡:“我說不讓你進褚家,傅五爺還真是有辦法。”
傅歸渡睫羽一瞭:“還好,心誠則靈。”
褚頌:“……”
聽著像是好話,在他耳朵裏總覺得怪氣。
褚頌凝眉看向父母:“您二位什麽意思?”
褚京宴和南虞對視一眼。
褚京宴執杯喝茶。
南虞這才開口:“看來五公子的確是有誠心,上說的,不如有點實質行來的討巧,我沒什麽好說的,一段互相慕的也不是我們做父母能過分從中攪弄的。”
褚頌一聽這話。
便明白了。
傅歸渡真是拿到了七寸。
得了歡心。
他就知道。
這男人向來詭計多端,心眼子麻麻,惹人厭煩。
他哼笑,眼裏含帶涼意:“啊,我們沒意見,但是我小妹,你一鼻子灰可跟我們沒關係,我們可不幫你從中調停。”
傅歸渡從容自若:“這是我個人的事了。”
他看向南虞:“那我現在可以見見嗎?”
南虞一頓,“不巧,今天跟唐小姐喝了點,醉了也睡了。”
傅歸渡著南虞:“我看看就好。”
南虞:“………”
這麽一雙漂亮的眼睛,明明那般清寂,可直勾勾看著人的時候,都讓人不好意思拒絕。
“………那讓管家領你過去吧。”
褚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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