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不好意思將軍,我什麼都沒看見。”
第97章
鄧硯塵顯然也沒能料到這一曲的發生, 一時間不免生出幾分尷尬來。
他從前是軍營里年歲最小的一個,和一眾哥哥們切磋著長大。
雖是這幾年玄甲軍中陸續來了許多年輕人,因為歲數小在軍中也只負責打打雜, 最多的時間便是用來學習。
長青他們天天嚷嚷著打完仗要出去游山玩水, 迎娶漂亮姑娘完人生中必不可的婚姻大事。
沒想一眾老哥哥們中,倒是讓鄧硯塵搶了先。
軍中日子乏味枯燥, 偶爾有些八卦趣事短短幾瞬便會引起熱議。
鄧硯塵想了想, 許明舒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過來,一舉一興許這些人早就看在眼里, 不然自他醒來怎麼來看他的人反倒越來越了。
鄧硯塵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隨即牽起許明舒的手,“我帶你出去轉轉。”
二人并肩走出營帳, 北境的寒風如同刀刃, 吹得人在外的皮陣陣刺痛, 玄甲軍的軍旗在半空中獵獵而飛。
腳下的積雪隨著他們行走的作,咯吱咯吱地響個不停。
許明舒低頭看著行過的一串腳印,方才的好心不知怎麼的在這一刻消散了。
沒來過北境,但從小到大不止一次幻想過這里的模樣。
從前在京城時, 總是盼著冬下雪, 臨近新歲的時候。
待到了那時, 爹爹便會帶著大軍回京述職, 一家人團聚在一起歡歡喜喜地過一個新年。
還有一年未見的鄧硯塵, 黎瑄叔叔,鴻飛叔叔。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 開始厭惡冬日, 厭惡下雪。
白茫茫的大雪遮天蔽日,下面掩蓋的是玄甲軍累累尸骨和朝中宵小犯下的罪證。
被沉悶的冬日得不過氣來, 投告無門,掙扎無力。
前世,在許侯爺下落不明的那段時間,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只要一閉眼,就會夢見自己孤一人出現在北境一無際的雪地里。
周圍各長得一模一樣,站在那兒辨不清方向,只能茫然地呼喊著父親的名字。
四周一片寂靜,聽不見半點回應聲。
漫無目的地朝前走,迎著風雪接連的呼喊著,不知過了多久,聽見后有人喚著的名字。
許明舒轉過頭,見父親正穿著那悉的盔甲站在自己后,朝出手。
又驚又喜,正上前撲進父親懷里時,看見他在自己眼前一點點隨著風雪消融。
軍靴踩踏積雪的聲音停止了,一雙凍得有些冰涼的手探進了的袖。
許明舒一點點回神,不解地看向鄧硯塵。
聽見他開口道:“在想什麼?”
許明舒想了想,只道:“在思考北境和我幻想的一不一樣。”
各營帳前值勤的守衛換了一波人,兩方接之時沒有半句言語流。
鄧硯塵牽著的手,看著遠去的小隊,開口道:“很無聊對吧,這里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職位,需要完的事,偶爾能有閑暇時間也會用來休息,養蓄銳。”
許明舒搖了搖頭,覺得這樣倒也很好。
周圍一陣呼喊聲傳耳中,鄧硯塵側首朝右邊看過去,見裴譽正在整頓著四州集結的兵馬,一副老練的模樣。
他笑了笑,自顧自地道:“裴兄這幾年留在侯府,跟著侯爺學了不。”
“不過...”鄧硯塵微微皺眉,“我怎麼覺得裴兄這次過來整個人有些奇怪。”
許明舒警惕地抬頭看他,“哪里奇怪。”
鄧硯塵思索了片刻,似乎沒想出滿意的形容詞。
“我也不知道,但總覺得他似乎在躲著我。”
許明舒順著他的目朝遠看過去,裴譽形高大,即便站在軍營里也十分出眾。
愧疚也好,尷尬也罷。
嘆了口氣,并不打算應鄧硯塵的話,也更不想讓他知曉前世那些并不好的回憶。
有將士拿著信件匆匆而來,朝鄧硯塵行了一禮。
許明舒見狀,自覺地離開留給鄧硯塵理公務的時間。
......
夜里,許明舒在浴房梳洗了許久。
北境不比京城,用水沒那麼方便,只能省著用。
按著平日里的習慣,不知要勞煩玄甲軍將士費力燒多水才夠得上使用。
軍營外火石味很重,許明舒覺得自己像是被腌味了,嗅了好幾遍似乎還是能聞得見淡淡的煙火氣。
不知過了多久出來時,見自己的床榻上鋪上了一層厚重的毯,房間的火盆也燒得旺盛。
床榻周圍裝著簡易的帷幔,雖沒有多好看,但足見準備之人的格外用心。
許明舒著發的手落下來,徑直走上前忍不住朝榻上的毯了,手一片。
正整個人躺上去試試時,營帳的門被人掀開,鄧硯塵一邊緩步走進來,一邊手解著氅。
他不知在哪里沐浴過了,了氅整個人穿的很是單薄。
瞧見僵在榻上的姿勢,他笑了笑,“可以上去躺躺看看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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