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薇和寧曄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出趙氏的鬼哭狼嚎,說什麽二人不敬尊長,不懂禮數。
門外的二人皆是皺了眉,寧曄覺得,同為子,怎麽相差這麽遠。蘇薇則是覺得這個趙氏當真是愚蠢至極。
“薇,曄兒,這是怎麽了?”轉頭看見楊氏也趕來了。
“給母親請安。”二人給楊氏行禮問安,寧曄朝屋看了一眼說道:“趙氏今日瘋了,竟然想推薇薇。”
楊氏聽後眉頭一皺,與他們一同進屋。楊氏坐在了一旁,寧曄和蘇薇站在一邊。
寧老夫人看見們來了,問道“曄兒,薇今日到底發生了何事?”
蘇薇看了寧曄一眼,示意他先別出聲。蘇薇直接跪下了,看的趙氏一愣,再抬頭時眼裏已有了霧氣,哽咽道:“祖母,今日我與二嬸嬸接廚房之事,不想剛到那,二嬸嬸便出言辱我不知恥,耽誤世子前途,更是出言辱沒我蘇家滿門,我實在是氣不過才出言與二嬸嬸爭論了一番。”說著淚珠落臉頰,蘇薇用手帕去接著說道:“誰曾想二嬸嬸氣不過,還要杖責我的母,幸而世子及時趕到。”
“你個小賤人,你竟敢顛倒是非,看我不打死你。”說著便要撲過去打蘇薇。寧曄一把拉起蘇薇護在懷裏,一腳毫不留的踢了過去。
被踢倒在地的趙氏,簡直不敢相信,寧曄居然敢當著老夫人的麵打人,立即哭喊道:“母親,母親,你要給兒媳做主啊,不然我沒法活了啊。”
麵前的兩人,一個溫婉順看著令人心疼,另一個如瘋婦般吵嚷,誰看了心裏都會有所偏頗。
但寧曄當眾對長輩手,老夫人卻不能不理,“曄兒,不可,畢竟是你的長輩。”
隨即看向撒潑的趙氏,冷聲道:“薇說的可是事實?”
趙氏怎麽可能承認是自己挑的事,隻能說道:“母親,我隻是想提點一下晚輩,誰曾想開口就是辱我不得老爺歡心。”
蘇薇從寧曄懷裏出來,緩步走到趙氏麵麵蹲下,一字一句說道:“二嬸嬸想如何提點我呢,你張口就質疑我蘇家的教養,你可曾忘了,我長姐嫁的是安王世子,你可是質疑皇家的眼麽?”
安王是當今聖上的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份尊貴。趙氏立馬噤聲,涉及皇家,誰敢多言。
老夫人聽到這,已經生氣了,說話口無遮攔,是要給家族招禍的,說話的聲音更冷了“趙氏,我再問你一遍,薇說的可是實?”
趙氏哪敢再開口,老夫人抬眼看向扶著趙氏的寧昭:“昭姐,你長嫂說的可是實?”
寧昭雖然隻有十三歲,但卻明辨是非,不能汙蔑長嫂,也不能當眾指責母親,頭更低了些。
寧老夫人看到這樣,心裏已經明了。開口吩咐旁的丫鬟,讓去請二老爺來。
“薇,坐下吧。”老夫人有些無力,雖知二夫人有些小家子氣,但無論如何也是明正娶的夫人,還給寧家養育了孩子,所以一直得過且過,卻沒曾想現在越發不樣子了。
二老爺寧仲之進來後,看見的便是坐在地上的妻子,眼裏的嫌棄昭然若揭。聽寧老夫人說完前因後果,二話沒說,走上前就甩了趙氏一掌。
眾人皆是一驚,寧老夫人連忙說道:“仲之,是昭姐的母親,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手打。”
蘇薇雖知二人不和,但沒想到已經到了手的地方,雖不恥趙氏的品行和為人,但男子出手掌摑妻子,更為不恥。轉頭看了一眼無於衷的寧曄,心想:“若有朝一日,他敢同自己手,定要活剮了他。”此時的寧曄還不知道已經被自己的夫人在心裏刀了呢。
安靜了片刻,“休妻,母親,我要休了。”寧仲之冷漠的說道。
趙氏率先爬起來去撕扯他,哭喊道,“我嫁你十餘年,為你持家務,教養子,你竟然要休了我,你可有良心?”
寧仲之看著趙氏沒有一分容,從前他雖不喜趙氏,但兩人也算和睦,他自知自己不是專之人,但他也願給嫡妻一份臉麵。可趙氏行事越發不妥,子也越發刻薄他就越來越厭惡。
“父親,求您饒恕母親這一次吧,母親會改的。”寧昭聲淚俱下。
寧仲之對這個長還是喜歡的,不似母親那般,素日最是懂事乖巧,寧仲之上前扶起兒。
寧老夫人沉聲道:“仲之,休妻不能隨意說出口。”雖然也覺得這個兒媳不統,但若休妻,先不說是否會淪為滿京城的談資,就是昭姐怕也會收到牽連,恐於親事不利,二房就徹底了。但這件事絕不能輕拿輕放,一定要讓趙氏吃到苦頭,才會長記。
寧仲之看著寧老夫人道:“那依母親此時如何理?”
寧老夫人沉聲說道:“趙氏出全部管家之權,足三月,不可再參與子教養之事。”
趙氏聽完之後徹底癱在地了,但不敢再反駁,比起被休,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寧昭看著母親,心裏說不上來的難過,知道母親的種種錯,但為人子不能議論親長,平日母親行事不妥之時,就算委婉勸母親,也會被母親責罵,但看到母親如今失神的模樣,又實在不知怎麽辦。十三歲的小姑娘,經曆這樣的變故,在一旁無措極了。
趙氏被丫鬟扶了下去,蘇薇看著寧昭,突然想幫一把,不為別的,就為在趙氏發難之時,明知會被罵還是願意維護。
蘇薇走到小姑娘麵前,溫的說道:“昭兒,若是你願意,以後可以和我一起學習管家之事,你可願意?”
寧昭抬頭看著蘇薇,真心覺得嫂嫂好看又聰明,實在不知母親為何總要為難。“我願意的!”說完又看向寧老夫人問道“祖母,可以麽?”
“可以,你就跟著你長嫂好好學吧。”老夫人慈的看著這個孫。
“薇,明日開始接管你二嬸手中的所有事務,如有不懂的,可以問你母親或者三嬸嬸。”
“祖母,我知道了”
除了趙氏,別人皆大歡喜。寧曄和蘇薇回淩軒院的路上,寧曄吩咐劍書去辦了一件事,兩刻鍾後劍書回來複命。
蘇薇問道:“你讓劍書去幹什麽了?”
“讓他去把今日在廚房手的人全部發賣了。”他淡然的說道。
蘇薇被拉著的手握的更了些,臉上流出笑意。
第二天,蘇薇帶著寧昭一起去廚房,丫鬟婆子再不敢猖狂,經此一事,他們已經徹底醒悟,這個家終究還是要給世子夫人的。
丫鬟婆子跪了一地,蘇薇看著眾人說道:“都起來吧,從前的事,我概不追究,但今後該做的不該做的自己心裏有點數。”
蘇薇看向廚房管事劉媽媽,說道:“劉媽媽,把賬本拿出來吧,從前的賬我既往不咎,你心中有數就好。”
劉媽媽戰戰兢兢的把賬本雙手奉上,恭敬的說道:“謝世子夫人,從今往後我等定唯世子夫人馬首是瞻。”
蘇薇笑了笑,並沒有說話。"昭兒,跟我回院,我來教你看賬。"蘇薇雖不擅長琴棋書畫,針織紅,但卻通吃食,算賬。甚至想過自己若不是世家大族的子,定會為一個商人。
寧昭跟著蘇薇回了淩軒院。"坐"蘇薇看著寧昭小心翼翼的樣子說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昭兒,在教你看賬管家之前,我想先教你子生存之道,我要說的隻是我個人的見解,你可想聽?”蘇薇認真的看著寧昭。
“嫂嫂,我願意的。”
“昭兒,為子,眾人皆說未嫁從父,出嫁從父,夫死從子,可我認為這是不對的。我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我們無法選擇出,但我們可以選擇為怎樣的人。”
“就像你的母親,是做錯了事,可跟你沒有關係,你是咱們定國公府堂堂正正的嫡出姑娘,你不要因為任何人而覺低人一等。”
“日後,你會嫁與郎君,可無論郎君是否疼你,你都要做自己,切不可為任何人違背本心,靠人不如靠己,嫂嫂說的話你能明白嗎?”蘇薇第一次推心置腹的對一個小姑娘說這些話,但願意幫一把。
寧昭聽完這些話愣了,因為這些話與原本學的背道而馳,但又約約覺到嫂嫂說的是對的。
寧昭深吸了一口氣,再開口時仿佛有了一些底氣“昭兒明白了,謝嫂嫂教誨。”
“好啦,今日你先回去休息吧,等明日再來學賬”蘇薇知道小姑娘需要一些時間消化。
寧昭起告辭,出門時正看見站在門口的寧曄,連忙問好。看見大哥臉不好,也不知道大哥有沒有聽見嫂嫂說的話。擔憂了看了屋的蘇薇一眼,有些擔心,但礙於長兄的氣勢,隻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