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月亮呢?”梁夢因歪著頭,面頰蹭過他的大領口。
“如果你要——”他低聲笑了下,“我努力吧。”
墻頭落了幾只雀鳥,嘰嘰喳喳地探頭探腦,仿佛也在聽著這對新婚夫婦的悄悄話。
“怎麼這麼慢,快進來!”關芷瑩沖他們招手。
那幾只雀鳥跟著的聲音,一同飛去。
叔公已經年近八十,但子骨還健朗,只是有些耳背。屋子里一人一,嘈雜紛,他也聽不見毫。
“夢因,你的戒指是真的嗎?這麼大,不會是玻璃水鉆吧?”
梁夢因的笑容頓時僵住,默默把手了回去,卻被陳時序一把握住,牢牢捂在手心里。
咬,側過臉他。
陳時序:“怎麼了?不是手冷嗎?我來幫你焐焐。”
“嗯……”細得幾乎聽不到的一聲吶聲,不由離他又靠近了幾分。
“胡說什麼呢。”另一只嬸娘見狀立刻說,“夢因怎麼可能帶假的。人家從小當公主一樣養著的,小時候被老梁寵著,老梁沒了還有個有錢的繼父,現在又找了個年輕帥氣的老板。說是公主,人家就真活得像個公主一樣。”
關芷瑩的臉難看了下來。
“要我看,還是夢因有福,小小年紀被一個人丟在國,跟個孤兒一樣,人家照樣能撿到一個金婿。”
在聽到“孤兒”那個詞的時候,陳時序的眉心登時折起。
他手掌里握著那只手,指尖蜷,鉆戒刮過他的掌心,陳時序眉心皺起的弧度更甚幾分。
“行了!”一直沒說話的叔公忽然出聲,威嚴氣場下屋子瞬間安靜。
他人老了,雖然聽不見,但又不是眼盲心瞎,從他們的表中大概也能猜到大抵說了些什麼。
“芷瑩,你進屋我跟你說幾句話。”昏黃的眼瞳掃過一圈人,他擺擺手,“其他的,散了吧。”
梁夢因看了眼關士,后者沖點點頭,便跟著陳時序一同出門。
后是烏泱泱的一群親戚,其實梁夢因能對上號的幾乎沒有幾個,但這并不妨礙們指指點點。
行至院子門口,轎車就停在門外,陳時序向后了一眼,房屋門窗已經關好,叔公和關阿姨大概是聽不見的。
他這才轉:“嬸嬸姨母,就送到這里吧,謝謝您們對夢因時的照顧。”
幾位姨母笑著說客氣客氣,爭著攬功,說著些連梁夢因都記不太清的事。
可陳時序并不是想聽這些,話鋒突轉:“不過關于您們剛剛說的一點,抱歉,我不太認可。”
梁夢因意識到了什麼,急急抓了下他的大袖子,卻被他反牽住手。
他的聲音冷清,在凜風之中尤甚:“夢因從來都不是孤兒。”
空氣靜了一瞬。
“親屬建在,長輩疼,無憂恣意。按照我淺薄的認知,無論哪條應該都和這個詞沒什麼相關吧。”
嬸娘們干笑了兩聲。
梁夢因抿的悄然松了幾分,輕輕回握住他的手。
“另外——”陳時序的話還沒說完,他抬起他們相握的手,細指間那枚鉆戒格外閃亮,“鉆戒是真的,這枚是我給買的,但夢因自己也可以負擔這項算不上昂貴的支出。”
“畢竟,的人生像公主,是因為本就是公主。”
不需要旁人,也能斬斷荊棘的公主。
幾位嬸娘姨母笑不出來了,冷風吹過,那點干笑像干枯的落葉一片片飄零而下。
但陳時序到底是面的人,點到為止,禮節方面從來不會落下。
“第一次見面,晚輩給幾位準備了點薄禮,稍后讓助理送到。”他微微頷首,“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話音一落,他便拉著還懵怔的梁夢因離開。
所謂手不打笑臉人,大概就是這般了。
轎車開向他們晚上要住的老宅,坐在副駕駛上的梁夢因半側著,一眨不眨地盯著駕駛座上的男人。
水盈盈的瞳孔里的神,一覽無余。
的心思,幾乎不用猜就能看。
其實剛剛那一刻,讓想起了很多以前陳時序為出頭的瞬間。在第一天住陳家,林姿便對他說:這是你的夢因妹妹,你要好好照顧。
后來,雖然關系并不熱絡,但有一段時間,他確實是把當妹妹對待的。
以至于,替心學業,替打點生活,替張委屈。
就如今日一般。
梁夢因托著腮,直直著他:“哥哥,你今天怎麼這麼好啊?”
“還真是難得聽你夸我一句。”他涼涼斜過去一眼,“好好坐,這樣不安全。”
“哦。”梁夢因乖乖聽話,重新坐好,只安靜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側過臉來看他。
紅燈,陳時序緩緩踩下剎車。在赤..的毫不掩飾的目下,他終于擰過頭。
輕輕嘆一口氣,手指點了下潔的額頭。
“你不是平時在我面前很威風的嗎?”又是一點,“怎麼在們面前啞口無言,一聲不吭?”
“大概……”梁夢因鼓了鼓,“大概我是個窩里橫吧。”
只敢在他面前揮著爪子,不必計較后果,所有事自有他兜底。
梁夢因癱回座位上,直視前方,水眸輕眨:“那些嬸娘們,在我小的時候,也總是說我是孤兒。明明我有人疼有人,們卻總要跟我說那些我不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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