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纓這一宴,一樂便樂到了黃昏之時。
可并未忘記衛覦,中途得知他回宮了,還特意命焉瞳送了一枝親手折的紅梅回殿中。
待與朋友分別后,乘輦返回宮殿,正是華燈初上時。
送的那瓶梅,端端正正放在案正中,燈火中的衛覦,也端端正正坐在案旁看著。
簪纓解下狐毳外氅,衛覦聞到了一點混著幽甜香的酒味。
“喝醉了?”衛覦平心靜氣地問。
簪纓遲緩地搖搖頭:“朕沒醉。”
今日與謝二娘論事,聽提出了關于翰林職事的許多建議,頗有見地,心想正可以在開科后大刀闊斧地試驗起來,越想越是心緒發,一時興,賢才佐酒,也記不得飲了幾杯。
不過醉是肯定沒有醉的,否則簪纓就不會看出的夫君有些不高興了。
形微晃地走去,口中道:“怎麼了,夫君還未用膳嗎?”
“是還未用。”
衛覦起,輕抖袍袖,抬手
了酒熱的臉頰,注視那雙迷蒙的桃花眼,帶向里殿走,“陪我用些。”
簪纓乖順地跟著他走,極力證明自己未醉,因為還看得出他的小心思,“朕……我先去洗一洗。”
“不急。”
這一夜,許是微醺助興,二人和洽得多。
紅綃暖帳,流溢景,那只味的酒釀小羊羔,在頭狼耐心的品嘗下,搖多容,俯仰生姿。
衛覦還顧念著明朝早起,帝眼不能腫,聲不能啞,便服侍了一回,自己雖勉勉強強,亦已極為滿足了。
便鳴金收兵,養蓄銳,留待下次征討。
至于何日才能真正盡興?來日方長。
都道人生苦短,他這個重獲新生的人,方知良宵甘長。
次晨卯初。
正月里的清晨天亮得還很晚,簪纓被喚醒時,尚有些懶,唔噥著不愿睜眼。
衛覦早已醒來,見狀,便先幫面,讓靠在自己肩頭閉眼多賴一陣,他幫畫眉。
然而當冰涼的旒珠落在額頭上時,簪纓一下睜開眼睛。
眸由困轉醒,坐直了姿,正冠,拂展雙臂袖,火紅的喜宛如凰于飛。
帝對的夫郎一笑:“我好了,一同更吧,莫因我誤時。”
衛覦看見眼里的鋒芒寸寸蘇醒。
他峻朗一笑。
明羲元年,正月初四,著龍袍冠冕旒的二帝首日臨朝。
太極殿中,文武分列,服執笏向上行叩拜大禮。
“臣等拜見圣皇陛下,拜見皇陛下,二君萬歲萬歲萬萬歲!”
改換一新的龍座上,二帝金聲玉振:“眾卿平。”
執子之手,君臨天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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