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530.過好現在的日子就行了
葉笙這句話問出來的時候,原本隻是一種試探,可話音剛落,就看到陸庭州那漆黑的瞳孔猛地一震,雙眼猛然朝看了過來,涼薄的雙,此刻像是因為某一種刻骨的記憶,帶著無聲的抖。
看著這模樣的陸庭州,葉笙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了。
隻是,大概是這輩子的經曆多了,所以,在確定陸庭州是帶著上輩子的記憶回來的時候,的緒並沒有波得很大,倒是麵對此刻的陸庭州時,心還是很複雜的。
好不容易接了這輩子的陸庭州,再對比上輩子那個冷冷清清,半天都沒跟說上幾句話的陸庭州時,總覺得是兩個人。
“你的記憶裏,是不是我為了不想跟你離婚,把孩子給打掉了,之後醫生說我可能一輩子都不能有孕?”
葉笙再問,即使這個問題問出口的時候,有些咄咄人,但葉笙的語氣卻十分平和,不像是在談論自己,更像是在說一件別人的事。
看到陸庭州的臉漸漸發白,垂在側的手用力攥,手背上的青筋也跟著凸起,顯然不敢相信葉笙還知道這些。
不敢相信的同時,他眼中越發強烈的慌和不安也讓葉笙無法忽視,他抖著雙,表無措地開口,“笙笙……”
相比起陸庭州這翻湧的緒,葉笙始終十分平靜,長長地歎了口氣,“你不是記憶錯,你隻是帶著上輩子的記憶蘇醒了而已。”
葉笙這句話簡簡單單地給陸庭州這段日子的疑問做了判斷。
陸庭州這人是堅定的唯主義,從來不相信什麽天定,什麽重生,唯一的一次希真有天命的,就是葉笙死後,他去相國寺,跪在那石階上一步一步地向上爬,求著佛祖,能給葉笙換一個重來的機會。
哪怕老和尚說讓他用餘生半數的壽命來換,他也答應了,那一刻,他是真的迫切地希,真的有上天,真的有我佛慈悲。
現在,看到葉笙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陸庭州想起自己苦求的那一個渺小的機會,突然眼眶一紅,卻笑了。
“原來真的可以。”
他聲音喑啞,低聲呢喃著這句話,葉笙倒是聽到了,卻不明所以,下意識地開口問他,“什麽真的可以?”
陸庭州抬眼,眼尾泛紅,卻帶著一讓葉笙不懂的欣喜,“沒什麽,知道你這輩子還活著,真好。”
他什麽都沒說,但葉笙看著他的眼神,看出了他眼中的慶幸和愉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知道他這輩子的記憶因為宋晴的原因沒有了,葉笙想了想,還是把大致的況跟陸庭州說了一遍。
即便是陸庭州帶著上輩子的記憶,可葉笙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始終是心平氣和的。
“我是帶著上輩子的記憶回來的,所以,很多事跟你記憶裏發生的都不一樣。”
葉笙說完,抬眼再看陸庭州,卻見他沉默地看著自己,泛紅的眼睛裏著一藏不住的落寞。
他張了張,幾番言又止後,終於開口道:
“你已經對我失了,是不是?”
不然的話,提起的上輩子時,怎麽可以這樣冷靜,這樣事不關己。
葉笙一怔,對上他眼中的落寞,半晌說不出話來。
事實上,對上輩子的執念已經過去了,可在知道眼前的陸庭州也是帶著上輩子的記憶站到麵前的時候,的心卻是無比的複雜。
“上輩子我你打掉孩子,在你掉進海裏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救你,你對我很失,對嗎?”
陸庭州嘶啞著聲音問,眼眶一片猩紅之。
半晌,葉笙才幹地張了張,道:“都過去了。”
過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再提也沒什麽意義。
“過不去。”
陸庭州赤紅著雙眼問,“在你這裏過去了,在我這裏過不去。”
他著聲音,“你不知道你死了之後,我到底是怎麽過的。”
他以為,自己對葉笙,頂多就是看著順眼,娶回來當老婆也合適,正好他們上了床,他也要負責,也僅此而已。
他著打掉孩子,看著雲淡風輕的樣子,他鬆了口氣,以為那個還未型的孩子對來說也沒多,可當死後,他回想起在他邊小心翼翼的那一年,他就恨不得甩自己幾個耳。
他怎麽會自作聰明到覺得對那個孩子沒呢。
那是他和的孩子啊,怎麽能不在意,不心痛。
可他卻自以為一切都是為好,自我地默默在背後做著一切,卻從來沒有問過的想法。
要不是他看到了藏在屜最深的那本日記,他本不知道,沒了孩子的那一年,在他邊多麽得戰戰兢兢,生怕他會不要。
葉笙低垂著眼瞼沒去看他,好不容易讓自己不再執著上輩子的那些事,就是不想再去回想,現在陸庭州卻一再說起上輩子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葉笙的心裏不免生出些許煩躁來。
“過不去都能怎麽樣呢?”
葉笙問他,“重來一次,過好現在的日子就行了,不是嗎?”
陸庭州被葉笙這個問題問得怔了一怔,跟著,緩緩鬆開葉笙的手,輕聲低語道:
“你說得對,過好現在才是對的。”
就在這個時候,王媽急匆匆地上樓來,看到陸庭州,趕忙上前,“先生,樓下有幾個人,說是軍方的,要請你跟他們走一趟。”
看王媽的臉就知道樓下來的這幾個人,並不是來跟陸庭州敘舊的。
葉笙臉驟變,看向陸庭州,很顯然是猜到軍方來找陸庭州是為了什麽。
但陸庭州卻是神不變,連眼皮都沒有皺一下,隻是點了一下頭,道:
“嗯,知道了。”
打發王媽下樓之後,陸庭州看向葉笙,也沒忽視掉眼中的擔憂和不安,臉上微微漾開一抹笑意,語氣輕鬆道:
“別擔心,隻是一件小事,我會跟軍方那邊說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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