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喝粥,但實際上帶過來的粥,怎麽也不夠?兩個人分。
裴止修倒不甚在意,這本來就是他的一個借口。兩個人下樓回到客廳,他輕車路地從手機翻出附近一家五星級酒店的菜單給:“來吧,看看想吃什麽。”
溫若穗想著還要點餐,就覺得麻煩,幹脆說:“還是我自己回去吃吧。”
“不用。”他拉著的手,強行把按在沙發上,不讓走:“送餐過來很快的。你回去自己還得買菜做菜,不是更麻煩?還不如在這裏和我一起吃。”
看還在猶豫,裴止修幹脆先斬後奏:“我來幫你點,有幾個菜還不錯。”
說完就直截了當地點了好幾個菜。
本來是騎虎難下的溫若穗,此時也不得不留下來,陪他再度過一段晚飯的時間。
酒店送餐送的很快,十幾分鍾就送到了。
這家酒店是粵菜係偏家常菜方向的。而出乎意料的是,裴止修點的菜都合溫若穗的口味。
喜歡偏酸甜口的。
桌麵上幾道菜裏麵,就有兩道酸甜口的,菠蘿咕嚕、酸甜芙蓉蝦……還有一小盅蟲草花燉湯,反正就沒有踩的雷的。
他好像…總是很了解。
溫若穗拿著筷子把食往裏塞的時候,就忍不住想,他又是從哪裏觀察到的口味的。
裴止修見心不在焉的,便輕聲詢問:“這些菜喜歡吃嗎?”
溫若穗一邊吃一邊點點頭:“嗯。”
吃飯的時候好乖好乖。
咀嚼的時候,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白皙的麵頰一鼓一鼓的,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看著就是那種教養很好的孩子。
裴止修看著就覺得心愉悅。
之前在店裏的時候,中午他就留意過吃飯的口味,所以能清喜歡吃什麽並不難。
而帶過來的粥放在保溫桶裏,還是熱的。
他把粥喝得七七八八了,才心滿意足地對說:“你的粥也很好喝,我很喜歡。以後還給我做好不好?”
溫若穗在他麵前還是有點小傲的,咀嚼著咕噥說:“…看心吧。”
裴止修看含糊搭不理的小別扭模樣,眼睛就忍不住泛出笑意。
但還是總忍不住去看,總看不夠似的。
兩個人安靜地在他家的餐桌上吃完一頓飯。
吃飯前才是黃昏,但吃完飯,從窗外出去,天空是真的都全黑下來了。
再看看時間,都已經快到八點了,已經很晚了。
這一回溫若穗是真的想走了。
喝了幾口水,然後起說:“我真的要回去了,太晚了我怕就打不到車。”
裴止修拿紙巾了,說:
“你等我換服,我開車送你回去。”
“不用,你還生病……”
他搖了搖頭,輕輕哄:“不許拿我生病做借口,我好得很,在這裏等著我,我很快下來。”
以的個,從來不會提出任何要求,甚至還拚命把他往外推。
但有他在還打什麽車。
他現在可是有份的人了,怎麽可能會讓去坐別的男人開的車,哪怕是出租車司機也不行。
裴止修上樓換了稍微正式一點服,很快便下來,上灰的,顯得他格外峻朗。
他抄起桌麵上的車鑰匙說:“走吧。”然後便拉著往車庫走。
車庫很大,放了很多輛車。
裴止修領著往一臺布加迪的藍跑車走,經過一輛那輛黑瑪莎拉的時候,溫若穗看了一眼,發現因為撞麵包車而產生的凹陷已經不複存在了。
忍不住問道:“這車,已經修好了嗎?”
裴止修隨意地瞥過去一眼,隻說:“沒修,換了一輛。”
“那之前那輛……”
“扔了。”
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想到有可能被抓走,他就覺得那輛車晦氣,幹脆換了一輛放回到車庫裏。
溫若穗怔了怔。
扔了?
而裴止修這時已經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牽著讓坐進去:“別想其他了,那些都不重要。係好安全帶,送你回家。”
*
今天他開車倒是穩的,速度也比平時放緩了許多。以至於半個小時的車程,是被他拉長到四十五分鍾。
車停在了的小區樓下,他也不著急走,還是要把送上來,名其曰要看著進家門才放心。
溫若穗拗不過他,隻能由著他了。
到了住的樓層,溫若穗打開家門,對他說:“我到了,你快回家吧。”
他本來就是病才好,要是再著涼就不好了。
裴止修很識趣地在家門前止步,半點沒有要進去的意思,隻說:“嗯,知道了。”
點點頭說:“那我進去了。”
他應了聲:“好。”
但他依舊不舍注視著,似乎想等把門徹底關上才離開。
而就在溫若穗要把門徹底掩上的時候,他忽然又說:
“等一下。”
又停下關上門的作,疑地問他:“怎麽了?”頓了頓又問:“還有什麽事嗎?”
裴止修量很高,溫若穗問話的時候,總是不得不仰著臉。
而裴止修的眼睛則垂著往下看,凝視著朝他微微揚起的臉龐,看到一雙杏眼澄淨又清澈,纖長像羽翼的睫輕輕著。
他忍不住了一下的發頂,作輕,溫聲說道:“還有一件事。”
還沒等溫若穗說話,他就攬著的腰,致的廓靠近,薄近,在額頭上蜻蜓點水的一。
就這樣溫地親了親的額頭。
兩個人靠在一起,上那像是藍風鈴般的溫雅清甜的味道就在他呼吸之間浮沉,而且香氣越來越清晰,把他都徹底包圍住了。
“了這個。”他在的額頭上,輕輕地說。
溫若穗愣愣地站在原地。
能到到他一手攬著的腰肢,另外一隻溫熱的手掌輕地著的發頂。
然後…額頭上就傳來一抹溫熱的。
他手指的輕安能夠清晰地被知到,與此同時,他上清冽好聞的氣息也隨之傳的鼻息間。
輕輕的一個額間吻後,他很快就鬆開了的腰。
然後,他說話的吐氣聲一下子過的耳廓:
“進去吧,明天早上來接你。”
溫若穗覺那被他過的腰間和頭頂,都是發熱發燙的。
緩緩吸了幾口氣,才從這樣初初展開的親中平複下來,應了句:
“嗯,好。”
其實之前不是沒有被他吻過。
可不知道為什麽,這樣一個溫的額間吻,讓產生了從未有過的覺,隻覺得從心底裏泛起一陣暖流,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溫若穗緩緩地準備關上門,而在徹底關上的一刻,忽然又拉開一條,從裏麵鑽出一個小腦袋,眨了眨眼睛對他說:
“晚安。”
裴止修還著兜靠著門邊,聽見跟他道了晚安,眼睛亮了幾許,隨即溫暖地漾開了眉眼。
又輕又的兩個字,落到了他的心上,讓他心髒一片。
他看著門裏一小隻的,笑著點點頭,回應說:“穗穗,晚安。”
聽到他的回話,溫若穗終於關上了門,屋的燈隨之亮起。
而裴止修下樓的心是難以描述的舒心和暢快的。
深藍的夜是好的,道路兩旁的燈是溫暖的,就連空氣,他都覺得是香甜幸福的。
終於等到親口對他說晚安。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