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夭以為聽人家墻角遇上兒不宜的畫面已經是極限,結果發現聽被抓包才是尷尬界的天花板。
好在寧王輕功了得,帶著從墻頭直接飛了出去,這才避免了當場掉馬的風險。
當時就在心里暗暗發誓,這種事兒再也不干了。
雖然沒有被侍衛抓到,但后面連著好幾天,看見寧王就條件反地尷尬,總覺得陸仁嘉的聲言猶在耳。
寧王好像也有相同尷尬,所以夫妻兩人是幾日都沒機會面。
好在這種尷尬倒是并沒有持續太多時間,因為很快就到了薛老太君的壽辰。
當朝皇帝外祖母過六十大壽,自然是熱鬧非凡。
陸夭那幾天忙得腳不沾地,給各家誥命定服,做首飾,制胭脂,自然也趁機狠狠賺了一筆。
因為這種日子是屬于眷們的,所以寧王再粘人也不好跟著去后宅,于是謝文茵當仁不讓搶到這個跟陸夭一起去薛家的機會。
“今日外祖母大壽,這種份應該是不好出來行禮,所以你應該也不會見到。”謝文茵邊走邊安。
薛玉茹夜宿寧王府的事鬧得滿城風雨,怕陸夭堵心。
陸夭知道是好意,但又不好直說自己并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心上,只好岔開話題,反過來關心謝文茵。
“最近太后還在張羅給你相親的事兒?”
“可不是,已經定下相看的日子了。”謝文茵蹙眉,“胡史家的嫡長子,聽說年老。母后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就不怕人家誤以為我找了個爹?”
陸夭被的形容逗得險些笑出聲。
“你放心去相看,我自有辦法。”陸夭湊到謝文茵邊咬耳朵,“到時候我會想辦法把消息投給司大人,該怎麼做,他心里有數。”
“你指他去英雄救?”謝文茵嗤之以鼻,“你太不了解他了,指他我還不如指衛朗呢。”
“那不是正好死心?”陸夭立刻接口,“他要是心不在你上,干脆就別勉強。你要相貌有相貌,要份有份,那還不是
想養幾個面首,就養幾個面首!”
“有道理。”謝文茵被說,“那我專挑長得好看的下手,到時候請你去賞鑒,好東西一起分。”
姑嫂倆嘰嘰咕咕笑一團,步堂屋。
薛老太君大概是剛剛梳洗完畢,一群嬤嬤丫鬟正簇擁著閑聊,見二人笑鬧著到門口才停下,倒覺有幾分詫異。
謝文茵的子從小不吃,認定不喜歡的人,誰說都沒用,就連親表姐薛玉茹都玩不到一起去。
現在居然跟剛過門沒多久的三嫂這麼親,薛老太君心里本能地高看了陸夭三分。
各自見禮之后,一手一個拉住陸夭和謝文茵,一個靈一個清麗,引得老太君打量個沒完。
謝文茵習慣了,陸夭卻有些不好意思。
“我三嫂好看吧?”謝文茵不余力吹捧著,“可著咱們整個都城,我就覺得能配得上我三哥。”
薛老太君閱人無數,家里兩任皇后,自認看人極準,對著陸夭這張臉,確實也挑不出什麼病。
“能讓你三哥鐵樹開花的,自然也不會是一般人。”
“你不知道三哥多寵三嫂,每天早晚都黏著,要不是今天不方便進宅,我都撈不著跟三嫂說私房話的機會。”
這一番話,名為炫耀,實則提醒,意思是告訴老太君,寧王夫婦之間,著實不進薛玉茹這個人。
“還是頭回見王妃,也沒準備什麼禮。”老太太褪下腕子上的暖玉鐲,“這個收著,算是我替先皇后送的吧。”
見搬出了寧王的生母,陸夭不好推,只得收下,大概也知道,這個舉是有點為之前薛玉茹所作所為賠不是的意思。
“這鐲子自打我小時候外
祖母就一直戴著,得有十幾年了吧。”謝文茵在一旁故意湊趣兒,“難怪人家都說這心是偏的,你看,原本還說最喜歡我,見了三嫂,就把我丟到一邊去了。”
“你從我這兒拿的還嗎!”老太君笑罵一句,“你三嫂頭回見面,還好意思跟著爭風吃醋。”
陸夭順勢遞上禮匣子。
“這是我自己做的丸藥,都是平時用得上的,給老太君添福添壽。”
命婦圈子婚喪嫁娶送禮,幾乎不會送口之,為的是避嫌。
以陸夭的份,送尊觀音像也便罷了,可卻拿了親自做的藥。
薛老太君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以為長得漂亮是個花瓶,沒想到還是個實誠孩子。
剛想說兩句什麼,就見有人通報說大夫人到了。
陸夭猜想應該是寧王口中那位對他有恩的舅母,于是急忙起。
但見一位中年婦走進來,相貌端莊,而且一看就是極正派的人。
薛夫人給老太君行禮后,本著對長輩的尊重,陸夭起,準備給對方行了個規規矩矩的家禮。
孰料這位看似很好說話的夫人都沒有正眼瞧,而是徑直對薛老太君道。
“今兒是難得的好日子,您看,能把玉茹放出來,給您磕個頭嗎?”
剛剛還和悅的老太君登時沉了臉。
“你覺得說這話合適嗎?你可是薛家的主母。”
“我知道。”薛夫人直腰桿,眼眶含淚,“但我首先是個母親。”
陸夭深知這種場合自己不適合在場,于是扯了扯謝文茵,二人默默退出去。
“大舅母以前不是這樣的。”謝文茵深深嘆口氣,“都是被表姐鬧的,想表姐再嫁,就得薛家先承認這個嫡,可這幾年婚喪嫁娶,舅舅都不讓表姐出現。”
權貴相親靠走,這個圈子很容易把人忘。
薛玉茹雖然守的是門寡,但旁人不會管你圓沒圓房,嫁過一次的人就是很難再高門的,所以能理解薛夫人的心急,畢竟壽宴是個接外人的好機會。
陸夭正想著,就聽不遠傳來急迫的呼喊聲。
“不好了,大小姐落水了!”
這一聲驚呼極其凄慘,讓人聞之心驚跳。
陸夭和謝文茵對視一眼,快速往呼喊的方向看去,那是薛家自己開鑿的人工湖,水不算淺。
因是老太君壽誕,來往賓客和家里眷均穿著相對喜慶的艷,但落水之人卻是一素。這家里除了守寡的薛玉茹,并無他人。
陸夭直覺不對,以對薛玉茹的了解,對方肯定不是想不開要自盡的人。
要麼是被人推下去,要麼就是有什麼謀。
這個時間點選得極妙,賓客都尚未到場,來的只有自家人。而且因為壽宴排場大,嬤嬤丫鬟都去前院幫忙,留在后院的都剛留頭的小丫頭。
這麼小的丫鬟,都不會游泳,下去就是送死,到底打什麼主意呢?
心念電轉間,陸夭眼神瞥到遠有人走過來,絳紫外衫極其眼,那還是早晨為了跟自己搭配,特意給寧王選的。
看著水里撲騰的薛玉茹,陸夭立刻明白了。
算準了寧王要來的時間故意落水!
為了計劃順利進行,甚至提前調走了所有強力壯的仆婦,為的就是寧王救。
他若是救了,按照禮法,了的子就只能娶。不管是側妃還是平妻,對一個寡婦來說,薛玉茹都穩賺不賠。
若是不救,于,寧王會跟薛家產生齟齬。于理,更是要被外人唾棄至死。
這招真毒啊。
陸夭抬眼去,見寧王已經朝湖邊走來,三步并兩步飛跑過去,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要在對方下水之前攔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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