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并不是李清懿愿意見到的人。

他就算什麼都不做,本就代表著麻煩。

而且，他的準皇子妃殺害淑妃未遂正在府里接魏家人的審判，他倒是有心，居然還來看選魁首？

或許，四皇子本就沒有真的想要娶魏瑾兒，只不過是想借的手挑撥皇后跟魏家？

這也不是沒可能……

正想著，樓下的喧鬧正更熱烈了幾分。

李清懿從雅間的窗子往下看去，正好看見大堂中央搭起的臺子。

臺子四面懸著薄的雪紗，敞開的花窗能看見樓之外也已經被人群包裹的嚴嚴實實，除了坐在席上的看客，還有站在外圍的各人等,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一個人穿著紅裊裊婷婷的走到臺子中央，看得出來，在場眾人不是為了給捧場而來。

“這是嫣娘，臨江樓的大管事，是出了名的八面玲瓏，長袖善舞。”

嫣娘那嫵的風，將在場眾人的眼都吸引過去。在清脆的聲中，在場眾人都安靜下來。

不得不說，嫣娘卻是是個能調氣氛的好手，巧笑嫣然的臉龐上,一雙狹長眸對在場的眾人釋放者說還的意味。

李清懿評價道“這位嫣娘能在上京如此龐大的關系網中如魚得水，恐怕是個十分有心計的人。”

秦增今日心不錯，開口解釋“你說的不錯，嫣娘當年初京城，才技藝亦是十分出眾，相貌上乘,又喜歡赴宴冶游，是個出了名的歡場人，往的富家紈绔和宦子弟不計其數，但惡的人卻從未聽說過。嫣娘和上京大多數世家都有聯系，在場面上十分轉得開，只要開口，基本都能得到幫助。”

嫣娘下臺

之后，一位懷抱古琴的子移步上前坐下，微微屈膝并不說話，手摘下面紗，只一笑，便如清風徐來，舒適到人心里去。纖蔥般的手指撥琴弦，泠泠的琴聲宛如天上來。

二樓不雅間里的人走到門外，伏在欄桿上向下張，只聽一人說道“這位，名庭瀾，本是良家，家道敗落，流落樂籍，琴藝湛不說，文才也是極好，尤善七絕。”

不大一會兒，曲子終了，下面傳來一片好之聲，里面夾著高聲的贊嘆和拍掌聲。

李清懿也凝神細聽了，這琴聲確實是下了苦功夫練過的，真實意也有，不過缺了點靈氣。

接下來，是個名柳梢兒的登場，口中銜花而立，頭翎羽，赤足上掛著著銀鈴兒，曲子輕盈歡快腰肢，踩著鼓點歡快旋轉，讓李清懿想起一句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

李清懿在心中的想，這些才藝俱佳的子，比宮宴上皇家用的樂師舞師也是不差的。

不過，聽見周圍有人議論。

“這些姑娘個個都好，可要跟阿苑做比，都差了那麼一點。”

有人附和，“是極，是極！”

又有人說，“可惜至今都沒人見過阿苑姑娘的真面容！”

“讓若這次阿苑姑娘當選了魁首，也許會臉給大家看看！”

李清懿納悶。

今日參選的伎，或詩

劍舞，或笙簫管笛。

滿堂子，各個華彩不凡，如同滿園的花朵簇擁在一起，分不出誰更更好，只覺得各有千秋，平分秋。

但在場所有人都議論紛紛，便有些好奇阿苑到底是一位什麼樣的奇子，竟然能在這麼多風華絕代的子中穎而出？

終于，阿苑在眾人期待的嗡聲中抱著琵琶緩步走上臺，仍然蒙著面紗，青高高挽一髻凌云，一雙秋水明眸眼波橫轉。

下面已經有人按捺不住，喊道“何不將面紗摘下，讓我們看看值不值得捧這個場！”

有人開頭，便立刻有人附和。

臺下呼聲四起。

可當阿苑將琵琶反抱在背上，右微微曲著，左輕抬于右膝之上，立在臺上那一刻。

僅僅是就那麼一個舞姿立在那，沒有掀開面紗，沒有開口說話。

眾人知道，今日，誰也無法奪走一一毫的彩。

二樓廊檐下，懸掛的紅宮燈如春日桃花。

阿苑穿一襲柳黃相間紗，頸間墜著五彩瓔珞，臂間套著金環玉釧，赤雙足，高舉的手臂上松松的纏著長長的墨綠鵝黃雙披帛，和水袖一起橫鋪地上，一不已有飛天之勢。

眾人目眩神迷，剛剛的囂化作無聲的驚嘆！

阿苑左手輕揮，只聽“錚”的一聲長音，艷驚四座！

只見右手輕攏琵琶，手臂勁健而舒展。

突然，一舉足一頓地，一個旋，裾搖曳飄飛，猶如游龍驚，項飾臂釧則在旋飛舞間叮當作響，整

個人如同九天仙子就要凌空飛去。

阿苑雙眼垂下，容自若，左重心向后提起，右腳翹起，琵琶置于腦后，雙臂在斜上方反握而彈，緩開櫻口曼聲唱道“浴蘭湯兮沐芳，華采兮若英；靈連蜷兮既留，蘭昭昭兮未央；謇將憺兮壽宮，與日月兮齊。”

那聲音不可言說的如水流瀉，此此景，像卷簾陌上青青柳，容風流。像三月煙雨古道長，月未央。

眾人沉醉在幽幽的歌聲中，又是“錚”的一聲，阿苑腰肢輕展，已然離去。

李清懿也忍不住贊嘆，“原來傾國傾城，竟可一至于斯。”

扭頭看了看那邊的秦增，居然連眉都沒一下。

那副清冷神，讓李清懿有一種他本就不是活人的覺。

故意問道“大人覺得這一舞如何？”

秦增道“尚可。”

李清懿挑了挑眉，連都看呆了，對方居然對如此絕的阿苑只是一句尚可？

接下來還有幾位沒上臺，可阿苑的一曲反彈琵琶之后，再無趣味。

連臨江樓軸的靈仙也沒在奪得幾分留意，眾人依然紛紛談論著阿苑奪人魂魄的一舞。

其余的子雖然都不差，但相形之下俱是黯然失。

即便阿苑一句話也未說，臉都沒。魁首依然毫無疑問，非阿苑莫屬。

此時阿苑到了后面，拉著雅娘說道“雅娘我累了，先回去歇一會。”

雅娘笑著應了，阿苑趕回了自己休息的屋子，并招呼自己的心腹丫頭來問“他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