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二叔二嬸的意思,是搬回京城來住。”
魏瑾兒遲疑道“那倒也是,京城到底是京城,揚州再怎麼繁華,也比不得京城是天子腳下。姐姐,那你過后可要搬回李家去住?”
跟魏蘭爾聞言對視一眼,同時出不舍。
在魏家共有的利益上,二人還是能團結一致的。
魏蘭爾跟著說“李姐姐,郡主畢竟是你的生母,你們母好不容易團聚,你若是走了,郡主該多傷心啊。”
“是啊姐姐,母親雖說整日里沒個笑臉,卻不是針對你的,不過是外冷熱的子,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
“好了好了,左右都是在京城,就算我回李家,咱們也能經常見面,是不是?”
李清懿心中暗道,想要我留下,那得看你們能拿出多誠意了!
秦府,長闌照例過來給秦增回話。
“魏三姑娘在重華宮反將了魏二姑娘一軍,還不解氣,把魏二老爺養外室的事兒給捅出去了。李大姑娘料事如神,提前讓奴婢攔住魏二夫人的人,不讓人往跟前傳話,魏二老爺便將外室和外室子順利帶進府了,現在二房三房都鬧得厲害。”
秦增聽著這些宅戲碼不置可否,連眉都沒有一下,“還有呢?”
“還有,李家很快就要上京,魏府眾人都在關注李大姑娘的去留。”
“要回李府?”
長闌搖頭,“李大姑娘似乎是要繼續留在魏家。”
秦增掀了掀眼皮,卻也只是淡淡說道“倒是有幾分膽。”
五月初二,宣德侯府的主人還沒到,事就已經傳開了。
京城七八家鋪子張燈結彩,掛了招,說是賀東家回京,這三天,鋪子里所有東西全部半價賣,眾人這才知道,這些鋪子的東家一半兒是李家的,一半兒是李家二太太阮氏的陪嫁。
天沒亮,各鋪子里的伙計就忙的腳不沾地,掌柜們則都涌到了宣德侯府。
空了十來年沒住過主子的府宅早就重新收拾布置過
,這會兒前院聚攏了不壯丁,清一的黑黑幞頭,一個個神百倍,都是掌柜們忙了好幾天,將京城所有行老手里的小廝看了個遍,凡周正能用的全部雇過來幫主家抬東西!
統管此事的孫掌柜見時辰差不多了,便帶著小廝們出發,往城外候著去了。
東西走的水路,到的比人快。
一件件東西抬上馬車,裝滿了就往城里回去。
那邊頭一輛馬車進了宣德侯府,這邊還有東西沒裝完呢。
這一路的陣仗,早就驚了京城不人。
城里聚了不看熱鬧的好奇之眾,津津樂道的說著宣德侯府的舊事,一邊又贊嘆“到底是歷經百年的世家大族,這份底蘊,就算擱在京城,也是數的過來的。”
“可不是嗎!話說,當初李家老侯爺,是為了什麼告老?”
“嗨,不就是為了當年鎮北王府那件事……”
那人的聲音低了下去,聽話兒的人也小聲附和,“李家老侯爺是個厚道人,皇上雖不喜他替鎮北王府說話,卻也沒過多為難,只是任憑李家一族子弟致仕,就這麼離了京城……”
一旁有人問“那現在怎麼又回來了?”
“聽說李家的爵位落到二老爺頭上了,進京八是為了這事兒,不過看這模樣,想必是要留在京城不走了,畢竟也不能一直不讓家族子弟仕不是?”
“這話說的是,在京城也好某前程,要不然,再大的家業,也早晚要落敗。”
“落敗?我看不見得吧,聽說京城不鋪子都是李家的,你們瞧這一馬車一馬車的東西,這份家業,頗有點蒸蒸日上的意思。”
“這我知道!我小舅子聽他同窗的表姐夫的東家說,這
李家二太太是揚州巨富阮家的兒,頗有些經商的手段,李家大房沒人,中饋便是二太太一直管著,這麼多年錢生錢,可又不知生出多來了。”
“再有錢,朝中無人做,這家業也難守住,要不李家怎麼回京了呢!”
“說的是說的是!”
燕悅樓臨窗雅間,李清懿聽著下方眾人的議論,思緒飄出很遠。
揚州城雖然比不得京城寸土寸金,遍地都是高權貴,但它于京杭運河和長江的匯,丘陵極,基本都是廣闊平原。今上繼位之后,重視興修水利,揚州的天然地理優勢得到充分發揮。
不僅麥稻禾、魚蝦蟹饒,桑麻茶竹種植更是充足,相應的紡織制茶、編織制藥等下游產業也遙遙領先。除此之外,揚州還有饒的海鹽資源,百姓多以煮鹽為業,是以揚州多豪商巨賈。
當初李清懿的父親,便任鹽鐵轉運使一職,二夫人阮氏的娘家是揚州鹽商,兩家彼此賞識,之后結了姻親。
不過李清懿的父親死后,阮家也被影響,拿不到鹽引,便改行做起紡織業。
阮家老太爺有本錢有頭腦,即便做不了鹽鐵生意,依舊是揚州數一數二的富商。
所以二夫人阮氏多的是銀錢,的目從來不在銀錢上,唯一心心念念的,不過是李家應該繼承的爵位。
就像樓下議論的人說的,朝中無人,再大的家業也守不住。
前世李清懿進京后,阮氏意識到自己被元衡郡主騙了,千方百計想要救李清懿,可惜魏家不僅盯上了李清懿這個人,還盯上了李家的家業,一次次用李清懿當做餌欺騙阮氏。
阮氏雖有經商頭腦,于后宅之事卻差強人意,哪里能算計的過魏家。
為了讓李清懿活命,不得不一次次妥協,最后散盡家財纏綿病榻,在得知李清懿被魏家送給秦增之后心神到重創,嘔而亡,李二老爺將唯一活著的兒送到了
阮家,自己去玄心觀做了道士。
菘藍跟長寧立在李清懿兩側,聽著樓下的陣陣議論,都有些不準主子的用意。
財不白的道理人人都知曉,這麼大張旗鼓的宣揚自己家底厚,怕是容易被人給惦記上。
菘藍問“姑娘,家里這是打的是什麼主意啊?”
李清懿也不避諱長寧,說道“你以為,財不白就不會被人給盯上嗎?”
“啊?姑娘的意思,是早就有人盯上咱們家了?”
“是啊……”李清懿輕輕應了一句,沉默了片刻才說“我是李家嫡長,祖母臨走前,將府里一半的家業都給了我,二嬸待我如親,又是個不看重銀子的人,只要將我牢牢握在手里,李家,可不就被人給攥住了麼?”
菘藍愕然,長寧大驚。
這話說的再直白不過了。
誰能握住李清懿?
除了李家,就是為李清懿親生母親的元衡郡主。
誰能握住元衡郡主?
當然是此時作為元衡郡主唯一靠山的丈夫,魏世。
上輩子李家被魏世悄無聲息的“吃掉”,天下沒有一個人知曉。
因為沒有幾個人記得宣德侯府,更沒有人知道李家擁有龐大的家業。
李家即便抗爭,也被魏家盡數掩蓋,激不起半點水花。
菘藍面變得難看,“咱們剛到魏府時,魏家人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死奴婢們,看來打的主意,不止是要控制住姑娘,更是想讓姑娘邊無人可用,跟侯府徹底失去聯系,連個可以通風報信的人都沒有……”
長寧聞言更是震驚,言又止的看著李清懿。
李清懿看著一笑“你可是有什麼話要問?”
長寧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既然姑娘知道魏家不安好心,為什麼還要留在魏家?”
秋風蕭瑟中,他拽著她,目光沉沉“阿兮,彆鬨了,跟我回宮。”“回宮?你可捨得許我東宮之主?”“朕把這天下萬裡山河都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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