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速開往醫院的車上。
陸瀾音抱著他,哭得不能自已。
看著懷里奄奄一息的男人,又想起突然撒手人寰的清姨。
很害怕、很害怕,害怕他也像清姨一樣,就這樣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邊哭邊道:“墨司南……你堅持住……你……你……你不要丟下我……啊……你別睡……你別閉上眼睛!你看著我……”
“墨司南……你看看我……”
“不要……不要……不要……”
蒼白的男人吃力的睜開眼睛,抬手給眼淚的力氣都沒,還是撐著力氣抬手,又看到手上都是。
“音音……”
點著頭,“我在,我在。”
他牽了牽,像是在笑的。
男人聲音很輕,說得極其吃力,“你看……我們沒離婚……還是有好的,離婚協議書……我沒簽,我……我名下所有的財產……都是你的了。”
心里一驚,眼淚不住的往下掉。
“我不要!我不要那些東西,我都不要!我什麼都不要……”
“我只要你——我要你好好的,你別說話了!你別說了別說了!”
“我不要……你別……你別丟下我……”
“墨司南,你堅持住好嗎……你別說話……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抱著他的手都在抖,生怕他下一秒就沒了氣息。
“你再堅持一下,醫院馬上就到了……”
他意識忽近忽遠,想要睡過去,但是耳邊的聲音讓他又舍不得睡過去,黑眸半瞇著,薄翕了下。
“你……離我近一點……”
那聲音太輕了,抬手眼睛里控制不住的淚水,近他。
他呼吸到上的味道,心安幾分,幾乎是用盡了全力,用最認真的語氣,“我你……”
他怕不信,又在后面加了兩個字,“真的。”
他皺著眉頭,從流失的覺越來越強,他頭疼,也昏沉,但還是堅持說完,“你相信我……”
的眼淚幾乎決堤,地抓著他,“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聽到了,你別說了……我等你醒過來,我等你醒過來,你再說給我聽行嗎……”
“墨司南……我已經失去了清姨,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我的人不多……你別丟下我……墨司南……你堅持住……”
“我知道你我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你別睡,你睜開眼睛!墨司南!!!”
…筆趣庫
醫院,手室的燈一直亮著。
陸瀾音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候,看著手上沾染的他上的,眼淚都快要流干。
從未這樣煎熬過。
的腦子里一直閃過清姨的靈堂和像,又忍不住的想起剛剛墨司南渾是的模樣。
接著,便是他被那群畜生圍毆吐的畫面。
心疼無法抑制。
沒辦法再自欺欺人。
墨家的人和陸家的人趕到醫院,原本想要詢問一下到底是什麼況,可眼神空的看著一,像是失了魂魄一般什麼都聽不到。
墨父:“怎麼回事啊,怎麼就突然重傷進急救室了呢?”
墨老爺子頗為頭疼,“別問了……等醫生出來看看怎麼說……”
陸云在看著了嚴重打擊的模樣,眉頭擰起來。
從那一刻起,他也明白,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去買了紙巾來,將手上的掉。
給墨司南主刀的醫生終于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陸瀾音聽到醫生的聲音,立刻沖上前去,“我,我,我是他妻子。”
醫生將手中的東西遞給,“簽一下病危通知書。”
站不穩的晃了晃子,陸云在立刻手扶住。
“病危通知書?”
陸瀾音呆住,“病危通知書,什麼意思,他會死
嗎?他……”
醫生一臉愁容,“病人失過多,且求生意志薄弱,不過,我們會盡力搶救的。”
陸瀾音瞠目:“醫生,你救救他,一定要讓他醒過來,我在等他,你告訴他他的妻子在等他醒過來,他不能死……”
醫生嘆了口氣,“我們會盡力的。”
……
醫生說墨司南真的命大,那把刀就差兩毫米便中要害,這個狀態,時間再晚一點就真的救不過來了。
他轉危為安時,陸瀾音繃著的一顆心才徹底放了下來。
墨司南從icu轉普通病房,陸瀾音看著病床上面蒼白的男人,依舊忍不住想哭。
沒辦法睡,閉上眼睛他被圍毆的場景會盡數展現在眼前,如夢魘一般纏繞在旁。
盼著他早點醒過來。
雖說睡不著,但是眼睛哭得紅腫很難,又酸又,所以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只手支在柜子上撐著腦袋休息眼睛。
搭在一旁的手突然被人抓住了,皺皺眉頭睜開眼睛,看到床上的男人醒了過來。
倏地起,握著他的手放回去,“你,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墨司南沒說話,只是漸漸把的手攥了。
他剛才醒來就看到在旁邊,以為是夢。
看著眼前人關心他的樣子,更覺得像是夢,
既然是夢的話,那就多攥會兒手吧。
陸瀾音俯了他的額頭,總覺得他這個樣子怪怪的,想去醫生過來,“你別,你別啊。”
囑咐了一句,出手就匆匆往病房門口跑。
他嗓音很低,“別走,別……走。”
見要消失,他急急的從床上起來,又因為拉扯到了腹部的傷口,疼得他側著子一條手臂支在床上,倒吸一口冷氣,“嘶……”
陸瀾音見狀又趕跑回來,著急的道:“我不是說了不讓你嗎。”
沒辦法,只能先喊徐舟進來,“徐舟!你去醫生,快!”
男人的又白了一層,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突覺這不是夢,“你是真的……”筆趣庫
陸瀾音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圍毆的時候傷到了腦子,先扶著他躺下。
他閉了閉眼睛,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想起那在腹部的一刀,輕笑了聲,“我居然沒死。”
他原本以為這條命,就當是賠前世的那些痛苦。
反正他這一世依舊是除了沒什麼牽掛,爹把他當做搶奪繼承權的工,媽得了抑郁癥自殺亡,唯一惦記的人討厭看見他,死了反倒一輕松。
陸瀾音咬了咬,眼底蓄出一層氣,聽著他輕描淡寫的五個字,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他以為自己快死了所以跟說他名下的財產都歸。
——他求生意識薄弱。
——他驚訝于自己竟然沒死。
為什麼?
“墨司南,你是不是在報復我?”
男人皺了皺眉頭,看哭得紅紅的眼睛,沒忍住的抬手上的眼角,“我報復你?”
抿了抿,道:“前段時間我那樣對你,所以你為了救我而死,讓我惦記著你,一輩子都自責,一輩子都忘不了。”
咬咬牙,恨恨的道:“你要是真死了,我就討厭你一輩子。”
的這話完全沒有震懾力,倒像是在說些不痛不的‘狠話’。
他倒有些意外,“你現在不討厭我嗎?”
“我沒有討厭過你。”
喜歡過、怨懟過、不甘過,唯獨沒有討厭過。
墨司南呆滯了幾秒,剛要問些什麼:“你……”
病房門突然被徐舟打開,接著五個醫生一下子涌了進來,急匆匆的圍在病床旁邊要幫他檢查。
陸瀾音后退幾步,讓開了。
墨司南:“……”
墨司南的份各位都清楚,自然不敢怠慢,一聽說人醒了馬
上放下手頭工作過來。
傷口裂開出,為首的主任趕重新將繃帶拆下來重新理。
蘇醫生:“墨先生,你其余地方有沒有不適?比如腦袋,比如……”
可男人的視線不知道是看向哪兒的,就是沒有看著他們。
蘇醫生順著墨司南的視線看了一眼,看到站在一旁的陸瀾音,心下了然。
陸瀾音到三個醫生齊刷刷看過來的視線,有些別扭的往旁邊挪了幾步。
然而男人就像是在陸瀾音上安了自定位儀,往哪兒走,他的視線就往哪兒看,他怕走。
“墨先生……”
墨司南因傷口疼痛額頭冒出冷汗,只是面上沒什麼表,只道:“沒有。”
“……”
他們也不知道怎麼惹到了這位爺,總之全程面容沉冷讓人覺得迫十足。
眾人頂著力趕結束完復查,跟他的家屬叮囑些注意事項,最后主任又道。
“墨先生最近要清淡飲食,為了防止傷口裂開,最好,一定要時刻注意,好好休養才能早日出院。”
陸瀾音點點頭,“好的,我記下了。”
墨司南看著那些醫生終于都走了之后,薄剛了下,墨家的親戚、陸家的親戚一個接著一個的進來問候,他眉目間染了一層明顯的躁意。
他又不是快死了有什麼好看的。
應付完了七八個,趁著空隙,男人吩咐一旁徐舟:“你出去守著,從現在開始,我養傷期間,除了我夫人我誰都不見,去。”
徐舟看著墨司南那沉到快要打人的臉,立刻道:“是。”
晚上陸瀾音照顧他吃完晚飯,看了他好幾眼。
這個男人從醒來開始就盯著看,臉上是有花嗎。
最后弄得都有點疑的抬手了臉,手心著臉頰,“你在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他垂了下眸,“很久沒有這樣看著你了。”
好像快一年了,這段時間真的漫長得很。
陸瀾音:“……”
從沒有被他這樣直白的盯著過,那眼神灼熱,真的讓有幾分別扭。
但也隨他去了。
只是他現在更多的時間應該用來休息,到了該休息的點他還是盯著看,不管在病房里做什麼,他的視線總是第一時間追過來。
看了一眼時間,“你該睡覺了。”
他皺皺眉頭,“你要走了嗎?”
“我不走,我就在這里陪著你。”
他像是有些著急,狹長的眼睛里帶了點委屈,“然后我醒來看不到你,你又跟我說是騙我的。”
“……”
只能道:“你好歹救了我的命,這點知恩圖報的神我還是有的。”
可他不聽。
“我不困。”
生怕走,就是不肯睡。
看著他下還算大的病床。
糾結了會兒,才道:“那我抱著你睡,你可以放心嗎?”
男人眼底劃過一亮,看向的視線帶了點震驚,還是覺得有點不敢相信,“你認真的?”
“那你答應我好好睡覺,別。”筆趣庫
“我答應你。”
小心翼翼的躺在他側,抱住了他的手臂,竟也有幾分安心。
幾日沒睡過一個好覺,也有點困意。
但在抱住他的那一刻,那香的一團上他,墨司南的不可避免的僵了下。
陸瀾音到他的繃,立刻張道,“我弄疼你了?你傷口疼嗎?還是拉扯到了?”
男人呼吸輕輕地,偏頭低眸看向,“疼。”
他嚨有些干燥,“你親親我,可能就不疼了。”
陸瀾音:“……”
他知道不能之過急,可還是有些心急了,這句話剛說出口的時候就有點后悔,立刻跟了一句,“我開玩笑的。”
——
題外話:
親不親?
還沒和好,想要今天加更的寶貝們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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