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人在一起簡單吃了個午飯，長輩們對他們二人的相似乎頗為滿意，林遙臨走時往南棲月手裏塞了個紅包，那厚度起來就知道分量不。

“嘖，一看就是兒媳婦的專屬紅包。”陸家人走後，薑有容抬起下靠在南棲月肩頭，十分八卦地問，“打聽一下，你是不是對他滿意的？”

南棲月把紅包收好，上樓時看了一眼還坐在客廳沙發上悠哉悠哉飲茶的薑老頭，刻意把聲音提高：“婚期都定下來，還管我滿意不滿意。”

一上午的時間，兩家人就這麽草率地把婚期都公布了。或者可以說，是早就預謀好的。

今天這一頓飯，其實就隻是當著和陸北庭的麵公布一個結果而已。

薑有容狐疑：“可是我看你好像高興的啊。”

“有嗎？”南棲月了角，“你看錯了。”

薑有容不信，但也懶得再問，徑直走到沙發上盯著自家爺爺的表，一臉嫌棄：“您能不那麽笑麽？”

“笑怎麽了，我外孫終於要嫁人了啊。”老爺子春風拂麵，後又盯了盯薑有容，語重心長道，“容容怪不怪爺爺？”

“怪你做什麽。”薑有容就知道自家母親那一套瞞不過這老頭子，喟歎一聲，舒服地往後一靠，“甭管我媽，我才十九，又沒有天命纏，您不管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老爺子笑笑，心裏祈禱今日所做的選擇是正確的。

南棲月回了房間，數了數紅包的數額，是個萬裏挑一的吉利數字。從昨天到現在，似乎一切都是糟糟的，可現實又那麽的井然有序，每一件事都是猝不及防地發生，到最後又隻能欣然地接。

床上的手機震了兩下，南棲月點進微信列表，盯著信息來源的頭像好一會兒。

頭像是黑暗裏的一束，影裏映出雪花，呈現出電影的氛圍，昵稱很簡單，是陸的拚音寫。

南棲月隨手點進去給他備注了名字。

陸北庭：【送你的禮，拆來看看。】

-【順便提醒一下，南小姐還有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南棲月：【什麽問題？】

陸北庭：【結婚嗎？和我。】

又是這幾個字眼，南棲月微微屏息，抿著非常方木訥地敲下幾個字：【嗯，結，和你。】

-【但是陸先生答應我的，希您能一一做到。】

陸北庭勾一笑：【如你所願。】

南棲月撇撇。

嘁，文縐縐的。

不過說起那新年禮……

南棲月翻坐起，三兩下拆開包裝，看著那一雙紅紅火火的手套陷沉思。

怎麽覺得這手套送得不單純。

事實確實不單純，陸北庭在除夕那天見到時就已經注意到那一雙被凍紅的手，偏偏今早在臺上又無意撞見一隻逃跑的小鹿，明明隔著一段距離，卻還是看清了那小鹿冷得原地哈氣的模樣。

所以，才有了後來的新年禮。

但是沒想到的是，會在品店附近偶遇那隻逃跑的小鹿，那模樣怎麽看都不是要逃跑的模樣，反而像是在安靜等待某個結果的到來。

這倒好，新年禮不需要轉了。

一束暖暖地照耀下來，陸北庭依舊站在二樓臺的位置向斜對角薑家後花園的方向，聽到後有靜，卻並未回頭。

來人雙手舉著酒杯過來，將其中一杯遞給他後靠著欄桿，挑眉道：“聽林士說，你滿意你這個未婚妻？”

“滿意與否，結果不是都一樣。”陸北庭收回視線，上下打量著陸俞舟，“什麽時候回來的？”

陸俞舟一酒氣，眼角著無數落寞：“剛回到不久。”

“從霧園回來的？”陸北庭這一句顯然是明知故問。

陸俞舟被氣笑了：“別說我了，說說你吧。聽說那姑娘是薑老爺子一手帶大的，雖然不姓薑，但藏得跟個寶貝似的，長得怎樣？”

“興趣？”陸北庭晃酒杯小啄一口，故意往他心尖刺刀，“若沒有那算命的，今日要娶南棲月的人就是你。”

“這可不好說。”陸俞舟不吃他這一套，好笑地往他剛才看過去的方向指了指，“明明就對人家姑娘有意思，什麽勁兒，大哥又不會笑話你。”

陸北庭：“……”

陸俞舟扯了扯領帶：“這次回來，不走了吧？”

“沒辦法，國電影行業需要我。”陸北庭半開玩笑，“再不回來，咱們那位林士估計要在祖宗牌位旁邊加一個我的位置了。”

陸俞舟失笑：“也好，回來能幫我分散一下的注意力。”

陸北庭語氣沒什麽溫度：“給你安排相親了？”

“嗯。”陸俞舟難得出疲憊的表。

“七年了吧？”陸北庭抬肩撞了撞他，“已經夠久了，這麽長，當真這麽喜歡？”

陸俞舟苦地歎了聲：“你不懂。”

“是不懂，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陸北庭仰頭把酒喝完，還了個空杯給他。

風吹得刺骨，像是能過，挑斷人的筋骨。

夜，南棲月溜進書房繼續跟薑老頭談判，豎起兩手指頭，一本正經地談條件：“我同意結婚，但我有兩個條件。”

薑老頭點頭：“說。”

“其一，不辦婚禮，其二，解鎖我的資源。”南棲月兇神惡煞地瞪著薑老頭，“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幾年公司一直限製我資源是誰安排的好事兒，現在我妥協了，該有的資源，你讓舅舅還給我。”

薑老頭著鼻子陷沉思：“其他的好說，不辦婚禮不太可能，除非陸家同意。”

“那就是您的事兒了。”南棲月抱著手臂往後一靠，翹起個二郎等待答案。

薑老頭隻能先口頭妥協。

南棲月這麽做確實有自己的顧慮，如今雖然隻是一個十八線小演員，但隻要資源到位，遲早要走出一條花路來，未名之前公開結婚，這都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再者，圈裏還沒人知道後有薑家這麽大一座靠山，這要是被曝了婚禮，就等同於自了份。

雖然能打臉那些與不對付的人，但總歸了一點樂趣。

馬甲，還是藏穩一點妥當。

況且，都說好了婚後與陸北庭互不幹涉，所以不辦婚禮，對雙方百利而無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