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有多久路言兮已經不記得,停下的時候聲音都有點哭啞了。
第一反應是給宋綏打電話。
出國后沒有再和宋家人聯系,但宋家所有人的聯系方式都沒有刪,宋綏的聯系方式自然也一直存著。
而且,就算沒有存,上輩子宋綏在醫院守了三年,也早就把他的電話號碼牢牢記在了心里。
宋綏在醫院陪,但偶爾他也會離開。或是去給需要他出面的病人做手,或是去鉆研延長壽命的方法……他離開,多是去鉆研延長壽命的方法,有時候是自己鉆研,有時候是找其他專家一起。
每每他離開,病房里就剩孤零零一個人,總忍不住想要給他打電話。久而久之,宋綏的電話號碼就深深印在了腦海里。
不過一次都沒有將電話撥出去。
想要宋綏來陪,但很清楚自己不能這麼做。
活不長了,不能拖累宋綏。一旦表現出一點對宋綏的不同,給了宋綏希,死后,宋綏只會更痛苦。
不蠢,朝夕相,早就看出宋綏對的心思,但不能表現出來。所以那三年,堅持以鄰家妹妹對鄰家哥哥,以朋友對朋友,以病人對醫生的態度在和宋綏相。
唯一一次沒忍住,是在快要咽氣的時候。
沒忍住在宋綏面前落了淚,沒忍住囑咐了宋綏要好好活著,連帶的那一份。因為害怕死后宋綏會消沉,甚至會心存死志,得給他留一點支撐他活下去的東西。
盯著通訊錄上的名字,路言兮久久沒有按下去。
將手收回把手機黑屏,眼淚已經模糊了雙眼。
緩了緩,干凈眼淚,輕吐口氣,站起來走到窗邊打開窗戶,開始收拾房間。等收拾好房間就去好好洗了個澡換一干凈的服。
不太好又宿醉,路言兮洗澡時差點暈倒在浴室,好在撐住了。洗好澡出來,準備去廚房做點吃的。
客廳還好,不算,就是空的什麼都沒有,看著一點兒都不像住過兩年的家,更像一個臨時居所。或者說,比臨時居所都不如,冷冷清清的。
廚房里做飯的倒是齊全,但冰箱里空的。
路言兮記起來了,來到這里之后很自己在家里做飯。而這段時間學校正在放假,幾乎都是在外面鬼混,家里的冰箱有很久沒有打開了。
沒辦法,只能點外賣暫時應付一下。
等外賣的時間,路言兮將家里的客廳和廚房都打掃了一遍。
路言兮還是高估自己的了,點的外賣都香味俱全,但沒吃兩口就沖到衛生間吐了。
從衛生間出來,路言兮已經不敢再大塊朵頤,只能一口飯一口湯混著慢慢吃,勉強填飽肚子就停下了。
吃飽收拾好,本想在家里待一天好好休息恢復一點狀態就接到了魏卓錦的電話。
看到來電提醒上“魏卓錦”這三個字,路言兮愣了一下。
“學妹,在忙嗎?”
“沒有,學姐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要事,我一個人太無聊了,想約你出來喝杯咖啡。我有個朋友剛開了一家咖啡廳,我準備去支持支持。”
和魏卓錦并不,盡管他們來自同一個國度,又是直系師姐妹;盡管魏卓錦總是以很友善的姿態出現在邊。
魏卓錦是很優秀的人,路言兮清楚自己現在縱然沒有將學業荒廢,但這個人算是廢了,不太想和魏卓錦這樣實打實優秀的人多接。
放在上輩子這個時候,路言兮不會應魏卓錦的約。
但是……
經歷了上輩子,已經知道魏卓錦是宋綏的委托來接近照顧……這是一次無意間聽到宋綏打電話得知的。
既是宋綏委托來的人,當然要去見一見。
“好啊,學姐你把地址給我,我現在就過去。”
“啊?”魏卓錦似是沒料到會答應得這麼爽快,有點訝異。
“學姐,待會兒見。”
“啊?哦,待、待會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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