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喝多了。
我同樣喝的不。
以前,我不敢喝。
因為酒后總要誤事,我酒量也淺薄。
這段時間在開,平靜之下,我警惕未曾削減,但已經能確保,自周圍沒有什麼危險。
再加上何雉不飲酒,已然不弱,我便了很多顧忌。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二叔被柏雙琴和劉平江攙扶著回了何七月安排的房間。
何雉也扶著我進了屋。
這一覺,我足足睡到了次日正午。
醒來之后,床頭還有一個水盆,里頭是浸泡的巾。
何雉不在屋。
我起,先寫了一封信,要寄給黃七和霍坤民。
再之后我才出房間。
院,柏雙琴在同何雉聊天。
不過,柏雙琴顯然沒有當年同何雉那般親近了。
一個是時間,其次是何雉如今學了,氣場有所改變。
二叔還沒出來,院里頭卻沒瞧見赤獒和老黃。
“遁空回來了一趟,他帶著赤獒和老黃出去了,說是帶老黃走一走,等晚點兒他再回來。”
何雉扭頭看我,輕聲說道。
我點點頭,進堂屋,將信給了何七月。
何七月抱著孩子,便匆匆找人去送信。
何雉過來給我倒了姜茶,又去廚房端來了吃食。
我吃著東西,二叔也從房間里搖搖晃晃的出來。
我同二叔講了,已經送信走了的事兒。
二叔鄭重點了點頭。
再接著,我說等會兒就去選宅基,再找村里的工人修宅,盡快建好。
二叔臉上更為滿意。
再之后,我們出去找宅地的路上,二叔問了我幾句。
差不多是關于這江周圍撈尸人的事。
我遲疑了一下,告訴二叔,之前有水尸鬼為禍,因為數量太多,這里的確有一些撈尸人,但是我聽說都不敢下水了,或者有的跑了。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開外的主干流,已經沒了撈尸人。
上游或者下游肯定還有。
二叔眼中亮多了不,喃喃道“這一段沒有?那不
就是你二叔我的地界?!”
“!在唐鎮那邊兒,想下水撈個死人都沒機會,茍家那群牲口!”
二叔呵忒了一口唾沫,道“要是江能撈尸,老子就不回去了,平江子不好,還不是因為,他覺得學了撈尸的手藝沒用?這里有尸給他撈,你看他還鬧不?”
我苦笑。
二叔要這樣認為,恐怕也有些問題。
想要劉平江一個孩子,現在開始接尸不怕,還是有很多麻煩……
當然,這是一個必經的過程,我無須擔心。
最后在村點好了宅院地界,又找了能施工的村民。
將二叔的宅院畫好了設計圖,都已經快天黑了。
我們又回到了何家。
張九卦已經在院垂首等我。
我便帶他進屋,和他講解算,聽他的不理解之。
這段時間,張九卦早就完了馮村人的骨,又跑去了其他村子。有時候還回到開城,擺攤骨。
他和我說了不事,有一些還令我啼笑皆非。
教完了張九卦,又讓他去給二叔見禮。
張九卦喊了一聲二爺爺,高興的二叔都合不攏了。
等張九卦走后,羅忠良又隨后而到。
我教授完了羅忠良,已然到了夜深人靜。
再讓羅忠良和二叔見禮。
二叔看著他,連連嘆氣。
羅忠良不明所以。
但我卻知道。
二叔是知道羅婆的,那些年必定也有過集。
羅忠良是羅家后人,這才是二叔嘆氣唏噓的原因。
時間,又一次在平靜中飛逝。
一個月左右,二叔家宅落,他們搬了進去。
在二叔的要求下,我和何雉,遁空,帶著老黃赤獒也搬了進去。
這段時間,何雉教了羅忠良很多手,包括鬼婆子的魁星點斗,還有棺
材匠的一些手段。
每每教授這些的時候,羅忠良仔細學藝,張九卦卻苦不迭。
一來,是張九卦不想學。
他覺得自己一張巧,足以行走天下,更認為,他應該多學算,不要分心。
二來……他怕何雉他屁。
最后我也沒勉強張九卦了,讓他專心學算。
這也是正常先生的路途。
并且,我教了張九卦以面相起卦。
他的資質,的確是上佳。
再加上他骨不下數千人,對于這面相起卦,領悟的速度比我要快!
而羅忠良,他的資質不只是在上,學起來手的速度,同樣快的驚人。
何雉教了他一個月,大致的招式就已經教完,二叔有時候也提點羅忠良幾句。
他一除了,打斗的手,更是混合了下九流的三流。
又一個月,就這樣過去了……
時間,到了三個月的最后一天!
袁氏宅雖然還沒有派人前來,但我已經讓遁空同何雉準備好。
柳正道也來了我們邊,要同我們一起去袁氏宅。
頭天晚上,我就叮囑了張九卦和羅忠良,讓他們暫時這幾天不用來找我。
又好好休息了一夜。
次日,我們一行人就要啟程去袁氏宅。
不過剛從二叔家里出去。
院外居然就等著一個人。
這人瘦瘦高高,麻桿兒一樣的兩條,還有些張的打。
此人,居然是張爾!
張爾脖子稍微彎著,沒有敢抬起來。
他眼中有些怯懦。
何雉疑的看我,遁空也出不解。
柳正道面不變,高冠映出一道長影。
我看了張爾一眼,他就邁著兩條,朝著我走近。
再抬頭看我,張爾的額頭上,滿是汗珠。
下一瞬,他眼中多出幾分倔強和堅韌。
“李……李先生……我……我也
想拜師學藝……”說著,張爾就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整個幾乎都俯了下來。
我皺了皺眉,稍稍邁了一下步子,沒有正對著張爾的跪拜。
而張爾的,不經意的挪了一下,還是正對著我跪著。
我搖了搖頭,道“你抬頭。”張爾又抬起頭來,他眼中都是。
其實張爾的面相,我早就看過了。
他資質愚鈍,而且心并不好。
他沒有張九卦那樣擅長言談,更沒有張九卦的坦然。
這是有幾分小人心在的。
“張爾,好好跟著九卦,其實,做一個普通人,并沒有什麼不好。”
“當先生,要承的太多,要求也太多,你無資質,我也不能收你。”
我話說完,張爾的臉瞬間就蒼白下來。
他眼眶微微泛紅,栗道“為……為什麼?我哥不是有資質嗎?為什麼我沒有?”
“我還有事,需要去開城,你莫要攔路。”我語氣稍微重了一些。
張爾卻顯得極為頹然,他呆呆的又垂下頭,腦袋完全趴在了地上……
我們繞過張爾,往路邊走去。
那里已經準備好了馬車。
上車之后,柳正道便直接趕馬。
進城的過程中,何雉遲疑了一下,小聲問我“,那孩子有些可憐,你這樣說,會不會太挫傷他?”
我沉凝了片刻,道“沒有資質,便是沒有資質,還有,他的心和忠良,九卦,差的太遠。”
“當初九卦面對壬九乾的時候,是敢直接站出去的,張爾卻躲在了后邊兒,雖然他追上去了,但也說明了很多東西。”
“心?”何雉略皺眉“你的意思是……”
“兄弟,尚且沒有讓他能豁出去,九卦卻能為了不相干的人去搏命,這是一個大義。”
“他無大義,也不夠念及兄弟分,年紀小的時候,尚且如此,等他年紀大了,恐怕就是賴謙那一類人。”我沉聲說道。
“希九卦能管教他,盡量不要讓他界。”
語罷,我閉上了眼,不再說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