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怎麼能沒明白柳正道的意思？

其實，之前柳天牛的提示我就懂，柳正道和我再說了一次，我也明白。

之所以這樣還讓遁空誤會，大都是因為他傷，我才本能的要將他護在后。

先前遁空進房間，我就看出了他的失落。

只是，這麼多年養的本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往前走了兩步，我輕嘆一聲，取起來了遁空畫的第一張五岳鎮命符。

“遁空，你還記得，父親當年和你所說，要出一趟院門，你給父親畫的那兩張符吧。”

遁空的頭低了下來，他沒接話。

“你說，你要保護爹爹，你的確做到了。”

“五岳鎮命符，鎮了管仙桃留下守墓的羽化惡尸。”

“二十四山鎮龍符，住了險些崩塌的墓室。”

“這兩張符，不只是保護了為父，同樣保護了伯伯，還有很多其余先生。”遁空抬起頭來，他眼中的怔然，逐漸變了另一種彩。

“你絕非無用，徐符的弟子，地相先生的兒子，天元先生的侄子，一張符可鎮尸，山，人，又怎麼會是無用之人。”

“為父需要同你道歉，這些年來，我和你娘親都有那幾分私心，想要呼你周全，卻忽略了你從小就有保護我們的心念。”

說話間，我走至遁空的旁，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遁空眼眶逐漸泛紅。

我再輕嘆了一聲，又道“既然如此，為父不會再制你，但你需要答應為父一件事。”

“父親，您說。”遁空強忍著語氣的抖。

“莫要逞強，你不需要在為父和你娘親面前證明你的能力，你也不需要向任何其余人證明。”

“發，之父母，萬事之下，命當先。”我語氣逐漸變得嚴肅。

遁空毫不猶豫，他卻舉起雙指，指天發誓。

> “李遁空今日，在父親面前立誓！絕不做逞能之事，發，之父母，萬事之下，命當先！”屋外呼哧的起了風。

風吹進堂屋，吹得符紙獵獵作響。

何雉趕走了進來，眼中心疼更多。

“遁空，怎麼抬手就要立毒誓，你父親只是想你答應即可……”趕抓住了遁空的胳膊。

遁空笑了笑，認真道“娘親，誓言才更堅決，也讓你和父親放心。”

眼看遁空恢復了氣神，面甚至都紅潤了兩分。

我也平緩了心境，先將五岳鎮命符上了瘟神活尸頭，取出來了通竅分金尺。

我就告訴何七月，回頭將這頭顱分出去。

何七月連連點頭，眼中有抑不住的喜。

只不過，在眼底還有幾分羨慕。

當然，這緒藏的很深，只是表現了一瞬，我并沒有說出來。

再之后，何七月放下盤中飯菜，小聲說大家先吃罷了飯，各行各事，再去找其余鬼婆。

我，遁空，何雉，柳正道都各自坐下，何七月又去廚房拿出剩余飯菜，再將何阿婆從房間攙扶出來，眾人才開始吃飯。

一餐飯罷，何七月去送頭顱，遁空將何阿婆攙扶回房間。

何雉則詢問看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們現在就進城。

何家的馬不夠，何雉便先去其余地方弄來馬匹，一共三匹馬。

我和柳正道各自騎一匹，何雉則是帶著遁空，畢竟遁空現在有傷在。

離開馮村之后

，我們就徑直朝著開省城趕路。

等到了城，又循著記憶中的路線，前往袁氏宅。

差不多快臨近子時的時候，我們一行四人，總算到了袁氏宅外。

厚重高大的院墻，給人一種極強的迫。

墻上的窗戶，稍稍讓人能有兩分息。

朱紅的宅門，銅釘著一凌厲的氣，猙獰兇惡的石獅，在抵一切外來之邪！

第二次看袁氏宅，依舊有讓我揮灑不去的力。

“此地，不簡單。”柳正道輕聲開口。

“父親，我去扣門。”遁空認真道。

我點點頭。

他立即翻下馬，朝著院門走去。

我們其余三人同樣下了馬。

遁空敲門數下后，就靜靜等待。

約莫過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大門發出吱呀的聲響，果然開了一條隙！

隨著門打開更多，從門中探頭出來的，卻是一張憨實的圓臉。

他年紀不大，最多不超過四十。

“來者何人？！”此人聲音獷，著警惕詢問。

何雉眼中著疑，看了我一眼。

我輕聲道“袁氏宅，高手眾多，未必一直是一人看門。”何雉惶然，點了點頭。

“我們來自九河縣，想求見開大先生。”遁空聲音依舊略稚。

那人眉頭皺，立即做出一副驅趕的作。

“大先生閉關中，莫要來叨擾！若要求見，等七年后。”說著，他就要關門！

遁空一急，他一手直接抓住了門邊。

里頭那人太眼可見的鼓了起來，他眼中都著殺機凌厲。

“你們想強

闖宅？！”他的聲音一下子就冰寒了起來。

遁空還要說話，我也皺眉，正要開口。

嗖的一聲。

從那人后，居然飛而出一道泛青的影！

那赫然是一紙扎！

這紙扎沒有五，要比紙人許所用的，更為小一些！

紙扎瞬間到了遁空后，雙臂繃直，朝著遁空后心扎去！

那人更是一下子鉆出宅，雙掌狠狠擊向遁空口！

我面驟變！

這看門的，居然是個紙扎匠？！

而且他這下手當真是狠厲，直接就是死手！

遁空繃，他面也無比警惕。

他同樣探出雙手，直接拍中了那人的小臂，借力之下，他一躍而起！

再下一刻，他竟使出了何家鬼婆的魁星點斗，直接坐在了那人的肩頭！

遁空雙驟然收，將其脖子死死的鎖住！

那人并不高，材五短，也像是個侏儒一般。

他頓時面赤紅。

那個攻擊遁空的青尸紙扎落了空，卻剛好朝著他口扎去！

“小子，你找死！”那人低喝一聲。

他雙臂陡然攤開！

那青尸紙扎頓時僵不！

下一瞬，他雙手狠狠往里一拽。

四周卻傳來了接連不斷的嗤嗤聲！

我眼皮狂跳不止。

因為袁氏宅外的四周半空中，從四面八方，不同的位置，瞬間被拽出至十幾個紙扎人！

那些紙扎大多是深青，一部分是煞化青！

月映下，它們十指上的指甲漆黑尖銳，那種凌厲的殺機，籠罩了整個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