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音抬起頭來看向馮皇后,有些赧地點了點頭。
馮皇后眼里閃過笑意,一面道:“母后就知道。”一面又問道:“是哪家的小子?”
“母后,我若說出來,你可不要被嚇到。”李嗣音咬了咬。
“好好好,”
馮皇后好笑地的腦袋,“你只說便是。”
于是李嗣音便說了。
道:“是燕澄朝。”
這下,到馮皇后瞠目結舌了。
誰?家小九的心上人是誰?
馮皇后花了半柱香消化這個事實,李嗣音在一旁乖巧地給遞點心泡茶,壞心眼地想著,早就提醒母后不要被嚇到了嘛,這是母后自己不聽的。
等消化過來了,馮皇后拍著李嗣音的手慢慢說道:“燕家那孩子啊,倒是個不壞的,就是……”這小九怎麼會和澄朝化敵為友呢?還喜歡上人家了,未盡的話語淹沒在腹中。
馮皇后又改口道:“你方才問母后與你父皇對你夫婿的要求是什麼,你是怕我們不同意,想求我們給你賜婚?”
哪知李嗣音笑著搖了搖頭。
道:“不是的母后,燕澄朝說他來年要考取武狀元,等考上了再明正大地向父皇請求賜婚。兒臣只是先來告訴母后一聲,免得介時您與父皇太過吃驚。”
馮皇后掐掐的臉,笑罵道:“好你個小機靈鬼,連這麼大的事兒先前都瞞著你母后。母后還以為你與燕家那小子老死不相往來了呢。”
李嗣音只是笑。
母倆鬧作一團。
晚膳時分,夏元帝擺駕儀殿。
馮皇后便將這事跟夏元帝說了。
“陛下,依臣妾的意思,”
馮皇后道:“我們便讓燕家那孩子自己來爭取,看他愿為了小九做到哪一步。無論是考取武狀元還是賜婚,就且讓他們自己來,我們只作不知便好。”
夏元帝不反對這個提議。
他只是笑道:“沒想到小九最后竟是與那燕家孩子了,真是天意弄人。”馮皇后亦跟著附和,帕子捂著,“誰說不是呢。”
“既然小九心悅燕家老二,”
夏元帝說道:“不如今年宮宴時,便留下燕家一道吧,朕也想好好考校考校他。”
馮皇后笑應了。
帝后兩個都不打算將這消息告訴李嗣音。
李嗣音將與燕澄朝的關系在父皇母后過了明面,便自覺完了一樁大事,心里又輕松起來。
回到公主府,想起那未做完的護膝。
邊掛著笑容地又將護膝拿起來繼續做了。
兩日后,護膝完工,特地先給馮皇后和夏元帝各自送去了一雙,而后才又吩咐小廝,將最后一雙護膝包好送到燕澄朝手上。
小廝送到了,回來稟報說,燕澄朝收到包袱,聽說是公主府送來的,當即眉眼彎彎地要他遞話,說“多謝公主”。
李嗣音讓小廝下去了。
里輕聲埋汰燕澄朝小氣,收了東西卻只回了四個字,說完之后,卻又忍不住笑起來。
多謝公主。
真想聽他當面親口跟說呀。
日子倏忽而過。
很快,便到了臘月三十,除夕宮宴。
李嗣音應制回宮中與夏元帝和馮皇后一道度過除夕夜。往年除夕宮宴實際上便是皇宮眾人的家宴了,但今年卻出現了十分突兀的另一撥人。
夏元帝讓鎮遠侯一家也來參加宮宴了。
李嗣音對此大吃一驚。
有些忐忑,不知夏元帝和馮皇后要做什麼,又想是不是自己提早告訴了他們燕澄朝的事,才有了今日這一遭。
燕家人同樣對夏元帝此舉不明所以。
燕云俠不免懷疑到他們兒子的頭上:自一月前燕澄朝回來家里,便說要考取來年的武狀元,好求娶公主,自那日后便開始刻苦練功,挑燈夜讀了。難不,是陛下知道九公主和他們家兒子的事了?
可夏元帝又不直說。
只在宮宴上頻頻燕澄朝出來答話。
這下,燕家人都反應過來了,是陛下在考校他們家澄朝呢!
燕澄朝不知曉夏元帝和馮皇后的心思,只是想著日后要請陛下賜婚的,必不能留下壞印象,于是越發積極表現。
夏元帝考校完了,讓人回位子上了。
接下來的時間絕口不提旁事,只如尋常宮宴般話話家常。
宮宴結束后,夏元帝握著馮皇后的手,兩人對視,輕輕笑了一下。
燕家的孩子,不錯。
李嗣音從宮宴中出來,見了正回府的鎮遠侯一家,燕澄朝亦在其中。
立住腳步,微微頷首。
他們朝見禮。
李嗣音自然讓他們起來,不必多禮。
謝槐藍道捉著燕云俠的手,和藹笑道:“聽聞公主善于配香,臣婦也想在除夕之后為家里人做些香囊,想請教請教九公主。只是臣婦素來不能睡得太晚,眼下必須要趕回侯府了,我讓澄朝留下來跟公主要了配香的方子再走可好?”
燕云俠不明所以,他夫人何時會做香囊了?素來不能睡得太晚?有恙嗎?“夫人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槐藍捉著手使大勁兒狠狠掐了一把。
疼得燕云俠神扭曲一瞬。
“……夫人想得周到。”燕云俠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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