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縈盤坐在師兄邊，聽著外麵嘩啦啦的大雨，師兄已經開始吸收這些煞，能夠得到。

時間一點點過去，縈縈幾乎一直盯著師兄。

等到早晨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縈縈看著師兄漸漸清晰的眉目，他閉著雙眸，神也無半分變化，靜靜吸收著周遭的煞。

外麵還在下雨，能見度很低。

網路上已經瘋了。

“怎麼回事啊？還在下雨，而且聽說現在寧北市進不來出不去，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現在寧北市所有的高鐵跟航班都暫時停了，我有朋友跟我說，現在寧北市別人本進不來，就跟鬼打墻一樣，不管你是開車還是走路都進不來，我們是不是被困在市區了？”

“而且也出不去！我有朋友試過，真的出不去，嚇死人了，嗚嗚嗚，我好害怕啊，我們會不會死在寧北市？”

“到底怎麼回事啊，新聞也沒播報什麼況，難道我們真的全部都要死在裡麵？”

“就是因為龍泉塔那兒的原因吧？”

圍脖跟網路上一片哭喊聲，好多網友也不清楚怎麼回事，等問清楚後也都驚訝的不，竟然還有寧北市周邊的人特意跑來試驗，發現真的進不來寧北市，無論他怎麼走，都會回到原來的地方，就彷彿寧北市被什麼東西徹底隔離開。

網上一下子就瘋了。

上層也發了新聞，告知大家，讓大家不要擔心，已經派人去寧北市理這個問題，請大家不要恐慌，一定不會有事的。

但大家還是很擔心，這個話題也整整占據了三天的熱搜。

三天時間，寧北市的暴雨還在下著，沈予攜跟縈縈已經待在龍泉塔三天三夜，這三天三夜兩人沒閤眼，沒吃東西。

又是四天過去，沈予攜整整吸收了七天七夜的煞，兩人都是修煉之人，七日不吃不喝也是堅持得住。

縈縈一直守在師兄旁邊，能師兄周煞氣息多的可怕，而周圍的煞氣息卻越來越。

第八日，天邊微亮，沈予攜終於睜開雙眸。

縈縈歡喜道“師兄。”忙起抱住師兄，“師兄，你可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

沈予攜慢慢抬起手臂，把縈縈抱在懷中，他的目有些復雜。

“無事。”他慢慢拉開縈縈，眸落在縈縈臉頰上，他的目纏綿眷，似一眼萬年。

他低頭吻住縈縈的，不似以往那般輕，如狂風驟雨。

“師兄……”縈縈模模糊糊的喊，最後一聲線也被他吞腹中。

縈縈此刻模樣其實有些狼狽的，上服好幾日未換洗，這七日守著師兄不吃不喝，臉也沒洗過，被親的呼吸不順暢，使勁推了推師兄，“師兄，你怎麼了……”

沈予攜終於抬頭，他俊的容貌好像也起了變化。

還是原來的五，氣息和氣場卻略有不同。

縈縈有些疑，“師兄，你到底怎麼了……”

問完話忽然愣住，因為察覺不出師兄的修為，師兄吸收這麼多煞，修為大漲察覺不出也是正常，可甚至察覺不出師兄上的煞氣息，師兄此刻就猶如普通人。

這不應該的，那麼濃鬱的煞氣息，師兄能瞬間收斂起來。

就算師兄修為高，但師兄修煉也就三年時間不到，這一刻他好像有著經百戰的經驗。

周圍霧氣還未散開，沈予攜沒有回答縈縈的問題，他的目忽然冷了下去，朝著縈縈後方過去。

後方傳來個輕笑聲，“他沒怎樣，隻是想起萬年前的事，想起他本不過是個下等魔的事罷了。”

那聲音無比耳，卻又微微不同。

縈縈臉沉下去，轉過子看見霧中走出一個白人影。

正是顧承錦，隻是他穿著一白，量很高，看著猶如古時的翩翩公子，他長相俊秀，平日也是溫文爾雅的人，這會兒臉上卻掛著一邪笑。

縈縈冷聲問，“你不是顧承錦，你到底是誰！”

難不是什麼孤魂野鬼上了顧承錦的？看他口中的魔又是什麼意思？他說師兄是魔？

沈予攜淡聲道“他不是顧承錦，他隻是占用了顧承錦的而已。”

修為回歸，他已經把所有事都想了起來。

這是他和縈縈的第三世。

第二世他是端王，親手埋葬了死掉的侯府庶陳泠縈。

其實不應該說第幾世，他本不是人類，而是一隻魔，魔沒有，隻知修煉，他越來越強大，偶有一日撞見來魔界狩獵的霓落公主，那是仙界的公主，它一見鐘，開始高調追求霓落，但他們之間隔著兩界，一魔一仙，那時的他狂妄自大，喜歡便不顧一切，不顧任何仙魔的反對。

他瘋狂追求霓落，霓落一開始卻很不喜他。

後來他救下去魔界狩獵被邪修打傷的霓落，兩人漸漸有了多的集，也漸漸有了。

可仙界豈會允許他同仙界公主在一起，霓落的父皇不允許，霓落的義兄霓塵也不允許。

霓塵是仙界主君撿來的孩子養在邊，從小看著霓落長大，對深種，如若不是他的出現，霓落以後大概會嫁給霓塵。

但霓落喜歡上他，霓塵不允，恨上他，離開仙界雲遊各界，卻窺探到天機，修為半年幾乎到了大乘境界，引來天道責罰，霓塵為躲避天道跑回仙界，引得仙界被天道降下數萬道天雷，仙界無法承天雷責罰，整個仙界都會潰散，是他以一修為和龐大的替仙界替霓落抗下那些責罰，他死去，神魂也僅是保留最後一飄散在天地之間，渾渾噩噩，後得機緣得以用胎重生，為端王殿下，隻是他到底是魔出生，天生就帶著煞，普通人無法承的這些煞氣息讓他為人類口中的天煞孤星命格。

沈予攜不清楚萬年前他死後仙界又發生何事，以至於他跟霓落有這樣的重逢方式。

縈縈便是霓落那縷神識。

沈予攜看著顧承錦，他上有霓塵的一縷神識。

他道“你是霓塵，沒曾想萬年後還會再見你。”

那縷神識的確是霓塵的，它占據了顧承錦的，霓塵跟顧承錦的長相也完全不同，顧承錦隻是個普通人，顧承錦沒法承這縷神識的，他的魂魄應該已經徹底消散。

霓塵冷笑道“當年若不是你，我與皇妹亦不會分開，要不是你，仙界亦不會有如此劫難，就算最後你救下仙界又如何。”

縈縈皺眉，他們在說什麼？

修為不夠，無法得知萬年前的事。

沈予攜問“靳家老宅的白人影是你？還有那些惡鬼同陣法的事都是你做的？”

“自然是我。”霓塵的臉很白，他的目落在縈縈臉上，倒也溫了幾分，“皇妹，你可還記得皇兄？”

縈縈冷聲道“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是萬年前仙界的人？你奪了顧承錦的做下這些事又是為何？”

能從兩人話語中分辨出一些資訊來，那麼也是萬年前仙界的人？那時候就與沈師兄有了糾葛嗎？

“為何？”霓塵慢慢笑起來，“我恨，恨這魔頭搶走你，恨你喜歡上這魔頭……”

他慢慢回憶起當年的事，“後來他以一修為救下仙界，可你卻還是無法忘懷他，鬱鬱不樂，而魔界也怪仙界害他們失去主人，後仙魔兩界到底還是和平數百年，但百年後，矛盾越發嚴重，仙魔兩界開始大戰，你死在那場大戰中，我也在那場大戰中離開仙界被天機尋到降下責罰而死，隻殘留最後一神魂，我以那縷神魂發咒，你們若繼續在一起，我這縷神魂便能醒來。”

所以第二世時候，霓塵的這縷神魂並沒有醒來。

現在縈縈與這魔在一起，他殘留的最後那神魂醒來了，隻不過到底隻有一縷神魂，沒有胎，他選了個閤眼的胎強行占了顧承錦的，而顧承錦本是個普通人，魂魄無法承，早已魂飛魄散。

縈縈心的厲害，原本以為的第一世竟不是，與沈師兄還有那般過往，難怪上輩子被拋葬崗，師兄那麼冷漠的人會無緣無故抱起的首將埋葬，一切早有緣由。

縈縈問“這裡就是埋葬當年我師兄骨的地方？你設的陣法，又把我師兄引來此助他修得大道，到底是想乾什麼？”

“修得大道？”霓塵忽然笑了聲，“大道？你們竟真以為有大道？天道就是神，神是獨一無二的，他本不會允許有人能夠淩駕神靈之界，當年我窺探出天機，修為得以到大乘境界，還不是被天道降下懲罰消散，神魂幾乎俱滅。”

縈縈忽然知道他想做什麼了，道“所以你佈下的那些陣法都是為了引得龍泉塔這裡出事？為了讓我師兄修為直接大乘境界，為了讓他被天道責罰？”

霓塵沒有回答縈縈的問題，而是說，“你死後，仙界跟魔界那場大戰元氣大傷，死傷無數，如果不是他，仙魔兩界不會如此，仙界也不會凋零。”

他最恨的人便是這魔頭，拚著最後一神魂消散的可能他也會滅了這個魔頭。

但他隻有一縷神魂，沒法直接跟這魔頭對上，所以耗費所有心神佈下陣法，引得天地間所有煞都聚集此，而這裡又是魔頭葬之，若在此他修為大乘，天道必定會降下天劫，劈的他神魂跟骨煙消雲散。

這個世界靈氣不多，但煞氣息可是不，所以他的計劃也很順利。

沈予攜一直沒有說話，縈縈心頭卻的厲害，“你隻是一縷神魂，連胎都無，你佈置這些陣法隻怕也耗費你所有神魂，你應該也活不下去，這又是何必。”對來說，那應該是萬年前的恩怨，不管是霓落還是施縈縈，喜歡的都隻有師兄，喜歡的是眼前人，想抓住的也是眼前人。

霓塵輕笑，“是啊，我的確也活不下去。”

那又如何，他本也無活下去的力，連最喜歡的子都忘記他，不他，徹底消散前他能夠把這魔頭一起帶走也是好的。

他當初死前唯一恨得便是這個魔，不是他仙界最後不會凋零，霓落也不會死，父皇他們都不會死。

天地間一片蒼茫，霧氣濃鬱，大雨還未曾停歇，遠雷聲滾滾，由遠而近。

縈縈臉煞白，握師兄的手。

一時之間，三人都沉默著，那天雷在烏雲中翻滾著，壯的雷電劈裡啪啦的。

霓塵笑了下，“天道的懲罰已經降下，你躲不開這劫的。”

“師兄……”縈縈側頭，著師兄平靜的麵容喃喃細語，“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連自己都不相信，這樣的雷電打在上，誰都會沒命的。

沈予攜低頭著縈縈，目和，“縈縈放心，師兄不會有事的。”

他與縈縈第一世那樣的結局，如今他不允許兩人再有如此結局，那時候的他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以為幫著仙界擋了災，霓落便能活，可最後仙魔兩界卻凋零了。

這一世，他要兩人都活著。

天雷翻滾聲越來越響，似要降下。

沈予攜著縈縈溫聲道“縈縈乖，你去外麵等著我。”

縈縈攥著拳不語，死死咬著牙，臉煞白。

“乖，師兄不會有事的。”沈予攜低頭親吻的額頭，“這次相信我好不好？”

遠的霓塵臉沉沉。

天雷聲越來越響，縈縈終於紅著眼點點頭，踮起腳尖親了親師兄，而後慢慢的，一步步的朝著遠走去。

天雷轟隆，降下的那瞬間，縈縈腦海中閃過一道道影像，似看見一遮天的巨臨天而立，腳下無數人影，一道道天雷打下，巨全數擋住，最後一道天雷降下，巨轟然墜落，看見與容貌一樣的子絕奔向巨……

眼前的天雷也已經落下，朝著沈予攜奔湧而來，縈縈無法控製自己的腳步，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這輩子，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再死在的麵前了，幾乎是瞬間，已經撲到師兄上，雷劫降下來那瞬間，把府所有靈氣全都湧出，靈氣把兩人裹在其中，隻是那道天雷還是打在了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