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令儀從噩夢中猛然驚醒。
煬剛穿上外袍,聞聲起了垂帳,“嗯嗯,怎麽了?”
“碧微呢?”卿令儀發出詢問,嗓音仍劇烈抖著。
渾冷汗,鬢發都了,著麵頰,上寢也吸了汗水,粘在上。
煬凝視一瞬,反問:“嗯嗯,做噩夢了?”
“嗯——”卿令儀應了聲,開被褥就往床下走,要去確認碧微如何了。
“嗯嗯,嗯嗯。”
煬忙勾住腰,將重新攬回床上。
卿令儀掙紮,他無奈道:“碧微就在外邊,我進來。”
言罷揚聲:“碧微!”
“哎!”
碧微小碎步從外邊進來了,眨眨眼睛,“怎麽啦?”
見到安然無恙,卿令儀鬆了口氣,終於安定下來。
煬好笑道:“你家夫人估計是做噩夢了,想要確認你沒事。”
碧微微微一愣。
“那個噩夢特別可怕,還特別真實。”卿令儀嘟噥。
“夢中發生了什麽事?”煬有點兒好奇。
“我夢見謝柬之,”卿令儀蹙著秀眉,“他要對付娘親和你,還要對我下手,但在那之前,他先盯上了碧微。他派手下綁架了碧微。”
後邊還有一段,但是實在太過惡心,卿令儀難以啟齒,也就沒說。
碧微笑道:“夫人,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你別擔心。”
煬的表卻有些凝重。
他覺得,其他人的夢也就罷了,可這是嗯嗯,千百年難得一遇的祥瑞之,的夢很大概率是會真的。
也就是說,謝柬之真會對碧微下手。
“碧微,”煬忽然開口,“你來陪著夫人。”
他站起。
卿令儀問:“你去哪兒呀?”
煬輕的麵頰,“謝柬之要害你的碧微,我不會放過他。”
邊上碧微真誠道:“這不是個夢嘛。”
煬冷笑,“夢裏也不行。”
碧微心生歎。
真不愧是你啊,將軍。
煬出了主屋,計繁枝和吳量都在外邊候著。
吳量還沒開口,計繁枝先問:“將軍,有什麽事麽?”
煬提步向書房走去,同時道:“夫人夢見謝柬之要害碧微。”
計繁枝想也不想,“將軍,我去殺了他。”
吳量震驚:“繁枝,這就是個夢!”怎麽這麽真實。
“可那是夫人的夢,”計繁枝皺起眉頭,聲音偏小卻極固執,“而且還有關碧微。”
吳量去看煬,“將軍,你看看他,喜歡碧微喜歡到理智都沒了。謝柬之可是尚書令,哪有這麽好殺。”
煬不鹹不淡,道:“對,所以得把他騙出來殺。”
吳量先是點頭,“是嘛,所以說得把他騙出來……”
他猛地反應過來,瞪大眼睛,“怎麽連將軍你也…”
煬在椅子上坐定,道:“我不殺他,他也不會放過我。”
“……”這是真話,吳量也知道。
“去把容赫進來,一起商量。”煬道。
“是。”
吳量出去了,沒一會兒把容赫領進書房。跟著一塊進來的還有許廉。
“卿大將軍我來的,查到了一些事。”許廉道。
“請講。”煬抬了下手。
許廉坦率道:“謝弗的小叔子是橫川人,謝弗曾有幾次離開綏都,雖說路上故意掩藏了行蹤,但最終目的地,就是橫川。”
煬一挑眉,“也就是說,橫川那邊,跟謝家人不了幹係。”
許廉頷首,“大將軍說,不排除這個可能。現在繼續調查那些呼延氏的來曆,想要弄清楚為什麽呼延氏會和謝柬之、謝弗合作。”
煬嗯了一聲,雙手疊放在桌麵,道:“那正好,同你一起商量件事。”
“將軍請說。”
“想個辦法,把謝柬之殺了。”
許廉一怔。
呆了片刻後,許廉怒道:“你想複仇想瘋了吧!事都得循序漸進去做,哪有一蹴而就的?謝柬之什麽人,謝家勢力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能說殺就殺了?”
煬把手一攤,“我夫人做了個噩夢,夢中謝柬之害死了碧微。”
許廉:……
瞬間冷靜下來:“那是得好好商量一下,怎麽殺。”
容赫磕磕絆絆:“可……可是,怎怎麽手啊?”
吳量接上:“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怎麽害碧微,這本無從下手嘛!”
“咚咚。”
書房門扉被人輕聲叩響。
卿令儀已穿戴整齊,由碧微陪著,出現在門口。
煬立刻起,“嗯嗯,你怎麽來了?”
“我覺得,你們應該需要我的幫助。”卿令儀認真說道。
“這事兒我們幾個能理好,你懷著孕呢,費神費力總是不好。”
卿令儀輕聲嘀咕:“你越來越老媽子。”
煬欣然采納了這個評價,扶著走去書桌,在原屬於他的位置上坐下。
卿令儀向眾人,道:“我的夢很真實,我現在也還記得其中一些細節。我想著,不若我們將計就計。”
煬略微揚起了一側眉梢。
卿令儀回憶著夢中境,細細道來:“將軍府不風,謝柬之滲不進來。可是再過幾日便是中秋燈會,到了晚上,大菩提寺附近一整條街都會掛起燃燈。我每年都會和碧微一起去,今年也不例外。謝柬之便是料到了這一點,在燈會上製造混,趁機拐走了碧微。”
煬略一思索,“若要將計就計,便得找個人假扮碧微。謝柬之的人應該沒見過碧微,這事兒不難辦。”
“說是這麽說,”卿令儀道,“但是那些歹徒很兇狠,得找一個能打的。不然肯定會吃虧。”
眾人視線紛紛流轉。
那邊,計繁枝正地打量碧微,忽然覺不對。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向他看來。
計繁枝是個十來歲的年,還沒有意識到這世上多有險惡之人,也多有險惡之事。
他問:“怎麽了?”
吳量笑嘻嘻的:“繁枝啊,你願不願意為碧微作貢獻?”
碧微是知道前因後果的,也看出了這些人沒安好心。使勁給計繁枝使眼神,別答應啊!
計繁枝接收到的眼神,卻以為這是眼,耳都紅了。
他不敢看,別開目,略顯地點頭,“我願意的。”
吳量樂得一拍大,“很好!那麽三天後中秋燈會,就由你穿上碧微的裳,假扮吧!”
計繁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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