煬頓了一瞬,站定後瞥向二人。
“噓,剛睡著。”
語氣裏並沒有被當場抓包的迫,反而意外地氣定神閑。
計繁枝:……
不愧是將軍,見識過大風大浪的男人。
碧微看看卿令儀,臉上紅未褪盡,又看向煬,“將軍,你……”
“你們兩個,大半夜的,在這裏做什麽?”煬率先開口。
碧微突然一噎。
計繁枝也開始心虛。
煬一挑眉梢:“幽會?”
碧微連忙否認:“不是!”
計繁枝耳微紅:“是……”
煬饒有興致,“哦?”
碧微和計繁枝皆是一怔,對視一眼。
“這怎麽能幽會?我隻是來問你有沒有準備好,明天對夫人來說很重要——”碧微難以置信。
“我……我還以為那是你的借口……”計繁枝表無辜。
煬清下嚨:“行了,將軍府又不是什麽斷絕的地方。你們兩個想做什麽都行,隻要別耽誤明日正事。”
言罷,抱著卿令儀大步走開。
背對著二人,他得意勾起角,這麽容易就糊弄過去了,不愧是他!
好一陣。
碧微恍惚回神,“我怎麽覺得被將軍戲弄了。”
計繁枝小心看一眼。
碧微歎了口氣,“不過,計護衛,我是說真的。明天夫人安排你的差事,一定要做好。”
計繁枝垂著眼睛,點了點頭。
·
翌日。
將軍府應的是江家所邀,依照大梁大婚規製,夫家會在午後接新娘子過門拜堂,賓客在大禮之前抵達即可。
卿令儀先確定諸事穩妥,並未生變。
才與薛老太太同行,坐上金楠木馬車。
老太太環顧四麵,讚賞有加:“這材質,這雕刻……銀子花下去了就是不一樣。宋家三房的姑娘,幸好不是男子,否則我那個兒子恐怕爭不過。”
卿令儀笑開了。
薛老太太坐定了,又問起來:“對了,今日小安樂怎麽不一塊去?不是最喜歡熱鬧了麽。”
“啊,”卿令儀笑道,“昨日大白不是被閹了嗎,很不放心,忍痛決定留在宴山居了。”
“原來如此。”
抵達江府時,接親隊伍尚未歸來。
江肇死了並不算太久,但與上回芙蕖宴相比,今日大婚雖更為重大要,江府來客反倒更為稀。
一眾侍從雖穿著打扮喜慶,形容之間卻隻見慘淡愁雲。
卿令儀眼看著,心中無。
“什麽報應,這就是報應!”薛老太太神清氣爽。
方夫人親自來迎,看著卻是比江肇在世時神、鬆快多了。
“世上三大樂事,升發財死夫君。”薛老太太低了聲音,發表銳評。
卿令儀差點沒有憋住笑。
方夫人到了近前,三人相互行了禮。
“今日怎麽不見那個機靈的小姑娘?”方夫人閑閑問起。
卿令儀簡單一說,方夫人揚起眉梢,“倒是個心的。”
後方車夫侍從正將馬車上裝載的隨禮搬下來。
方夫人不經意瞟了一眼,“這將軍府的馬車——”
微頓,接上話語:“瞧著與胡府的很是相像。”
卿令儀眉眼含笑:“是麽。”
薛老太太更是淡定極了。
方夫人目流轉而過,是個人,怎麽看不出其中有端倪。
可胡府跟將軍府之間的矛盾,和又有什麽關係?
笑了一笑,“罷了,走吧。”
一路走去,方夫人輕描淡寫地說起來:“近日天氣涼爽了些,池子裏的荷花早已謝了爛了,沒什麽看頭,水榭臨水,又怕太冷。故而今日眷筵席設在樓閣之。”
樓閣,眷來得不多,不過宋雲翎、葉挽都在。
宋雲翎揚起臉,對著卿令儀輕抬下,以作招呼。
卿令儀彎著眼睛,笑臉回應。
邊上的葉挽翻了一個不屑的白眼。
薛老太太看得直皺眉,多年份的看門狗啊,兇這樣。
“夫人!”
一個年輕俊俏的侍從快步進來,喜氣洋洋的,“到了!”
新郎與新娘已進門來了。
此樓閣與前廳相近,依約都能聽到喧天鑼鼓。
方夫人即刻前去。
“嗯嗯,你來!”
宋雲翎向卿令儀熱招手。
葉挽拍去掌心糕點碎屑,涼涼道:“真是晦氣,人家好好的大婚,厚著臉皮來湊熱鬧,也不知是真的來賀禮,還是要搶人家的新郎。”
這是暗指卿令儀與江宜洲的那二三事,在場其他眷聽得,皆是麵有異。
宋雲翎擰了細眉就要起。
卿令儀正走到的旁,不不慢,按住了。
宋雲翎不解,嗯嗯,罵你!
卿令儀淡定,不怕,有戰神。
宋雲翎麵懷疑,還是想出手。
“哪來的醜東西,會說話就好好說,不說話去跟狗一桌。”薛老太太斜眼瞥去。
宋雲翎:!
一屁坐下了。
葉挽怔了一怔,反應片刻才意識到,自己被罵了。
其他在場眷不約而同,向了這位老太太。
葉挽瞪圓眼睛:“你怎可說出難聽的話?”
邊上侍配合地提醒道:“夫人,這位是將軍府的薛老太太,將軍的親生母親。是荊州人士,過去祖上是種地的。”
葉挽哼聲笑道:“原來是個莊稼人,那怪不得如此鄙。”
薛老太太挑眉:“莊稼人就鄙了,那你姓胡的姓葉的如此高貴,是去茅房掏的吃的?”
“你……你!汙言穢語!”葉挽咬牙,“這兒可是江府的婚宴,你真是……為老不尊!”
薛老太太嗤笑一聲:“俗話說屁出氣也就圖一樂,真放屁還得看你。誰先怪氣要吵架,這麽快失去記憶了?現在倒把錯往我上推,臉就這麽一張,奉勸你還是省著點丟。”
葉挽一時被堵得無語反駁。
宋雲翎樂得不行。
煬那種,隻會舞刀弄劍的,是虛假的戰神。
老太太這種,四兩撥千斤舌就人無力反駁的,才是真正的戰神!
半天,薛老太太都席坐下了。
葉挽突然麵狠,道:“怪不得老將軍後來會納妾,你兇悍至此,說話又如此難聽,什麽男人都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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